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一座破舊山神祠矗立。
丁霽霖瑟瑟發(fā)抖的立于山神祠前方,臉色凍得鐵青,他皺眉看著這座山神祠,前殿破損不堪,外墻風(fēng)化嚴(yán)重,那一扇鐵門銹跡斑斑,上面布滿了拳頭大小的洞孔,于是伸手一推,“咔嚓”一聲,那不知道朽爛多少年的門栓直接折斷了。
“嗚嗚……”
寒風(fēng)隨著丁霽霖一起進(jìn)入前殿,他立刻轉(zhuǎn)身將鐵門關(guān)上,這大門雖然千瘡百孔,但好歹還是能遮擋一些風(fēng)雪的,但風(fēng)太大,轉(zhuǎn)眼就把門再次推開了。
“你妹……”
丁霽霖皺了皺眉,低頭四下尋找,最終看向了山神祠的庭院中,里面雜草叢生,荒蕪一片,于是折了一截枯木當(dāng)成門栓,再次將山神祠的大門封上。
如此一來,確實(shí)好像就沒有這么冷了。
“有人嗎?”
又冷又餓又累的丁霽霖看向山神祠內(nèi),里面黑洞洞的,心里頓時有些發(fā)毛,喊完一聲之后就有些后悔,可別招來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而且這里看起來塵封已久,其實(shí)多此一舉,根本就不會有人的,這座山神祠都不知道荒廢幾許年月了。
得生火啊,先讓自己的體溫上來,把衣服烤干,不然一會一旦失溫將會相當(dāng)危險。
于是,借著天地間微弱的光,丁霽霖踏著雪地走進(jìn)了山神祠主殿之中,“吱呀”一聲推開了那扇朽爛多年的木門,頓時伴隨著巨響聲,木門應(yīng)聲倒地,門軸早就爛光了。
游戲里,火折子之類的物件是沒有的,技能又全部都被封印了,所以只能依靠原始手段來生火,燧木取火,只能如此。
于是,丁霽霖從主殿檐下找到了一些枯草,其中一部分結(jié)成了麻繩,另外一部分留著備用,之后又在庭院里收拾出了一堆枯木,選擇了一根完全干枯的木棍,用麻繩綁了,制作成拉索結(jié)構(gòu),然后在一塊手腕粗細(xì)的枯木上鉆木,鉆木的位置放了不少枯草,以便于引火。
就這樣,他不斷的鉆木,失敗再失敗,半小時后手掌一片通紅,甚至已經(jīng)開始出血了。
這時候,丁霽霖終于明白為什么德爺每次生火的時候都難如登天,鉆木取火這種事情,看起來很難,做起來也真的很不容易。
但不成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丁霽霖此時腦袋里一片混沌,已經(jīng)分不清這里是現(xiàn)實(shí)還是游戲里了,萬一是真實(shí)的呢?他可不想死啊……
于是,繼續(xù)堅(jiān)持,就在某一秒,鉆木高溫部分的枯草碎屑忽地燃起了一道火星,頓時丁霽霖大喜,小心翼翼的用枯草碎屑簇?fù),然后吹著煙氣取火,轉(zhuǎn)眼間熱騰騰的火焰就起來了,馬上用準(zhǔn)備好的干柴堆升起了一堆篝火。
火光映照下,山神祠主殿內(nèi)一片通明,這時候丁霽霖才看清這里的一切,顯然,在他到來之前不知道多少年前,這里就已經(jīng)人去屋空了,大殿內(nèi)空空如也,那座山神塑像也已經(jīng)倒塌,化為一堆空心泥胚,就連雕像的顏料都已經(jīng)在漫長的歲月中完全褪色了,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他深吸一口氣,將濕透、結(jié)冰的褲子脫下來,放在火堆一旁烤著,自己則抽出了一根燃燒的木棍巡弋山神祠,就在主殿的一旁有兩個房間,想來是這座山神祠還有香火的時候廟祝的住處,房間里什么都被搬空了,甚至連床榻都沒有,只有在角落里一柄斧頭靠在墻壁邊緣。
“嗯?”
丁霽霖拾起斧頭,上面銹跡斑斑,是一柄伐木斧,大約是祠廟里的人當(dāng)初劈柴用的,走的時候忘記帶走了,而就在他拿起斧頭的瞬間,朽爛的斧柄瞬間斷成了好幾截,不能用了。
“嗚嗚~~~”
這時,山神祠外的風(fēng)雪之聲中,藏著一聲聲讓人心寒的嘶吼。
是巨口鬼卒,那些嚇人的家伙沒有散去,依舊在雪夜中覓食。
于是丁霽霖拿著光禿禿的斧頭返回火堆一旁,找到了一截還算是結(jié)實(shí)的木棍代替斧柄,用力在地磚上敲擊多次后,便成了一把堪堪能用的斧頭。
冰天雪地、荒山野嶺,能有這么一個防身器物其實(shí)已經(jīng)算是相當(dāng)不錯了。
只是,沒有吃的,肚子里依舊咕咕作響,又累又餓。
不久后,褲子烤干了,重新穿上,雖然此間只有自己一人,但光著屁股亂跑終究是不太好。
就在丁霽霖穿上褲子之后,就聽見前殿外傳來了一聲尖叫聲,聽起來,像是一個女子的叫聲。
“不妙!”
他猛然將斧頭握在手中,但旋即皺了皺眉,這荒山野嶺的,怎么會有女子叫聲?聊齋志異中的描述,這必定是女鬼、女妖之類的無疑啊,既然如此,那就別去了。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去他媽的,君子不救!
