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宮的大殿中,此時(sh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從殿門口走進(jìn)來的女子。這女子身著一襲素雅的月白色襦裙,裙擺繡著幾簇淡紫色蘭草,料子是錦緞的。
歐陽蕓瑤瞧著越走越近的女子,瞬間興奮起來。她調(diào)整自己的坐姿,尋了個(gè)舒服的姿勢,手肘搭在案幾邊緣,另一只手隨意拿起果盤里的水果塞進(jìn)口中,邊吃邊等著吃瓜看戲。
坐在她身側(cè)的楚辰靖,看清來人時(shí),長眉微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他實(shí)在沒料到,這女子竟敢來到這里。
他下意識轉(zhuǎn)頭,與正美滋滋吃著水果的歐陽蕓瑤對視一眼,兩人無聲地交換了一個(gè)眼神,感到這真的有點(diǎn)意思了。
大殿正中,主位上,身著明黃色龍袍的丹炎國皇上拓跋弘俊。雙眸如寒星般銳利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從殿門外走來的女子。
他深邃的眼底飛快閃過一絲訝異。這女子看上去并不像他們丹炎國的人。
拓跋弘俊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指節(jié)無意識地在龍椅扶手上輕輕敲擊,他心中已有了幾分思量。
女子似乎未被這滿殿的文武百官威壓所震懾,她目光掃了眼殿內(nèi)的眾人,臉上不見半分慌亂。
她不慌不忙的走到皇上,皇后的面前,屈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gè)頭,“民女潘如妙,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說罷,她又側(cè)過身,對著身旁跪著的太子拓跋狄微微俯身,再次叩首:“民女參見太子殿下!
此女子正是歐陽蕓瑤她們一直盯著的柳卿秀,也就是現(xiàn)在改名的潘如妙。
皇上冷冷的打量跪在地上的潘如妙,并未開口。他腦中思慮著,這女子有點(diǎn)膽量!并未嚇得語無倫次,她是誰的人?是從哪里弄來的?
皇后端坐在一旁,看著跪在地上的潘如妙,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探究,這突然冒出來的女子,難道又是來害她兒子的?
她心中七上八下,一時(shí)難以判斷這女子是友是敵?她緊緊盯著潘如妙,正欲開口問話。
卻被跪在地上的太子搶先將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
太子拓跋狄同樣睜大了眼睛,目光中交織著懷疑。他暗自思量:莫非此人是拓跋鋒等陷害自己的?他一邊急速思索對策,一邊冷冷開口:
“你說……是你救了神女?那是你從本太子的莊子里將她救出的?”
太子的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滿楚楚,一雙杏眼瞪得圓圓的,一手指著自己,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潘如妙,“是你救了我?”
她清楚地記得,今日她明明聽說是自己的爹,是澤陽小將軍帶著人將自己從莊子中和救了出來!現(xiàn)在怎么變成了她?
丹炎族的首領(lǐng)滿彥飛,滿楚楚的父親,此刻也是一臉疑惑。
今早明明是自己和拓跋澤陽小將軍,一起去太子拓跋狄的莊子里將他女兒救出來的,怎么是她救的?
站在滿彥飛身旁的拓跋澤陽和拓跋鋒,一臉的懵逼。
站在一旁的拓跋澤陽與二皇子拓跋鋒,兩人你看看我,面面相覷,皆是一臉愕然。
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們,也炸開了鍋,紛紛交頭接耳,目光都集中在跪在地上的潘如妙身上。面露疑惑。
整個(gè)大殿,除了西楚國的歐陽蕓瑤、楚辰靖,以及太子楚辰驍外,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頭霧水。
還未待潘如妙回話,“潘小姐?”一個(gè)帶著驚訝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穿著一身鵝黃色宮裝,梳著雙環(huán)髻的四公主拓跋珠,拔高了聲音叫了出來,用手指著潘如妙,臉上滿是震驚:“潘……潘小姐?”
正自在的吃著水果的歐陽蕓瑤,聽到拓跋珠的叫聲,也是一愣。
呵!這拓跋珠中了柳卿秀的毒,已經(jīng)有二十來天了,竟然到現(xiàn)在還未毒發(fā)。
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柳卿秀給了她解藥,而是那花千柔控制了她體內(nèi)的毒,看來這花千柔有點(diǎn)本事!
她正想著,殿中的潘如妙已經(jīng)再次不慌不忙的開口: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神女的確是民女救下的,但并非在太子殿下的山莊里救出的。相反,是民女將神女送到太子殿下山莊里的!
“噗嗤——”歐陽蕓瑤差點(diǎn)沒忍住笑出聲,趕緊用帕子掩住嘴。
這潘如妙也太敢說了!能這么的邀功?她是想干嘛呢?想找丹皇庇護(hù)?呵!好玩,這也太好玩了!
楚辰靖寵溺的眼神,瞧著忍著笑的歐陽蕓瑤,不由得無奈地?fù)u了搖頭。
大殿中除西楚國的歐陽蕓瑤、楚辰靖和楚辰驍外,所有的人,在聽到潘如妙的話后,更是徹底的愣住了,整個(gè)大殿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這是什么情況?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四公主拓跋珠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難以掩飾的自己的激動看著潘如妙:“潘小姐,你……你是說,神女姐姐是你救的,是你救回來之后,將她送到了太子哥哥的莊子里?”
潘如妙看著拓跋珠微微頷首,“四公主,是這么回事!”
“滿嘴胡言!”二皇子拓跋鋒終于按捺不住,指著潘如妙怒聲喝道。他原本借著神女被囚之事,要好好打壓拓跋狄的,這女子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拓跋澤陽接著道:“二皇子說的!”雙眸緊緊的盯著潘如妙,惡狠狠的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這里大言不慚,說神女是你救的?”
這時(shí),太子拓跋狄突然激動起來,他猛地從地上站起身,看著潘如妙,眼中滿是急切:
“潘小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什么地方救的神女?既然你救了她,為何要將她送到我的山莊里?你可知,這差點(diǎn)讓本殿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他此刻的心情復(fù)雜到了極點(diǎn),一方面,潘如妙的話若是真的,就能洗清他“囚禁神女”的罪名;另一方面,他又擔(dān)心這是一個(gè)新的圈套。
潘如妙抬起頭,迎上拓跋狄急切的目光,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慌亂,她緩緩開口:
“太子殿下息怒。一個(gè)多月前,民女是在丹炎國,離萊陽城不遠(yuǎn)的小樹林中,救下的神女和她身邊這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