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凡人來說,有些人有些事,可能許久許久都不會忘記。
但是或許有一天,隨著時間的沖淡,隨著事情的結(jié)束,很有可能會逐漸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那些深入靈魂的刻痕,卻猶如不滅一般,伴隨著一生。
即使在某一天,與世長辭,這些遺憾似乎也會伴隨著那些人一起離去,成為臨終前的心結(jié)。
而對于修士來說,由于見慣了這些事情,并不會覺得有什么,所以他們大多數(shù)都是漠不關(guān)心的。
甚至波及到自己之時,他們也是如此。
可是,身為修士,卻是會有著道道的心結(jié)橫在眼前。
而一旦有了心結(jié),事情的起落之間便會有著許多細(xì)細(xì)的變化存在其中。
糾纏一生,伴隨一世,難以抹清。
而一旦遇到心結(jié)的根源所在,若是有能力,自是要去動而行之。
直到那處心結(jié)徹底解開,或者身死道消。
想著這些事情,看著那一道癲狂的身影,冷若雨的臉上多了些釋然之色。
五劫散仙,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結(jié)果。
而對于五劫散仙能夠隱藏自己的一切,他倒是也并不感覺到有多么的奇怪。
畢竟,散仙之強,一切皆有可能。
至于之前在那處空間之中,他想應(yīng)該是為了一些東西才這樣的。
不過,對于老前輩所尋的方法,他還是感覺到很不對勁的。
因為一個堂堂的五劫散仙,不應(yīng)該會如此來深入敵營,甚至不惜自己重傷垂死,也不暴露分毫,直到現(xiàn)在為止。
不過怕無論如何,他還是很高興的。
因為老前輩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仇家,找到了自己心中一直難以忘記的那個人。
看著周圍飛速而退的建筑,他只是注視著那已經(jīng)開戰(zhàn)的戰(zhàn)場。
道道的怒吼之聲,伴隨著恐怖無比席卷了大片的洪荒之地。
一聲聲的怒喝,緊跟著那一道道的空間漣漪,將散仙之間的大戰(zhàn),拉到了這天地之中。
五劫散仙,是師姐告訴他的。
而對于這一幕幕,他也就只能遠(yuǎn)觀而不可近看也。
因為這些打斗的余波他根本就無法承受,也無法做出什么應(yīng)對之策。
不過,身為五劫散仙,自然是有自己的力量所在,倒是也不用他擔(dān)心什么了。
至于那些人是否能夠斗的過,他卻是不得而知。
但是,因為有推演師的存在,一切便都充滿了變數(shù)。
恐怖的戰(zhàn)斗越來越遠(yuǎn),最后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了任何的蹤跡。
似乎,是打贏了,也似乎是打輸了。
停下身影之后,兩人靜靜的注視著遠(yuǎn)方,并沒有任何的動靜。
他們不會輕易靠近,當(dāng)然也不會隨意遠(yuǎn)離。
雖然對于老前輩的修為,足夠頂尖,足夠令人望而生畏。
可是,那些推演師,以及魂傀使可不是什么簡單的貨色。
而且到目前為止,他們根本就沒有見到魂傀的出現(xiàn)。
四處望去,一片寂靜,似若戰(zhàn)斗已經(jīng)止息。
但是,那時不時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的詭異漣漪卻在提醒著他們,戰(zhàn)斗并未結(jié)束。
對于這些人究竟從何而來,他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更不清楚。
但是想來,老前輩對這些人的來歷應(yīng)該是清楚的很。
并且,這么多年以來,他應(yīng)該一直都在尋找著當(dāng)年的所見之人。
否則,也不可能一眼就認(rèn)出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周圍的那些漣漪時不時的蕩漾而起,隨后消失不見,直到最后,一切盡皆悄無聲息。
察覺到這樣的情況,枯玄凝微微蹙了蹙眉,并沒有輕舉妄動,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戰(zhàn)斗雖然異常的激烈,但是周圍的天空以及那布下的大陣,卻是并沒有什么太多的變化。
似乎五劫散仙的含怒之擊,并不能撼動這些存在于混沌之中,能夠?qū)⒒煦鐨庀⑼耆盍验_來的陣法。
月色透亮,將周圍的一切都照耀的很是幽靜。
輕輕的微風(fēng)緩緩吹來,并沒有帶起任何的塵埃。
靜靜的感受著周圍所夾雜的氣息,枯玄凝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輕聲道:
“走,戰(zhàn)斗結(jié)束了”。
聽到這話,冷若雨神色一凜,心中有著些許的期待。
周圍那熟悉的地域緩緩而過,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果然,經(jīng)歷了那次大劫的洗禮,五劫散仙雖然極其的恐怖,但是比起那些大劫的力量,還是差的太遠(yuǎn)。
想著這些事情,冷若雨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不過對此,他倒是也并沒有什么太多其他的想法。
畢竟,能夠容得下堪比大羅金仙的九劫散仙存在,就足以說明著大修真界恐怖的天地法則。
而身為被砸落在這大修真界之中的混沌之地,能夠有如此的力量,倒是也非常的正常。
熟悉的地界不停掠過,日月的相爭也以那彎月勝利而落幕。
看著頭頂?shù)膹澰,看著之前那個煉魂之陣所在的地方,冷若雨的神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因為那處地方,到現(xiàn)在為止依舊是完好無損。
而且,其中的人還是在里面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似乎之前的那次大戰(zhàn),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影響。
“身為五劫散仙,其自然是知道何為仇人”。
“而且,當(dāng)初存活下來的人,應(yīng)該也不會只有他自己”。
“不然的話,他應(yīng)該會一直等待著自己的實力到達(dá)頂尖,與那些人一起魚死網(wǎng)破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思緒,枯玄凝微微一笑,輕輕的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冷若雨點了點頭,將思緒緩緩收起。
他明白師姐的意思,也知道她所說的道理。
畢竟,若是有所牽掛,定然是不會走到太極端的那一步。
因為能夠深耕如此之久,能夠擁有如此大的勢力,背后又豈能沒有什么絕對的強者呢。
而到此為止,也的確是能夠大仇得報,能夠有所止息。
他想,應(yīng)該是老前輩所在乎的人到了可以飛升的地步,或者是到了可以渡劫的時刻。
而能夠為其完成心愿,讓其心結(jié)得了,也算是一樁好事了。
也有可能,是老前輩的第六劫即將到來,自知無法渡過,所以才會選擇現(xiàn)在動手。
不過,無論如何,這也只是一個猜測而已罷了。
輕輕的晃了晃腦袋,看著周圍的那些人影,他輕輕一嘆,知道有些事情,遠(yuǎn)遠(yuǎn)沒有表面之上的那么簡單。
彎月逐漸趨于正圓,周圍那無比熟悉的場景再次出現(xiàn)。
破碎的雕像,死去的人影,一道道的身形,一個個的熱淚盈眶。
看著眼前的一幕,冷若雨總算是會心一笑,知道老前輩的大仇已報。
“或許,這就是命數(shù)吧!”,見此,他咧了咧嘴,無比感慨的說了一句。
天空之上的圓月正明,看著下面的那一幕幕,露出了無比好奇的神色,灑下了一層層夾雜著微風(fēng)的銀輝,輕輕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