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中,總有一些人,一些事,是值得被銘記,被尋覓,被期待,被無法輕易忘記的。
而如今,當(dāng)看到那石片之上所記載的內(nèi)容之時,冷若雨心中五味雜陳。
“貧道本是器王宗的希望,也是撐起器王宗的支柱”。
“但是奈何,如今卻被困在這詭異的天地之內(nèi),無法脫身”。
“無數(shù)年來,貧道走遍了這片天地,將此處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調(diào)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了一些自稱來自于輪回之地的人”。
“通過長時間的相處,他們倒是讓貧道想起了曾經(jīng)所落的一個界限,也想起了曾經(jīng)的一位故人”。
“只是可惜,自從我們重新回到這片天地之時,便再也沒有見到他了”。
“不過,有些事情,總會有著一些冥冥之中的牽連,將那故人聚集在一起”。
“而如今,貧道渡劫在即,想來是沒有出去的希望了”。
“我能察覺到,這次天劫的危險,自己恐怕是無法度過了”。
“但是好在,我從輪回之地的人那里得到了一絲輪回之息,算是機(jī)緣了”。
………………
“大劫將至,其氣息如若沖天,給人帶來了極大的壓抑”。
“我深知此次渡劫,兇多吉少,難以預(yù)測”。
“于是,我思索再三,終于決定直接使用輪回之息,前去輪回”。
“畢竟,不讓自己沾染天劫氣息,在輪回之后渡劫,便不會涉及到天劫的因果”。
“至于器王宗,貧道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希望后輩之中,能夠有更強(qiáng)者的存在”。
“因為天地之間,總有那些因果注定,總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宿命與羈絆”。
………………
“天劫已至,果然非尋常之人所能過也”。
“臨別之際,我打算將耗費(fèi)這畢生精力所打造的靈刀靈甲,放于此處,贈送于有緣之人”。
“不過,還請有緣之人若是日后遇到了一位名字叫做冷若雨的前輩之時,幫我?guī)Ь湓挕薄?br>
“若是其能夠知道殘破之地與鬼城還有木宗,陣靈宗,劍宗,塵宗與度海城,以及無邊烈風(fēng)的話,還請幫我告訴他”。
“器王宗上上下下,從未忘記他的恩德”。
“若是日后有難,我器王宗上上下下所有人,皆愿意舍命相陪”。
“有勞道友了”。
………………
刻字,到此緩緩結(jié)束,再也沒有了一絲其他的痕跡。
撫摸著這些古老的玉片,冷若雨久久都未曾說話。
曾經(jīng)的一幕幕,在心中不停的出現(xiàn),最后悄然停止。
他不知道這位道友姓甚名誰,但是卻已經(jīng)足夠了。
想起女媧娘娘曾經(jīng)告訴過自己的那些話語,他淡淡一笑,不過面色之中卻有些無奈與心酸,也有著一絲絲的喜悅。
想象之中的重逢,以這種方式到來,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好在有了一些消息。
對于沒有宗門地址的敘述,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宗門地址事關(guān)重大,又豈能輕易泄露呢。
不過,既然有此書寫,那定然是有著一些事情,是可以琢磨的。
想到此處,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過神來,看了看一旁的林清玄與紅衣,說道:
“沒想,之前咱們得到的那些消息,竟然如此有用”。
聽到這話,看著他那并無受太多影響的心境,兩人笑了笑,在心中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于冷若雨的過去,他們自然是知道的。
略微安慰了一番之后,他們便不再在此事之上,有過多的猶豫。
當(dāng)然,對于這處石室,他們自然是要有所搜尋的。
畢竟,若是故意留下一些東西的話,應(yīng)該還是有一些極其隱秘的藏物之處,在此地之中。
………………
一處未知之地。
看著面前那在天劫之下,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人影,周圍之人的臉上充滿了悲傷之色。
如今,整個宗門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來的人,再次在天劫之下隕落,他們的心中自然不會好受什么的。
看著身邊的人,那渡劫的中年男子笑了笑,虛弱的說道:
“諸位,你們要記住,我們器王宗之人從來都不兵解”。
“若是有朝一日,能夠輪回歸來,我定然會回來看你們的”。
“還有,記住我們當(dāng)初的那個約定,勿要食言,讓我們器王宗,丟盡顏面”。
“是,長老!”,聽著這虛弱的言語,眾人皆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滿臉的哀色。
看著眾人的樣子,抬頭看著那已經(jīng)醞釀完畢的雷霆,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對著他們輕輕搖了搖頭,隨即便自絕心脈,自碎丹田。
生機(jī)剎那消散,看著天空之中那威勢徐徐減弱,最后消失不見的天劫,中年男子面帶笑意,安詳?shù)拈]上了眼睛。
看著那已經(jīng)死去的長老,新任長老抿了抿嘴,走上前去,輕輕的揮了揮手,道:
“諸位,送葬”。
滿是沉痛的話語緩緩落下,眾人強(qiáng)忍悲哀的淚水,開始收拾殘局。
器王宗,身為煉器宗門,其陣法自然毫不遜色。
而由于地處偏僻,并沒有人注意到此次的劫難來臨。
畢竟,這大修真界廣袤無垠,修士無數(shù),又有誰會如此在意一個小小的宗門,一個荒無人煙的地界呢。
更何況,渡劫若非邀請,強(qiáng)行觀禮,可是這大修真界最大的忌諱之一。
并且,還有護(hù)道者在周圍護(hù)道,外加上因果羈絆,大部分人自是不愿意摻和這些事情。
葬禮,舉行的很是隆重。
仔細(xì)看去,在那片祖地之中,盡是墓碑連連,刻著眾人的生平。
對于這位又在天劫之下隕落的長老,眾人心中充滿了敬意。
而一一送別之后,眾人便又重新進(jìn)入到了修煉之中。
至于守魂閣之中,也是再次多了一個牌位。
似乎對于他們來說,這些事情并不會因為是修士,而落下分毫。
不過,也就在那密密麻麻的牌位側(cè)面,正中之上的位置,卻有一片清凈的供養(yǎng)之地。
三炷清香,散發(fā)著徐徐的煙霧,將那一幅畫像,遮掩的飄飄渺渺。
仔細(xì)看去,畫像之上,一位面容普通的男子,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眾人,略顯神秘。
“器王宗新任長老,器懸生,見過前輩,愿前輩一切皆安”。
將牌位放好之后,那新任的長老對著其拜了拜,隨后便來到供養(yǎng)之處,對著那幅畫像恭敬一禮,話語之中,盡是祈愿。
“器王宗宗眾,見過前輩,愿前輩一切皆安”。
而身后的眾人,在拜了拜那位已經(jīng)逝去的老長老之后,亦是對著那幅畫像,深深一禮。
滿是敬重的聲音,在閣樓之中飄蕩,在微風(fēng)之中,化作萬千,徐徐飄蕩而去,散于虛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