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的一番話,意有所指,李元昌氣地直接笑起來。
要說腦袋進水,在座的人誰有你杜荷進水多。
前兩個月勸太子謀反,搖旗最歡的是你,現(xiàn)在冷著臉裝高人,說謀反會失敗的還是你。
李元昌內(nèi)心很懷疑,杜荷的腦子完全就是水做的。
不過看到身份地位都比不過自己的人,敢這么跟他說話,李元昌的暴脾氣直接點燃。
“呵呵杜荷,如果你不敢參與,你退出便是!
“你膽小如鼠就乖乖躲在城陽公主身后,別翹起尾巴在本王面前裝高手!
“像你這種貪生怕死之輩,就不應該加入到我們的隊伍,你不夠格!”
李元昌睥睨地看著杜荷,滿臉嘲笑看低,自我感覺高人一等。
他說完后仿佛還不解恨,接著揭杜荷的短。
“杜荷,你只是個嫡次子,萊國公府的所有權柄和恩惠,都由你大哥杜構繼承!
“你除了駙馬這個名頭,你還有什么?你什么都沒有!”
“富貴險中求,如果不拼一把,你永遠就是現(xiàn)在這個灰頭土臉樣!
“倘若我們助太子起事成功,那個時候你可別舔著臉,央求高官厚祿!
李元昌雖然不是嫡系王爺,但是深受太上皇李淵的寵愛,個人的地位相對比較高。
走出外面,就連國公爺也要尊稱他為一聲漢王,誰敢陰陽他。
杜荷在他眼中,除了一個駙馬的身份還有丁點用,其他的身份就是個屁。
所以他對杜荷說的一番話,毫不留情面。
“漢王別動怒,我們現(xiàn)在商討著大事,還需大家齊心協(xié)力!崩畎矁斑B忙站出來打圓場。
李安儼是這個謀反集團的老好人,平常充當調(diào)和劑的作用。
只要看到這幫公子哥開腔對罵,他就得出來阻止。
“兩位息怒,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應當和和氣氣!遍_化公趙節(jié)也出來勸說。
這隊伍要是能成事,他們兩個負責協(xié)調(diào)內(nèi)部關系的人,最少占一半的功勞。
如果不是他們負責打圓場,隊伍說不定早就鬧翻了。
漢王李元昌和駙馬都尉都是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的主,他們兩人的脾氣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換做以前,李元昌敢這樣說杜荷,說不定惱羞成怒的杜荷會動手揍他。
沒想到今日杜荷被連番羞辱,臉上依然保持平靜,而且看不出慍怒。
對于杜荷今日的表現(xiàn),李安儼和趙節(jié)刮目相看。
“漢王少說兩句,杜荷可是孤最倚重的軍師!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如果誰還在孤面前說杜荷的不是,休怪我不講情面!
李承乾鐵青著臉,雙眼直直地瞪了李元昌一眼。
如果沒有杜荷提前發(fā)現(xiàn),他們這幫人怕是最后一次聚在這里。
明天開始就身首異處。
看到侄子李承乾竟然向著外人,李元昌心里頓感不爽。
原本就對杜荷有一肚子火,現(xiàn)在更是把他給憎恨上。
不過太子警告他了,表面還是要裝一下。
“是,太子殿下。”
李元昌拱了拱手,他每一個字咬的很重。
杜荷瞥了李元昌一眼,見他臉上帶著桀驁不馴的表情,看起來心里很不服氣。
“一只螞蚱,跳的越歡,死的越慘!
杜荷并沒有跟他浪費口舌,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吵架贏了無關痛癢。
真要收拾李元昌,找機會給他敲黑棍,或者暗中派人捅他幾刀。
遠比跟他瞎逼逼要有用的多。
等現(xiàn)場安靜下來以后,杜荷這才繼續(xù)說道。
“我并不是頭腦一熱,一時心血來潮建議太子取消行動!
“月初,齊王李佑謀反,已經(jīng)讓陛下心生警惕!
“沒有突襲的先機,就我們這點人動手,豈不是以卵擊石?”
接著杜荷又分析了守護皇宮的力量,以及朝廷外其余將軍掌握的兵力。
一頓分析下來,他們這邊也不是沒機會,只是非常渺小罷了。
杜荷一直保持冷靜,耐心地把原因和大家分析。
如果現(xiàn)在和李元昌斗嘴,是可以在嘴上占上風,但是沒有意義。
他帶著后世的記憶來,看到的比在座的人都要長遠。
“杜駙馬,我們的人掌管著宮中的宿衛(wèi),外有陳國公手持重兵,這樣還不能成功么?”
說話的是開化公趙節(jié),他的身份同樣高貴尊崇。
趙節(jié)的母親是李淵之女長廣公主,論關系他是李世民的外甥。
他的目的和侯君集一樣,想在朝堂中身居高位。
只不過侯君集想封異姓王,而趙節(jié)只想弄個國公爵位,以此光宗耀祖。
“李安儼,你是左屯衛(wèi)中郎將,掌管皇宮的禁衛(wèi),跟大家說說皇宮最近有什么變化。”
杜荷臉色淡然地看向李安儼,這個問題他來回答最合適。
書房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李安儼身上。
李安儼點了點頭,臉色嚴肅道:“陛下身邊的守護人員,增加了一倍不止,而且玄甲軍全都披甲執(zhí)矛站崗。”
他掌管的左屯衛(wèi)兵員,只能在皇宮外圍巡邏。
如果硬沖陛下寢宮,需過千牛衛(wèi)一關,最后直面玄甲軍。
玄甲軍的戰(zhàn)斗力雖然不如開國之初,但是收拾他左屯衛(wèi)的人,不費吹灰之力。
如果動手的時機不對,結(jié)果恐怕會如同駙馬所說,以失敗告終。
“陛下增加防護,是什么時候的事?”侯君集皺著眉頭問。
他作為陛下較為信任的人,而且還是吏部尚書,竟然沒有收到半點風聲。
難不成陛下現(xiàn)在連他也防?
他為陛下出生入死,更是在玄武門之變控制住太上皇和一眾大臣,沒想到現(xiàn)在也遭到陛下猜忌。
想到這里侯君集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回陳國公,就在昨日開始。”
“下官也是因為有事被召見,又有意留心才發(fā)現(xiàn)。”
李安儼朝侯君集拱了拱手,恭敬地回答。
在場的人除了太子,論身份和權勢,當屬陳國公最高。
而且他這個正四品的中郎將,和侯君集正三品的職位,差了兩個等級。
“吸~”
除了杜荷,其余人均倒吸一口冷氣。
陛下藏得好深,如果貿(mào)然行動,他們這群人恐怕會陰溝里翻船。
“杜荷,你說這么多,不就是想讓大家放棄行動么?”
“要想成事,不冒一點風險可能嗎?”
李元昌看到侯君集幾人的神色不對,生怕他們中了杜荷的圈套。
于是連忙開腔,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