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 不共戴天之仇
我心里很清楚,按照蘇晨的性格,她所謂的“底線”,就是不能鬧出人命。
而這一次,張子墨給她的指令卻是……
除掉安好。
蘇晨也曾嘗試著想要勸說張子墨放棄殺人的念頭,她甚至對張子墨一再保證,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安好走出虛空之境,讓她無法救治唐果兒,也一樣可以達(dá)到目的。
但張子墨卻勃然大怒,對蘇晨下達(dá)了最后通牒。
“收起你那套假模假式的圣母嘴臉,只有死人才不會壞了我的事!蘇晨,你聽好了,我最后警告你一遍。要是你再敢對我的命令推三阻四,或者是陰奉陽違,哼哼……對,我是沒有膽子去動你老公蔣禿子和你的寶貝兒子,但你別忘了,你父親蘇笠那個死鬼的陰魂還在……我手上!
蘇晨狠狠的打了個冷戰(zhàn),不敢再開口說一句話。
這就是我心中的其中一個疑惑,一開始我不知道蘇晨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張子墨的手上,讓她一次又一次的違背自己的良心,成了張子墨的幫兇之一。
直到此時,我聽見了“蘇笠那個死鬼的陰魂”這句話,猛然間恍然大悟。
不知道列位看官還記不記得,大概一半年之前,我曾經(jīng)跟著蘇眉去過一次蘇笠的墳?zāi)埂?br>
那時候,蘇眉打算把江南紙扎一派的法術(shù)傳授給我,但她說,必須要經(jīng)過她父親蘇笠的親口應(yīng)允才行。
她把我?guī)У搅艘粋公墓里,我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蘇笠的墳?zāi)怪芯谷粵]有一絲一毫陰魂存在的痕跡。
蘇眉只是用一根柳條插在了墳頭上,就跟鬧著玩似的,根據(jù)柳條的搖擺而“確定”了她父親蘇笠答應(yīng)收我為徒。
從那之后,我就成了蘇眉的“師弟”,開始修習(xí)江南紙扎一派的法術(shù)了。
其實在那個時候,我就懷疑蘇眉是不是在自導(dǎo)自演。
這種小兒科一樣的“問話”,怎么可能代表了蘇笠的意思。
最大的一種可能性,就是蘇眉已經(jīng)做出了要把紙扎術(shù)傳授給我的決定。
她帶著我去蘇笠的墳上“征求意見”,只不過是走了個假的不能再假的過場罷了。
只是當(dāng)時我也沒好意思開口詢問,我猜想,蘇笠可能是被鄭玄給打的魂飛魄散了,所以他的魂魄并沒有留存下來。
這種事情對于蘇眉來說,肯定是一片無法抹除的心頭劇痛。
如果我再不知好歹的開口去問,那可就真的是直男癌死期了。
“我……我靠。!”
我突然開口罵了一句,蔣亮愣了一下,對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安安靜靜的繼續(xù)聽下去。
我閉上了嘴,心中卻一直都在咒罵個不停。
我敢篤定,蘇眉一直都沒把全部的實情告訴我。
我……
中了她的圈套了。
她父親蘇笠的魂魄落在了張子墨手上的這件事情,雖然蘇晨一直都在瞞著她,可以蘇眉的心思縝密,一定是早就有所察覺。
她很清楚,以自己的法力道行,根本就沒法跟張子墨抗衡。
一旦激怒了張子墨,不光是她自己,就連姐姐蘇晨的性命也很難保住了。
更有甚者,說不定張子墨還會在一怒之下,損毀蘇笠的陰魂。
所以她選擇了暫時隱忍,利用紙人蘇老板娘的身份掩護(hù),一直都在暗中尋找有資格修習(xí)江南紙扎一派法術(shù)的傳人。
而我,就成為了那唯一的一個通過了焚心床考驗的幸運兒……
不,準(zhǔn)確點兒說,應(yīng)該是倒霉蛋。
她裝模作樣的把我?guī)チ颂K笠的墳?zāi),還堅持要跟我以師姐弟相稱,就是想要讓我成為蘇笠名義上的親傳弟子。
各家的風(fēng)水門派幾乎都流傳著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法術(shù)傳男不傳女,傳嫡不傳庶。
雖然也有像蘇眉,或者是關(guān)羽娣這種例外,但一般情況下,如果一個門派的掌門人被仇人所害,大師兄就會自動成為下一任掌門,同時擔(dān)負(fù)起為師父報仇雪恨的重任。
那換句話說,我……
我他媽的就理所當(dāng)然的成了有義務(wù)從張子墨的手中搶回蘇笠魂魄的唯一人選了?!
想通了這一節(jié),我一下子就被氣的七竅生煙。
萬萬沒想到,我竟然讓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給當(dāng)槍使了。!
城里套路深,我想回農(nóng)村。
在此,某鴨鄭重其事的提醒列位看官一句。
男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
原來蘇笠的魂魄落在了張子墨的手里,她以此為籌碼,要挾蘇晨替她辦事兒。
而蘇晨別無選擇,為了讓父親的魂魄不被張子墨摧毀,她也只能瞞著蔣亮和蘇眉,還有我,一次一次的充當(dāng)張子墨的爪牙。
只是她心中一直都緊繃著一根弦兒,也就是她自己所謂的底線了。
那就是不能傷害人命,不光是包括了我和我的朋友,就連作惡多端的大島平康,她也不肯親手殺害。
所以,當(dāng)她接到了張子墨讓她除掉安好的命令之時,蘇晨決定公然違抗。
她先是沒動聲色,問清楚了安好的下落。
張子墨告訴她,安好此時已經(jīng)被金花教主收為了葵花香女,藏在了中州往北的一片草原邊上,正在修煉一種奇怪的功法。
雖然金花教主沒有正式給安好賜名,算不上正經(jīng)八百的親傳弟子,但這個身份……
也足夠唬住任何人了。
蘇晨皺了皺眉頭,臉上明顯帶著一絲不悅。
“你這不是讓我去送死嗎?別說是金花教主了,就算是我靠著幾個紙人想要去殺安好,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至少有九成的把握,金花教主不會親自出現(xiàn)在安好身邊。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保家仙,不入關(guān)。按照出馬一派的規(guī)矩,他們的活動范圍就只能是在關(guān)外,沒有金花教主的口諭,誰都不能踏入山海關(guān)一步。哼,也是那個小孽種的運氣好,先后跟金花教主打了三次照面,都是在關(guān)內(nèi)的范圍,不然那個小孽種早就死了七八回了。”
張子墨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對蘇眉說道。
“金花教主收了安好為徒,卻沒給她正式名分,也沒把她帶回關(guān)外,而是藏在了離山海關(guān)不遠(yuǎn)的邊上。你猜猜,這是為什么?”
還沒等蘇眉說話,張子墨就忍不住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賣弄了起來。
“這就說明胡黃白柳灰五大保家仙里有人想要這小妞兒的性命,因為他們其中的一個堂口跟陶多余那個小孽種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完成三才合一,變成風(fēng)水界的霸主?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掉安好,讓唐家小妞兒永遠(yuǎn)都醒不過來,這樣一來,六月初六一到,那個小孽種就會一命嗚呼了。金花教主自然是想到了這一層,所以就把安好藏在了離山海關(guān)不遠(yuǎn)的地方,還故意放出話來,讓五大保家仙都知道了她在修煉一種神奇的功法,可以加速三才合一的進(jìn)程。這個老狐貍,她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忍不住,會擅自離開山海關(guān)去殺安好,這下你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