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秉致這才扭頭,看向床另一側(cè)的兄長。
大吃一驚,“大哥,你怎么在這兒?”
“呵!备岛ㄗI誚道,“你說呢?我要不在這兒,你猜猜,你是怎么來的醫(yī)院?”
“哦!
傅秉致記起來了,他是在傅家暈倒的。立即朝著兄長笑嘻嘻。
“謝謝大哥。”
“嗯。”傅寒川頷首,“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看一眼子婳,“子婳,辛苦你了。”
“大哥慢走!
傅秉致鸚鵡學(xué)舌,不帶半點留戀,“大哥,慢走!”
傅寒川看一眼弟弟,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道,“和子婳好好的。我走了。”
兄長一走,傅秉致眼巴巴的看向子婳,握住她的手不放。
“子婳……”
他剛一開口,盛子婳淡淡的打斷了他,“要是沒什么不舒服,醫(yī)生說,就可以回去了!
看了下時間,“我還得趕去劇組那邊!
“好!备当挛⑽㈩h首,“我沒事了,那走吧!
盛子婳扶著他坐了起來,叮囑著,“慢點……坐個半分鐘再起來!
“嗯,聽你的。”
“那你先坐一會兒。”
盛子婳道,“我去外面,和護士打個招呼,順便叫司機把車開過來!
“好。”
子婳一走,傅秉致面色驟然一沉,陰云密布,猶如暴風雨前的低氣壓。
因為,從他醒來,子婳人雖然在,但是,卻沒有和他對視過。
手機響了下。
是傅寒川發(fā)來的信息。
【茜凌的事,我和子婳解釋過了,都是我的責任,子婳應(yīng)該是接受了,以后……好好對她!
“……”
放下手機,傅秉致一口氣憋在胸口。
大哥能這樣做,他是感激的。
但是,他很清楚,即便是大哥解釋了,子婳心里的那根刺,也沒有拔出來……
等了有一會兒。
傅秉致突然有些急了,子婳怎么還沒回來?起身下了床,往外走。
拉開門,沒見到子婳。
眉頭更是擰緊了幾分,直奔護士站。
“麻煩,請問,有看見我太太么?”
“呃,盛……陸太太,她剛才來說,打了個招呼,但是,她已經(jīng)走了啊!
走了?
傅秉致一著急,冷汗沁出來,轉(zhuǎn)身疾步往外走。
“二爺!”容崢朝他迎面走來,“我們現(xiàn)在是去公司,還是……”
“子婳呢?”
傅秉致急躁的打斷了他,“你們在外面守著,怎么能讓她走了?”
“子婳她……”
“我在這兒!
不需要容崢解釋,盛子婳自己出現(xiàn)了,手上握著手機,緩步走過來。
“子婳!”
傅秉致瞬時松了口氣,張開雙臂,抱住了她。
喃喃著,“我還以為,你走了。”
“……”盛子婳被動的靠在他懷里,既沒有掙扎,也沒有回應(yīng)。
“沒有,我只是接個電話,和任導(dǎo)說明一下情況。倒是你……”
她抬頭看著他。
“不是讓你在病房里等著我?亂跑什么?還想再暈一次么?”
“我錯了!备当潞敛缓,立即低頭認錯,“再不敢了!
眼巴巴的眼看著她,確認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
“……”
盛子婳眼底蒙著層霧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走吧。”
她反問他,“你是去公司,還是回汀清灣休息?”
“哪兒能休息?”
子婳避開了他的問題,傅秉致勾唇苦笑,只能順著她的意思。
“我去公司,一堆事等著處理!
“那行!
盛子婳彎彎唇,“工作重要,身體更重要,要注意休息。”
“我都聽你的。”
出了急診,上了車。
車子開出,盛子婳靜靜的看著車窗外,一言不發(fā)。
傅秉致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盛子婳睫毛顫了顫,緩緩閉上了眼。
眼前,那四年在費城的一幕幕,像是老舊默片,迅速閃過……
“子婳!
傅秉致抬起手,扣住她的肩膀,把人攬進了懷里。
在她耳邊低語:“對不起,對不起。”
這三個字,在她所受的苦難面前,不值一文!但除了這三個字,他竟然無話可說!
“……”
盛子婳閉著眼,淚水含在眼底,倔強的不肯落下。
原本,他的心里沒有她。
她靠著對傅家的感恩,只能吞下一切,并不敢有仇報仇的妄念……
可是,后來。
他的心里,不是有她了么?
然而,他的心,被劃成了好幾部分!
有一塊,是永遠屬于姚茜凌的!
她甚至,沒有辦法去爭!因為,人生的出場順序沒法改變!
何況,他欠姚茜凌的,是那么一份大恩!
于是,即便在今天,有仇報仇,對她而言,仍舊是癡心妄想……
如今,局面成了這樣。
他們之間,存著這么大的芥蒂。
還能安然走下去么?
一走了之,分道揚鑣,或許,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可是,他病了。
這段時間,明明治療已經(jīng)初見成效,卻在今天,再次暈厥……
醫(yī)生的話,回響在她腦子里,不能不顧忌。
她這一生,無論有沒有人愛,始終不能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