但就在下一秒,那聲音愈發(fā)的急切,甚至帶著哭腔,顯然聲音的主人正在遭遇極為可怕的事情。
“唉……”
丁霽霖一咬牙,提著斧頭起身,誰讓自己是個好人呢!
他猛然從篝火堆中取出了兩根燃燒得極為盛旺的木棍并攏在一起當(dāng)成火把,旋即起身來踏入風(fēng)雪中,火把開道,來到前殿放下門栓,一手提著火把一手提著銹跡斑斑的斧頭前行。
“啊,救我……”
前方,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火光映照下,一個身穿青裙的小姑娘立于山神祠外墻的墻角處,手中握著一柄木劍,正不斷的揮劍劈打幾頭巨口鬼卒,但那些巨口鬼卒根本無懼木劍的攻擊,不斷逼近,甚至試圖張開血盆大口咬住木劍,好在那小姑娘運(yùn)劍極有技巧,多次化險為夷。
但這么下去,遲早是會被巨口鬼卒吃掉的。
丁霽霖看了過去,小姑娘大約與丁霽霖年齡相仿,長得極為靈氣,一張臉蛋精致無暇,顯然是一個美人胚子,這樣的人……應(yīng)該不是女鬼女妖之流吧?
不管了,先救了再說!
他猛然一掠上前,揮動手中的火把,對著幾頭巨口鬼卒叱呵道:“滾開,快點(diǎn)滾開!”
……
“吼!”
巨口鬼卒本來想反撲,但看到火光之中就本能的后退、懼怕,“嗚嗚”的后退,就像是野獸看到火光一樣。
“快過來!”
丁霽霖一伸手,那驚魂未定的小姑娘馬上沖了過來,她早已經(jīng)被嚇哭了,梨花帶雨,抱著丁霽霖的手臂,一聲不敢出。
“走!”
丁霽霖一邊揮動火把驅(qū)散巨口鬼卒,一邊護(hù)著小姑娘返回山神祠,就在踏入前殿的瞬間,立刻關(guān)門、上門栓,緊接著,揮動木頭砍下庭院中的不少枯木,在前殿門前也升起了一堆篝火,用來驅(qū)散外面的那些巨口鬼卒。
“嗚嗚~~~”
外面,巨口鬼卒悻悻不甘,不愿意離去,但又懼怕火光,只能不遠(yuǎn)不近的守著。
丁霽霖帶著小姑娘來到主殿,在火堆一旁坐下,看著她一身滿是積雪、微微濕潤的青裙,道:“坐下吧,烤烤衣服!
“好,謝謝你……”
女孩抿了抿紅唇,一雙絕美的眸子看向丁霽霖:“你……你叫什么?”
丁霽霖笑笑:“是我救了你,你是不是應(yīng)該先自報家門才對,這樣才合乎禮數(shù)啊……”
“好。”
女孩柔聲道:“我叫林瞳,來自古蜀林氏,我……我是一名劍修……”
“?”
丁霽霖悻悻然:“一名劍修會懼怕外面的這些垃圾巨口鬼卒?說句難聽的,走出新手村的人都能輕松應(yīng)付它們了!
一時間,林瞳俏臉微紅:“我是……一位尚未入門的劍修,我自己是想學(xué)劍的,可是爹爹一直讓我學(xué)琴棋書畫那些東西,我又無甚興趣,所以……”
“……”
丁霽霖皺了皺眉:“所以離家出走了?”
“嗯。”
林瞳抿著紅唇,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道:“我知道爹爹和娘親一定會生氣,但我始終想走自己想走的路,我要成為一位劍修,成為一個舉世無雙的劍仙,當(dāng)我第一次握劍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必定是那天下第一劍修了。”
說著,林瞳的肚子忽地“咕咕”作響起來,頓時,她俏臉紅潤,沒有說話。
“現(xiàn)在沒吃的!
丁霽霖道:“我也又累又餓,但沒有辦法!
“嗯!
林瞳道:“你……你叫什么,為何來到此間?”
“我叫丁霽霖!
丁霽霖道:“至于為什么會來到這里,我也說不清楚,來到這里之前我的腦袋經(jīng)過撞擊,好像很多東西不記得了!
說著,他看向林瞳,道:“林瞳,你累了就睡一會,我來守夜,吃的東西……等明天天亮、雪停了再說吧!
“嗯!
林瞳紅唇輕啟,道:“丁霽霖……謝謝你救了我,你不必叫我全名,叫我瞳兒就可以,爹爹和娘親也是這樣叫我的。”
“知道了。”
丁霽霖找了一些干草,在林瞳身側(cè)鋪下,道:“瞳兒,你先睡,我還能再撐一會!
“好!
林瞳看起來真的很累,蜷著身軀躺在枯草上,轉(zhuǎn)眼間就進(jìn)入了睡夢之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也不知道夢見了什么,口中喃喃道:“爹爹,瞳兒讓你失望了,但我……真的很想練劍啊……”
“哼!”
丁霽霖輕笑一聲,也懶得理會,便抱著斧頭,靠在主殿內(nèi)的石柱上睡了過去,但他不敢睡得太沉,生怕火滅了,更怕巨口鬼卒突然沖進(jìn)來。
……
現(xiàn)實(shí)中。
“嗯?”
林希希下線,皺眉看著丁霽霖的游戲狀態(tài),明明亮著綠燈,顯示著的是在線狀態(tài),但他的ID從所有人的好友名單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