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館之中,院落之內(nèi)。
冷若雨喝了一口熱茶,看著面前書籍之上的內(nèi)容,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仔細看去,書中的字體并不算太小,寫的很是干凈工整。
看起來,像是手抄的版本。
“曾聽人言,我等皆為謫仙后人,先祖是因為躲避災(zāi)禍,才來到了此地”。
“可是無數(shù)年來,我等卻并未見過任何謫仙與先祖之影,遂不知其真假何在”。
“于是,便做此書,收天下高手之名,記天下過往之宗”。
“望有一日,他們能有人越過那道天塹,成為仙人,帶我等尋得先祖之所在,重啟登仙之路,繼往日之輝煌”。
開篇之言,就已經(jīng)足夠讓冷若雨思索上一番了。
而也就是這短短的幾句話,卻也足夠讓他明白其中的所在與所知了。
看著手中溫熱的茶,他喝了一口之后,這才放下心中的思緒,往后翻去。
“我等按傳說順序,以傳說之始,記為天歷”。
“望上蒼能夠憐憫世人,勿要怪罪我等之言”。
“嗯???”,看到這頁的內(nèi)容,冷若雨的心中剎那之間便閃過了一絲悸動。
不過隨著下一紙頁的翻開,他的一切思緒便皆盡匯聚到了書中。
“天歷一年,傳言,吾等先祖因為一場未知的大災(zāi)變,這才搭乘大船,來到此地,與此地之人相扶相助,后融為一體,得以在此延續(xù)”。
“天歷三年,傳言,由于文字相同,遂有兩年所整,定歷法便始于此時,后續(xù)一切也皆由此定”。
“天歷四年,傳言,我等先祖于此年,以修行之法于世間,望天地之中再出謫仙,以回天鸞”。
“天歷三十六年,先祖見安定,后輩有新生,遂欲重回死諭之海,尋覓所有逃難之謫仙”。
“天歷五十二年,先祖返歸,謫仙大增”。
“天歷五十三年,更多的心法被傳送于天下間,眾人皆是欣喜若狂,勢要成仙”。
“天歷七十八年,有人入得尋仙路,眾人皆是情緒高漲,一切盡放,只為尋仙”。
“天歷七十九年,良田被人毀壞嚴重,眾人多以忍餓,先祖終得出手,以待民安,后又閉關(guān)”。
“天歷八十八年,有謫仙因傷勢太重,隕落于此,傳心法與靈力歸于世間人”。
“天歷九十年,又有人踏入尋仙路”。
“天歷九十九年,爭端起,閉關(guān)之中的先祖再度出關(guān),重組秩序”。
“天歷一百零一年,一切皆定,不安之人皆被鏟除殆盡,萬事皆安”。
“天歷四百六十八年,先祖?zhèn)麆萆杂,出關(guān)再傳心法”。
“天歷六百七十二年,有人終成仙人,舉世皆歡”。
“天歷一千八百七十二年,仙人之數(shù),已定百人,皆為長生不滅,容顏不變,徹底驚動世間人”。
“天歷四千三百二十年,仙人近千,先祖?zhèn)麆莅胗賯餍姆ㄓ谑篱g,余人皆歡”。
“天歷一萬三千八百年,仙人近兩千,先祖最后一次傳心法于世間人,并言仙若過萬,便將再渡死諭之海,重回天鸞,眾人皆是一片沸騰”。
“天歷十二萬九千八百年,仙人八千,世現(xiàn)異象,靈氣濃郁程度突升數(shù)十倍,眾人徹底瘋狂”。
“天歷十九萬三千六百年,死諭之海往后退卻,修士之資源萬千叢生,令人欣喜若狂”。
“天歷三十三萬年,先祖之傷痊愈出關(guān),發(fā)覺死諭之海倒退,仙人已有三萬六千余人”。
“天歷三十三萬零一年,先祖?zhèn)鳠挼捚髦,為重回天鸞做準備”。
“天歷三十六萬年,一切準備就緒,仙人已達三萬九千余”。
“天歷三十六萬零九年,大船重現(xiàn)世間,共計三十六艘,先祖交代完后事之后,楊帆啟航,帶著眾仙人踏上重回天鸞之路,自此杳無音訊”。
“天歷三十六萬零一十八年,死諭之海忽然上漲,惹得修士資源損失過半”。
