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是他的,自上而下,由內(nèi)而外,渾身每一處、每一根頭發(fā)絲都是屬于他的,他秦宴洲的。
這么想著,他看著自己寵物克洛伊的眼神都凌厲了起來,想把它丟出去,讓她抱著他。
雪豹,抱起來應該比貓咪舒服吧?
可是他太大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愛意的覺醒,背叛的折磨,莫名的嫉妒……種種復雜的情緒,如同烈火在他心底燃起,將理智都燃滅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如此美好,身邊不知道會有多少優(yōu)秀的雄性,怎么會看上他?一個‘不干凈’的雄性。
說不定,她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性格古怪的客戶。
他緩緩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瞬間消失在了大廳之中。
半個小時后,小憩結(jié)束的蘇眠棠發(fā)現(xiàn),秦宴洲居然還沒回來,下午還有個測試,不能再停留了。
她起身,滑落下了一件外套。
是秦宴洲的。
他回來過了?現(xiàn)在人在哪里?
“嘩啦啦~”
窗外,強勁的海風拍打著玻璃,島嶼上的天氣瞬息萬變,轉(zhuǎn)眼間就由晴空萬里變得陰云密布,淅淅瀝瀝的雨珠如線墜落,在空氣中鋪陳了一層濕潤的霧氣,天光也變成了暗沉的墨色。
她輕輕地放下了克洛伊,看向窗外,在青墨色的霧氣中,隱約看到了一道英挺修拔的身影。
獨自站在那里,寂靜深沉地像一座孤島。
是……秦宴洲?
下雨了,他在外面站著干什么?
記得雪豹是一種極其愛干凈的野獸,并不喜歡雨水啊。
秦宴洲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天氣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只覺得冰冷的水珠打在身上,澆滅了一腔熊熊烈火。
讓他理智逐漸清醒過來。
是啊,蘇小姐怎么會喜歡像他這樣的人呢?他應該看清現(xiàn)實,至于自己,只需要把愛好好藏起來,不要輕易表露出,污了她的耳目就好。
身后,忽然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他身體瞬間又緊繃了起來。
是她。
蘇眠棠撐著傘,徐徐向他靠近,一米九的身高,她需要微微踮起腳尖兒,才能為他遮住雨。
“秦先生,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
秦宴洲沒敢轉(zhuǎn)身看她,滿腦子都是這四個字。
他凌冽的眉宇微壓,繃直的唇邊扯出一絲苦笑,看起來,更像是哭。
她是來向他告別的嗎?
走了,就再也不會來了。
他努力地想回應她,可干啞酸澀的嗓間絲毫發(fā)不出聲音。
他不想讓她走。
可是……
“明天,我來的時候,可以和您單獨相處嗎?不被任何人打擾的那種。”
明天?
單獨?
秦宴洲腦子‘嗡’地一下,陷入了空白。
他懷疑自己產(chǎn)生了幻聽,緩緩轉(zhuǎn)身,低下頭來,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明天?”
“嗯!
“秦先生不歡迎我嗎?”
不、不是!
他只是怎么也沒想到,她還會愿意再主動見他。
而且單獨相處、不被任何人打擾,傻子也能聽出來,是約會的意思。
她在約他。
她并沒有不喜歡他,并沒有嫌棄他古怪。
一瞬間,之前所有的糾結(jié)、焦躁,折磨和痛苦全都消散地無影無蹤。
他就像一個拼命從泥濘里掙扎爬出來,馬上就要攀上山巔,卻因為她一句話,徹徹底底墜落下來,墜落在她溫柔鄉(xiāng)的人,在那里,常年陰暗潮濕,孤冷寂寞,無人問津的心田里,開出了一朵小花。
他像是一個忽然被獎勵的孩子,滿臉充滿期冀地向她求證,“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