嗡!
氮氣匯聚成無影無形的空氣波濤,將兩道人影沖退。
然而被打退的兩人于半空劃出斜上弧度的圓曲線后,再度吼叫著近似尖嘯的狂笑聲蕩了回來,即便方才的氮氣沖擊已經(jīng)把他們的腦殼撞碎了一塊。
“我可不會上兩次同樣的當!”此時有了防備的唐紅檸立棍作樹,颯爽英姿盤龍直上。
隨后收棍正蹬,雙腳不偏不倚踩中其中一人的面門,骨碎吱鳴。
沒有握棍的另一只手五指并攏為翼,“鳥戲·亮鶴之形!”
偏小麥色的皮膚閃爍出黃銅的光澤,如同一柄銳利的彎刀割取敵人的首級。
僅一個照面,兩名感染者皆被她擊碎、斬落,變成了兩具吊掛在天花板上的懸尸。
排除掉危險,周科拍去衣服上的玻璃渣,第二位上到地面的他這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突襲,不過是兩個被感染的工人。
之所以能在天花板晃來晃去,是因為腰上系著高空作業(yè)的安全繩。
估計是在工作時遭到感染,手里的武器還是敲釘子用的小鐵錘和螺絲刀。
“切,我還以為是蹦極僵尸呢!敝芸祁H覺沒趣地冷哼一聲。
“你以為在玩游戲呢,蹦極僵尸是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把你的腦子給偷走了還是咋的?”朱子恩扶著哈雷第三位上來。
后面則是史蒂夫,以及負責警戒后方的夏桑松。
他們上來之后,末日景象驚現(xiàn)眼前。
地鐵站外,車水馬龍的繁華商業(yè)街蕩然無存,遍地是燒焦的殘垣斷壁;
大都市的豪華商場垮塌了大半,從瓦礫堆里伸出求救的手臂被不知名的感染者啃去了大半皮肉,裸露出陰森森的白骨。
汽車的輪胎碾死的冤魂不計其數(shù),以至于花磚地面拖拽出道道觸目驚心的朱紅。
與戰(zhàn)爭暴亂的殺戮略有不同,感染者的所作所為是人類黑暗面最卑劣最惡心最喪心病狂的彰顯。
殺死、吞食不是目的,只是殘酷折磨這個過程招致的必然結(jié)果。
如若將殺人比作一種藝術(shù),尸體比作畫卷,那么每個感染者都是無師自通的抽象派大師。
他們的藝術(shù)作品包括但不限于人骨搭建的凳子,花壇里種植的頭顱,路燈上的串燒等等.......
在點評完這些奇觀并且確認正前方與天花板上面沒有潛伏其他感染者之后,周科貼著墻壁稍微探了個頭,搜集情報終究得由自己來才靠譜。
“我看看........”他十分注意視覺死角的把控,控制在一個自己能看清外面,外面不集中精神卻很難發(fā)現(xiàn)的方位。
加上【欲孽】賜福的感知力,他在探頭之前就已經(jīng)大致摸清敵人的位置。
“奇怪,怎么感染者的數(shù)量少得可憐?”探查的結(jié)果令周科有些意外。
按理來說,此處既是地鐵站出入口,又是商業(yè)街,外面的人群就算不是摩肩接踵,也至少得是個門庭若市。
但是現(xiàn)在,徘徊在左右兩側(cè)街道的僅有寥寥可數(shù)的二十多名感染者,數(shù)量出入未免有些太大。
“真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啊!敝芸七駠u一聲,“我還想著選在這里下車,能夠偷摸放出獵群增殖一下!
先前在地鐵里繁殖出來的獵群有五十七頭,又因戰(zhàn)損消耗了十二頭,手里最終剩下四十五頭,暫時給他空出了回復以太的時間。
“仔細一看,果然還是有點兒奇怪!敝芸频淖⒁饬幕顒拥哪繕松限D(zhuǎn)移,落到地面的尸體。
“不止有普通人的尸體,還有感染者的尸體嘛........”他留意到有些尸體是面帶笑容死去的。
“我事先查過,哈頓城是不禁槍的,所以防御力薄弱的感染者被反殺也很正常,但是被殺掉的感染者如此之多,就很不正常了!
他抬頭望向倒塌的高樓大廈,“而且這種級別的破壞力,不像是感染者能夠弄出來的,總不可能是瓦斯爆炸吧?”
他又用手掌在鼻子前面扇了兩下嗅聞,“還有這股在空氣中彌漫不散的硝煙味”
得到信息,周科摩挲著下巴往回走。
在周先生的個人視角里,他思考了許多。
但在別人的視角下,他不過是獨自走出去歪了歪脖子,旋即連兩秒都沒有停留,轉(zhuǎn)個彎就回來了。
“周科,怎么樣?外面安全嗎?”朱子恩問道。
“有軍隊來過!敝芸频恼Z氣近乎肯定。
平淡的回答倒是給隊伍里的人打了一針強心劑,長久的和平生活令他們聽到“軍隊”二字,便不自覺地內(nèi)心安寧。
“軍隊維持正常運轉(zhuǎn),說明災難仍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毕纳K伤妓骱笳f道。
“果然現(xiàn)實里的軍隊不會像電影演的那么沒用!這不是挺給力的嘛!”朱子恩喜笑顏開。
他甚至開始想象跟軍隊交涉合作,借用軍事力量平定感染,順利取得血清和藥劑的光明未來!
或許是朱子恩的愿望得到了上天的回應,螺旋槳高速攪動空氣的噠噠聲由遠及近地逐漸變大。
“這個聲音,難道是........”
眾人往前走出站口,朝天空望去,果真見到一架噴涂著“HTPD”(哈頓市警察局)字樣的藍白警用直升機盤旋在半空。
“太好了,是警察,我們有救了!”史蒂夫高興得快要原地跳起。
“我們這回是終于時來運轉(zhuǎn)了嗎?”從來沒碰過好事的朱子恩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剛要舉高雙手呼叫直升機,卻瞥見周科冷不丁地沖出站口,往商業(yè)街所剩不多的完好建筑群深處奔跑。
“我的建議是——”這貨邊跑邊說道,“快跑。”
其余人聞言愣了一愣,沒等他們搞清楚狀況,唐紅檸便發(fā)現(xiàn)天上那架警用直升機調(diào)轉(zhuǎn)方向,正在向他們飛來。
“是來救援我們的嗎?”
響徹云霄的機槍聲重重粉碎了他們的幻想,在被螺旋槳噪音淹沒的狂笑聲中,子彈如狂風暴雨一般傾瀉而出!
一枚枚子彈打在水泥墻壁,能輕易貫出一個個小洞,其中一枚更是從唐紅檸揚起的發(fā)絲中間穿過,灼起一陣燒焦的氣味。
“不對!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