“天歷三十六萬零三十六年,頂尖修士,爭端起,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天歷三十六萬零三百六十年,大戰(zhàn)起,天地崩塌,仙人隕落,資源潰散,靈氣濃郁程度迅速下降,自此,天地之間再無仙人”。
看到此處,冷若雨眼瞳驟然一縮,久久都未曾再翻動分毫。
因為,他感覺這世間的變化怎么會如此熟悉呢。
可是他想了好一會兒,終究是沒能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伸手往下翻去,下一張的字跡赫然而出。
“據(jù)傳,當有人再次費盡心力搜集記下這些傳說之時,卻是已經(jīng)過去很久很久了”。
“他們有的人說,距離那時已經(jīng)有一百多萬年了,也有的人說,有一千多萬年了”。
“直到后來,亂迦王朝無意之間發(fā)現(xiàn)了一種更為古老的記載,這才將一切都完完全全的定了下來”。
“那記載之上曾言:”。
“吾等仙之一族,初來此地,覺察此地甚好,便隱居下來,觀天地之變化,希望早日悟得心中所惑”。
“然,以此地記法,推演天機,這才察覺,在不知不覺之間,竟已過了萬萬載歲月,遂出去以觀世間”。
“后,忽有一日,天地崩塌,吾等甚危,便以無上之力,僥幸保得此地,這才逃下了性命”。
“只是等吾等再次蘇醒之時,這才發(fā)覺此方天地之間,竟已過萬萬萬載,而吾之仙族一脈,也早已不知所蹤”。
“然,天地之間亦有新人出現(xiàn),重訂天地歷法,重劃天地境界,遂以此為引,再次沉睡,以望恢復(fù)往昔之力,重回圣地,一探究竟”。
“直到一次演變之時,吾等再次蘇醒,發(fā)覺外面有弱小之人降臨,他們竟自稱為謫仙,真是笑死人了”。
“按照他們的定義,無非就是一個重傷的合體期修士罷了,離世間之人重新定義的仙與仙人,還要差上許多”。
“不過,若是以凡人自己的定義來看,他們的確是仙人無疑”。
“有著無窮的壽命,不會輕易變化的容顏,上天入地,也莫過于凡人之所向往也”。
“然,人族之貪欲,無論于何時何地都不會有太多的變化”。
“自那合體期修士帶著其余修士來到此地之后的第三十六萬載之時,他們選擇回到自己所在的世界”。
“而在他們消失之后沒多久,人族果然因為沒了厲害之人壓陣,而起了內(nèi)亂,沒有節(jié)制,肆意妄為,終于惹來了天禍”。
“自那之后,他們便陷入到了一種再也無法恢復(fù)的殘破狀態(tài)之中”。
“而由于諸多修士的戰(zhàn)死,一切就都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縱使有心法,但是悟性,以及天資,外加上未能再有人可以引領(lǐng)起修士的所行之路,一切便徹底的黯淡了下來”。
“這種狀態(tài)一共持續(xù)了三千六百萬載,人族在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大的變遷之后,死諭之海終于再次退卻了下去”。
“而因為沒有人再盯著此地,我們終于可以離開,回到最初的地方去了”。
“對了,外界的人族似乎組建了自己的王朝,名曰,白焰”。
“以此記載,望后人莫要再執(zhí)著于爭端,應(yīng)當去追尋自己真正的所行之路了,或許只有這樣,才可以逃脫掉一些既定的東西”。
看著紙張之上緩緩而止的話語,冷若雨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呆滯與惶恐。
而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之中,亦是一片的嗡鳴。
如此,過了許久之后,他這才呆呆的端起手中的茶杯,有些顫抖的抿了一口茶水。
他有些,懷疑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