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九十九章 大事不妙
所有人的眼光一起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聚焦過去,我心中“咯噔”一聲,心想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因為說話的人,正是……
郭永喆。
“說什么說啊,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兒,你趕緊回去應(yīng)付審查吧,還有工夫在這兒瞎咧咧!
另一張桌子上傳來了一道聲音,我不用回頭看就知道。
是張俊軒出言譏諷了郭永喆,換作是以前,這倆人的身份應(yīng)該對調(diào)一下似乎才符合常理。
人群里傳出了幾道聲音不太大的笑聲,可能大家都覺著我和郭永喆的關(guān)系比較近,不好跟著起哄吧,那些笑聲很快就停了下來。
郭永喆也不生氣,還對張俊軒點了點頭。
“這位朋友說的有理,想必各位都知道,我家中突遇劇變,家父家母還有爺爺都……唉。按理說呢,我熱孝在身,本不應(yīng)該來給表弟和弟妹帶晦氣?晌疑钚乓粋道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表弟身負風(fēng)水界同仁的厚望,自然是成大事者,這場婚禮就足以說明他不會被一些凡塵俗事干擾了人生計劃。再說了,我跟表弟是一家人,當(dāng)哥哥的在弟弟婚禮上致辭略表一下心意,想來各位也不會……有人反對吧?”
我心中微微一驚,立馬就警惕了起來。
郭永喆的這番話不卑不亢,有理有據(jù),顯然是提前琢磨了很久的現(xiàn)成臺詞。
那他今天……
還真不是被逼無奈來參加個婚禮,想要讓我和顧青禾答應(yīng)盡快放棄遺產(chǎn)繼承這么簡單的事兒了。
因為在剛才的那些話里,句句都在戳向我的痛處。
張家死去的三個人,雖然是他的父母爺爺,但同時也是我的至親。
既然我可以不顧親人去世之痛,照常舉行婚禮,那他作為我的表哥,出席婚禮自然也無可厚非了。
眾人顯然也被他的這一通道理說服了,大廳里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郭永喆笑著對眾人微微一鞠躬,眼光似有意似無意的在我臉上掃了一下。
阿娜爾皺了皺眉頭,腳步剛一移動,我就趕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捏了兩下,示意她先稍安勿躁。
這場婚禮,我也是提前就做足了準備。
我自然想到了會有人拿我不理會親人去世,依然拋棄妻子另娶他人的話題做文章。
所以我早就想好了應(yīng)對之策,一旦有人現(xiàn)場發(fā)難,我就會以自己不是被張家承認的親人回懟回去。
如果郭永喆當(dāng)場承認我就是張家合法的成員,那就正中了我的圈套。
我會以此為借口,名正言順的宣稱自己也有張家遺產(chǎn)的繼承權(quán),進而跟郭永喆爭奪家產(chǎn)。
目的很明確,我并不是真的覬覦這筆錢。
只要能盡最大可能去拖延時間,讓郭永喆短時間內(nèi)無法得到青竹臺的正常運轉(zhuǎn)資金,就算達到預(yù)期的效果了。
在這段時間內(nèi),花姐會借助那若蘭的幫助,一舉奪回青竹臺的實控權(quán)。
到那個時候,即便是郭永喆拿到了張家的遺產(chǎn),也為時已晚。
可現(xiàn)在……
郭永喆卻主動挑起了這個話題,而且還一張嘴就把我確定是為他的“一家人”。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要當(dāng)著幾百號中州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當(dāng)場致辭表達心意?
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當(dāng)眾主動把我和他的關(guān)系捆綁在一起,難道說……
他已經(jīng)找到了其他的資金來源渠道,不需要張家的遺產(chǎn)來維持青竹臺的運轉(zhuǎn)了?!
我一頭霧水,暫時也搞不清楚郭永喆想要干什么。
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好在今天在場的人里絕大多數(shù)都是我的朋友,其中還不乏風(fēng)水高手存在,倒是也不怕郭永喆鬧出什么過火的幺蛾子。
但凡他敢當(dāng)眾跟我翻臉,都用不著我動手,估摸著潘浩頭一個就一腳把他給踹出大廳去了。
郭永喆滿面春風(fēng),端起手里的酒杯,走上了臺。
“各位親朋,各位好友,在我表弟和弟妹大婚的喜慶日子里,請先允許我給他們送上一份真誠的祝福。祝表弟弟妹新婚幸福,相敬如賓,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張俊軒一仰脖,把酒杯里的酒干掉,隨后亮著杯底微笑著看著臺下。
這番漂亮話自然也不會引起大家的反駁,人群里馬上就響起了掌聲,我也只能無奈的和阿娜爾四下鞠躬,答謝眾人的祝福。
張俊軒示意服務(wù)員又端來了一杯酒,笑道。
“除了給這對新人送上祝福以外呢,我今天還有一件喜事兒,想借表弟和弟妹大婚的機會在此公布一下,也算是……雙喜臨門了吧,哈哈……”
張俊軒笑的后槽牙都能看見了,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我心里越發(fā)不安,心臟都快頂?shù)缴ぷ友蹆荷狭恕?br>
這不對,肯定不對。
如果張俊軒只是想要通過參加婚禮來討好我,讓我放棄張家遺產(chǎn)的繼承權(quán),他大可不必在這么多人面前當(dāng)眾丟人現(xiàn)眼。
如此一來,只會讓我對他更加反感,哪怕是我本來打算簽字放棄,現(xiàn)在都要改變主意了。
他既然胸有成竹的站上了臺,那一定是一夜之間發(fā)生了什么讓我無法預(yù)見的重大變故才對。
他是來惡心我的,估計一會兒將要說出來的“喜訊”,肯定不能是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人話。
“表哥!”
我心知大事不妙,趕緊提前出聲,笑著往臺上走去。
“今兒來了這么多貴賓,大家都是來喝杯喜酒,想沾沾喜氣兒的。家里這點事兒咱就別在這里絮叨了,來,跟我一起去給大伙兒敬杯酒,咱……”
“表弟,你這話是正中哥哥的心坎兒啊,哈哈哈哈!”
郭永喆卻沒有要偃旗息鼓的意思,打斷了我的話,哈哈大笑起來。
“你說的沒錯,今天大家都是為了沾點兒喜氣而來的,正好,表哥這里也有個天大的好消息。這叫什么?喜上加喜!今天來的諸位算是有福氣了,大家說,想不想聽,?”
郭永喆壓根兒就不理會我的再三阻撓,朝著臺下?lián)]手烘托著氣氛。
眼看著臺下“想聽,想聽”的喊聲越來越大,我也有點兒壓不住心里的火氣了,一步跨上臺去一把摟住了郭永喆的脖子。
“各位,不好意思哈,我哥他……喝多了。大家都吃好了吧?今兒個招待不周,讓各位見笑了……”
“哈哈哈,陶先生,不急著結(jié)束,不急。既然郭總喝多了,那這個好消息……就由鄙人來宣布吧!
臺下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我愣了一下,朝人群里看去,卻是一張生面孔。
那人坐在郭永喆那張桌子上,是跟著他一起來給我送禮賀喜的十幾個人之一,我并不認識。
此時他已經(jīng)端著酒杯站起身來,一張四方胖臉上滿是油光光的笑意。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是晉中人,搞投資的。前些日子剛來中州,有幸結(jié)識了郭總這位青年才俊,對他的項目十分感興趣。鄙人決定,為郭總的南郊房地產(chǎn)項目投資……二十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