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她就這么看著他。剛才那點怒意，也壓了下去。
“二哥�！�
盛子婳正視著他，緩聲道，“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不是已經(jīng)接受了嗎？”
“……”
傅秉致一錯不錯的看著她，沉默著。
忽而，毫無征兆的，淚水從眼眶，唰的落下。
“！”
盛子婳一凜，他哭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么哭……
“是啊�！�
傅秉致啞著嗓子，并沒有一點哭腔。
但是，悲傷，卻像是山崩地裂般，從他眼底的裂縫里蜿蜒而出。
“呵呵�！�
他笑了起來，淚水像是忘了關的水龍頭。
“我們分手了……是我親口答應的�！�
倏地抬起手，十指插進頭發(fā)里，痛苦的搖著頭，“可是，我沒有接受！”
驀地，抬起頭，微仰著臉。
“我怎么能接受？我不是不喜歡你，才同意分手的！是因為你病了！是因為，你不愿意要我了！”
“……”
盛子婳噎了下，反問他，“我為什么不愿意要你，你不清楚嗎？”
“是啊……”
傅秉致蒼白著臉，點了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不配再和你在一起！”
忽而，抽了口冷氣，哭了起來。
“我是個混蛋！我對你不好！我讓你受了那么多苦……嗚嗚……”
哭聲越來越大，漸漸的，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盛子婳訝然，呆怔怔的看著他。
他這樣，哪里還有半分陸家繼承人的模樣？
認識他十數(shù)年，見慣了他高冷不可一世又霸道絕情的樣子，卻不想……
有朝一日，會看到他這樣無助的一面。
這算什么？
盛子婳勾起唇，笑意泠泠。
“既然知道，就別在我面前做出這副樣子來……你哭什么？”
她都沒哭！
“別哭了！”
盛子婳拔高了音量，陡然爆喝，“我叫你別哭了！聽見沒有？”
“……”
這話，像是奏效了。
傅秉致打了個嗝，硬生生的止住了，想哭不敢哭，看著她的樣子，越發(fā)可憐兮兮。
“既然不哭了，那就給自己收拾收拾！我去叫容崢進來……”
說著，又要起身。
“子婳！”
傅秉致再次拉住了她，他沒敢碰她，只扯住了衣服的下擺。
“？”盛子婳皺著眉，猛回頭，正要發(fā)作，“你有完沒完……”
“他，對你好嗎？”
嗯？
盛子婳怔忪，突然的，這是問的什么？
但很快，她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虞湛南吧。
呵。
盛子婳無聲呵笑。
是慕云告訴他的吧？慕云是他的人，他知道她的事，再正常不過。
她沒有戳穿，沒有鬧開。
是想著，隨他去吧，時間長了，總會淡去的……
沒想到，她沒鬧，他倒是鬧起來了？
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見不得她身邊，出現(xiàn)個稍微親近點的男性？
“傅秉致�！�
盛子婳念著他的名字，看著他通紅的眼睛，既恨又無奈。
“一輩子這么長，我身邊……總會有其他人的�！�
輕嗤了下，反問道，“難道，你以為，我會永遠一個人么？”
眼下，她雖然沒有再找一個的打算。
但人生漫長，她的確沒有因噎廢食，因為和他那段失敗的過往，而終身獨身的意思。
“……”
傅秉致一噎。
子婳這是承認了？
她確實有和虞湛南發(fā)展的打算？
胸口堵得難受，如鯁在喉。
有心想要說兩句祝福的話，開口卻變成了質(zhì)問，“可是，為什么這么快，嗯？”
眼眶脹痛的厲害，淚水順著高挺的鼻梁滑落。
“我們才剛分手，這么快，你就要開始下一段感情了么？”
淚水肆虐，汩汩而出。
“我不是要你永遠一個人！可是，能不能不要這么快？”
盛子婳哂笑，“有什么問題么？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還在意這個？”
“我在意！”
一著急，傅秉致握住了她的手腕。
好在，盛子婳只是皺了皺眉。
“子婳！”傅秉致直直的盯著她，委屈的像個沒吃到糖的孩子。
“這一年，我們在一起，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回答我，有沒有？”
盛子婳怔然，事到如今，“這個問題，重要嗎？”
“重要！”
傅秉致低喝著，斬釘截鐵。
“你告訴我，我想要知道！”
“……”盛子婳移開視線，沒有看他，“我不想回答。”
“不想回答？”
傅秉致喃喃重復，忽而笑了，“是不敢回答吧？你看著我！為什么不看我？因為，你根本沒有喜歡過我！所以，才能這么快的開始下一段感情……是不是？盛子婳，你看著我！回答我！”
“！”
被他逼的，激起了情緒。
“好！”
盛子婳驀地抬眸，迎著他的視線。
“我沒什么不敢回答的，有些問題，我不想說，是因為，看在你這一年，對我和君君母女倆照顧的份上！你為什么要逼我呢？”
她深吸口氣，一字一頓，緩慢而清晰的道。
“你聽好了，我曾經(jīng)很愛你，但那是五年前的事。自從我回來江城，我們再在一起……”
“我沒有喜歡過你，再也沒有喜歡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