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抓著她的手
“噗!”
一口鮮血像一蓬灑落的血雨,我頓時就感覺腦子里空了一下,仿佛我的魂魄瞬間就被剝離了身體。
我軟塌塌的仰頭倒了下去,在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身子和靈魂一起被撕成了無數(shù)碎片,四下飄散。
我仰面倒在地上,耳朵里滿是焦急的呼喊聲,但我的思維卻在那一刻停止了。
站在夏雨身邊的,是失蹤了幾個月之久的……
王玥。
她的容貌絲毫沒有改變,還是像以前一樣。
身材高挑,杏眼柳眉,整齊的短發(fā)別在耳后,利落干練,英姿颯爽。
她穿著那套她最喜歡的淺藍(lán)色套裝,我還曾經(jīng)笑話過她,說那套衣服就像是某個車間的工裝似的,一點兒女人味都沒有。
當(dāng)時王玥對我翻了個大白眼,說又不是穿給我看的,多管什么閑事兒。
她說我不懂欣賞,早晚總會有個眼瞎的男人喜歡上她。
一切都和我上次見到王玥時的情景一模一樣,只是她的眉毛……
濃黑粗壯,形如掃把,就像是剛用很粗的馬克筆畫上去的一樣。
她不僅是死了,而且還被人變成了一具……
活尸!
無邊的悲痛鋪天蓋地的襲來,一股苦澀連著火辣疼痛的氣息,從胸腹到口腔一起涌上了我的心頭。
“嘿嘿嘿,你們要是質(zhì)疑湘江無事堂的參賽資格,那老夫就以湘西趕尸門掌門人的身份來挑戰(zhàn)一下咱的陶大掌門。一年前鄭玄一家三口都死在了你的手里,這其中還有這個叫王玥的小丫頭的功勞。想不到吧,一年之后,她自己也變成了活尸,真是天道好輪回,哈……對了,有件事兒忘了告訴你們,五年前老夫就以副掌門的身份加入了湘西趕尸門,鄭玄身死,老夫自然就是湘西趕尸門的繼任掌門人了。老夫還沒有親口認(rèn)輸,你怎么就敢認(rèn)為這場比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嘿嘿,小娃娃,你應(yīng)該對湘西趕尸門的功法不陌生吧,今天咱倆就以本門的控尸術(shù)……比劃幾招!
肖玄通得意的聲音傳進(jìn)了我的耳朵,那一剎那,一股無邊的憤怒驟然占據(jù)了我的整個兒身體。
“殺……殺,殺了他們!夏雨,肖玄通,統(tǒng)統(tǒng)……殺了他們!”
“轟!”
蟄伏在我丹田里的純黑色法力頓時就猶如海浪決堤,怒濤沖天。
我的視線里瞬間就漆黑一片,緊接著,一道沖天的火焰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某涑庠谖业哪X子里。
滅世洪水,焚城烈火。
我今天就要讓傷害王玥的人……
嘗到比死還痛苦萬倍的滋味兒!
“都給我……去死吧!”
我狂吼了一聲,丹田似乎是猛然間脹大了幾十倍。
金色的鳳鳥瘋狂的振翅旋轉(zhuǎn)著,突然,它張開巨口,驟然噴吐出一道道赤紅的烈焰。
與此同時,一只黑色的蛟龍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出現(xiàn)在了我的丹田里。
它扭著身子朝金色鳳鳥纏繞了過去,兩只陰鷙的眼睛泛出了純黑色的暗芒。
頭頂兩支角斷裂的傷口處汩汩的流出了暗紫色的血液,似乎那兩只短短的殘角正在一點一點的……
長大。
“掌門!”
幾道驚恐的聲音傳進(jìn)了我的耳朵,但此時的我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憤怒的嘶吼著,身體里仿佛迸出了用之不竭的無窮法力。
“呼……呼呼!”
純黑色的法力一浪高過一浪的涌進(jìn)了我身體里的每一道經(jīng)脈,直朝著心臟就席卷了過來。
“冷靜,你他媽冷靜!要是讓天邪命格侵入了你的心脈,咱倆就都會被……呃?”
