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之所以容忍高陽公主跟辯機和尚私通,是因為高陽公主能給他的仕途帶來極大的好處。
他這個梁國公的嫡次子,尚公主以后官升三級,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而且他現(xiàn)在又依附在魏王的麾下,如果投資成功,以后他會比大哥房遺直還要顯貴。
奈何他尚的這個公主,就是一個脾氣暴躁的活祖宗。
在氣頭上時,行事不顧后果,如同小孩子玩過家家一般。
經(jīng)歷古娜麗那件事以后,他被陛下責罰貶官,連降三級,重新回到原點。
房遺愛心里對高陽的不滿,甚至已經(jīng)達到怨恨的地步。
現(xiàn)在高陽不僅不支持他的仕途,還故意叫他過來羞辱他。
房遺愛怎么可能還會繼續(xù)當縮頭烏龜?
沒有了顧慮,加上他本身也沒有犯錯,所以也不懼怕亂搞的高陽。
真追究起來,找他爹房玄齡出面,陛下不至于為了一個公主而責罰他。
陛下甚至為了保護他爹的臉面,還會嚴厲責罰高陽。
只是如果鬧到這一步,他的仕途也走到頭了。
聽到公主和駙馬的爭吵的話,桃子和另外一個婢女全程低著頭,不敢發(fā)出絲毫的聲音。
她們此刻的心里震驚的無以復加。
夭壽了。
窩囊廢駙馬站起來了!
“早這么硬氣,公主殿下可能對你的態(tài)度,可能會好一些吧。”
桃子在心底暗中嘆氣道。
高陽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盯著房遺愛離開的方向,整個人氣的渾身發(fā)抖。
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受到這么大的委屈。
她的眼眶慢慢變得通紅,隨即豆大的眼淚一顆顆滴落下來。
“該死的房遺愛,本公主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給本公主等著瞧!”
高陽含著淚怒斥兩聲后,轉(zhuǎn)過身沖進了閨房。
“砰!”
房間門被重重地關閉以后,很快傳來高陽公主的抽泣聲。
桃子和另外一個婢女面面相覷,臉上滿是無奈,以及后怕之色。
另一個婢女走過來,臉色煞白地低聲說道:“桃子姐,公主殿下受這么大的委屈,我們以后的日子可咋過啊!”
“桃子姐,奴婢想申請調(diào)去給公主浣衣,您看可以嗎?”
她們這幫侍從公主左右的婢女,在公主府的一眾下人中,地位最高。
可她們承受的風險,也最大。
特別是公主現(xiàn)在怒氣沖天,看誰都不順眼,她們這幫下人就是公主的受氣包。
稍有差錯,就會被公主責罰。
桃子搖了搖頭,蹙眉道:“小溪,你是照顧公主比較好的人,如果調(diào)你去浣衣,讓其她沒經(jīng)驗的姐妹來照顧公主,恐怕她們會惹出大麻煩!
“公主用你比較順手,不會輕易責罰你的,你就放寬心吧!
“不過這幾天你做事認真一點,千萬不能走神!
她們都是公主的貼身婢女,如果有調(diào)動也會驚動高陽公主,而這個關頭無故申請調(diào)去浣衣,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但凡讓高陽心生不快,她們就得完蛋。
喚作小溪的婢女哭喪著臉道:“行吧,那桃子姐你得多幫我們說說話。”
“嗯。”
桃子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公主府大門口。
“呼~”
房遺愛仰望著遼闊的天空,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發(fā)泄完胸口的怒火和不忿,整個人好像卸下了枷鎖,整個人的都變輕松了。
“原來不受公主的氣,心情是這般美好。”
“杜荷那廝沒有父親的權勢,尚能駕馭城陽公主,老子比他優(yōu)秀多了,豈能駕馭不了高陽這個賤人?”
房遺愛回過頭看了一眼背后的公主府大門口,隨即毫不猶豫地鉆上馬車。
...
房遺愛和高陽鬧掰時,杜荷在李儀的要求下,愁眉苦臉地呆在書房里練習寫字。
“相公,父皇讓我監(jiān)督你,把字好好地練一下!
“父皇還說,秘書省是朝廷最具文化的部門之一,你是秘書省的副官,代表的是秘書省的臉面,寫的字也得拿得出手才行!
李儀說完以后,拿著一小沓臨摹字帖交給杜荷,捂嘴輕笑道。
“相公,今日你要把這些字帖都寫完噢,待會我過來檢查!
說完她朝偷笑的玲瓏招了招手,隨即主仆二人離開了書房。
玲瓏這死丫頭還很貼心地把房間門關上。
杜荷看著案幾上的字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哎,練字靜心也好,最近心境有些浮躁。”
感慨一聲,杜荷沉下心來,拿起沾上墨水的筆,認真地臨摹起來。
寫字的時候,人的心會安靜下來,腦子清明想事情會更加的周全。
...
翌日。
杜荷在秘書省和上官顏師古喝茶聊天時,禮部的人把中秋詩會上的詩詞資料拿了過來。
禮部經(jīng)過兩天的復核,除了少數(shù)詩卷的評分有微調(diào),絕大部分基本都沒變動。
前十名更是不受影響。
禮部署官恭敬地對杜荷說道:“杜少監(jiān),詩詞的原稿以及人員名錄,已全部帶來還請查收!
杜荷拿起名錄翻看了幾頁,發(fā)現(xiàn)上面記載的是號牌以及對應的名字和信息。
如438號房遺愛,齊州人士,高陽公主駙馬,現(xiàn)居高陽公主府。
627號李奇?zhèn),蒲州解縣沙源村人士,貞觀十二年通過明經(jīng)科考試,現(xiàn)暫住長安城歸義坊族親家中。
“登記的信息,做的挺好!
杜荷夸贊一句,隨即對禮部署官說道:“資料我收下了,辛苦你們跑一趟。”
“杜少監(jiān)您客氣了,這是下官應該做的!
禮部署官受寵若驚地說道。
等禮部的人離開秘書省后,顏師古一臉激動地走了過來,他拿起一疊詩卷慢慢地欣賞起來。
“不錯,這詩作的真不錯!”
“這首詩口水詩,讀起來倒是順口,就是沒有什么內(nèi)涵,華而不實!
顏師古一邊看,一邊搖頭晃腦作出點評。
另一邊,杜荷拿著統(tǒng)計這次中秋詩會,所有詩詞分數(shù)的折子看了起來。
參加詩會的1569人,共作詩4700余首,除了800多首丁等的詩卷被丟掉,這里還有將近3900多首詩。
甲等上3首詩,是他抄的三首。
甲等中1首詩,武媚娘所作。
甲等下21首詩。
乙等上45首、乙等中84首,乙等下126首。
剩下的三千多首詩,全都是丙等以下。
“這乙等以上的詩,只有280首,比例太少了!
杜荷在心中暗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