惡靈絕望的大吼著,就在這個時候,我猛然感覺自己的心臟麻痹了一下。
好像是有一根冰冷的針突然刺進(jìn)了我的心臟,我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緊接著,丹田里的那條純黑色的蛟龍突然身形一虛。
純黑色的法力就如同海浪退潮一般,迅速的從各條經(jīng)脈重新收斂進(jìn)了我的丹田之中。
我的腦子模糊了一下,隨后就失去了意識。
我本以為我會夢見王玥,把我們相識的過程重演一遍,但并沒有。
這一覺睡的很沉,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沒能像現(xiàn)在這樣好好的休息了。
等我慢慢的睜開眼睛,伸展了一下松軟的四肢,這才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面前俯著好幾張臉。
“辰時初刻,絲毫不差!哇,師爺,您真神了!”
驚喜的表情一下子就在一張黝黑的大餅?zāi)樕暇`開,齊祺回頭一聲就嚷了起來。
華神農(nóng)坐在不遠(yuǎn)處的沙發(fā)上笑著點頭,臉上頗有得色。
其他幾個人也如釋重負(fù)的長出了一口氣,七嘴八舌的問我餓不餓,想吃什么,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
我試著動了一下手腳,嗯,還不錯。
神完氣足,氣息順暢,看來我并沒有受什么傷,反而還借此機(jī)會狠狠的補(bǔ)了個覺,精神奕奕。
“哎呀……舒服!”
我一翻身坐了起來,笑著對眾人擺了擺手,示意我沒有什么不適,四下看了一眼。
我應(yīng)該是回到了酒店里,這個屋子看起來挺眼熟的,好像是梁多多住的那個最大的房間。
我躺在一張床上,床邊圍滿了人,或站或坐,個個都在興奮的對我嘁嘁喳喳。
離我兩米左右還有一張床,梁多多坐在床上看著我,嘴角勾出了一絲笑意。
“掌門,你可算是醒了。你睡了足足三天三夜,要不是華前輩說你一準(zhǔn)兒會在今天辰時初刻醒過來,我們都打算給你送到醫(yī)院去了!
“切,什么醫(yī)生能有我?guī)煚斶@么大的本事啊,對吧陶師叔?”
齊祺得意的問我,我笑著點頭,起身對華神農(nóng)躬身致謝。
“剛才……哦,不是,那天發(fā)生什么事兒了,我怎么突然就睡著了?”
我奇怪的問道,齊祺趕緊手舞足蹈的搶過了話茬兒。
“那天你突然發(fā)了狂,眼睛一會兒黑一會兒紅的,樣子可嚇人了,誰跟你說話你都不搭理,嘴里還一個勁兒的嚷嚷著要殺人。我記得以前師父教過我,說這是急火攻心而導(dǎo)致的心智混亂,行為癲狂,須以針灸之法疏通邪火,導(dǎo)氣歸正。但下針的部位對手法的要求很高,必須要精準(zhǔn)的從心房和心室之間的縫隙扎進(jìn)去,以陽土之氣御陰水,護(hù)心脈,稍有偏差就會……一針扎死你!
“哦?那一針是你扎在我心口上的?”
我有點兒意外,對齊祺翹了個大拇指。
“能在我心智失控的情況下果斷隔衣下針,位置判斷的絲毫不差,真不愧是華前輩和岳師兄親手教出來的神醫(yī)高手。大侄女,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呃,這個……怎么說呢!
齊祺猶豫了一下,撓了撓頭。
“針確實是我下的,可是……又不是!
“……嗯?這是什么意思?”
齊祺想了半天,茫然的搖了搖頭。
“當(dāng)時我拿出了銀針,可你動來動去的總是安靜不下來,那畢竟是心臟要害,我也不敢貿(mào)然下針?删驮谶@個時候,我感覺好像有個人突然一把抓著我的手……銀針就朝你扎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