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合理避稅?
杜荷聽到盧承慶說出的這個專業(yè)名詞,他的臉上露出一抹驚愕,隨即心里對盧承慶愈發(fā)贊賞。
不愧是深諳財務的臣子!
杜荷笑著說道:“盧侍郎,攤丁入畝的推行不留任何余地,陛下勒令我們戶部,明年一定要完成此制度的推行!
“元正節(jié)假的時候,你回去跟家族的人說一聲,別讓他們成為出頭鳥。”
范陽盧氏乃是五姓七望之一,他們家族在地方的勢力非常大。
不過家族勢力再大,能跟十余萬大軍抵抗嗎?
盧承慶苦笑道:“杜尚書,攤丁入畝的稅收制度,非得推行不可嗎?”
“對!
杜荷微笑著點了點頭。
隨著杜荷的話語落下,盧承慶頓時變得沉默起來。
別看杜荷一臉笑容,可盧承慶卻在杜荷的身上感受到莫大的威儀,這種感覺他只在陛下和太子的身上感受過。
就連長孫無忌、房玄齡和侯君集等人,也沒有給他這種感覺。
過了許久。
盧承慶這才拱手訴后道:“杜尚書,我們范陽盧氏會全力配合朝廷推行新稅收制度,不會讓杜尚書您難做!
頓了頓。
他臉色凝重道:“至于李氏皇族的那幫宗親,以及其他一眾大世家的人,他們可不一定配合!
杜荷神色淡然道:“不配合那就殺。”
這...
聽到杜荷用淡然的語氣,說出最凌厲的話語,盧承慶的心神一顫。
不愧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
心真狠!
杜荷接著說道:“盧侍郎,你以戶部的名義,邀請?zhí)煜率兰业娜说介L安議事!
“至于那幫藩王,也可讓他們派子嗣或者屬臣前來長安,你提前跟他們說稅收改革之事!
“看看那些人不配合,到時候也方便本官調(diào)兵遣將。”
施行攤丁入畝的稅收政策,最大的獲利者是普通的百姓,而權(quán)貴之人基本都是受害者。
提前把這些人召來長安議事,到了元正節(jié)假以后,這些人就可以回家族傳達這件大事。
有沒有用另說,起碼這些人心里都知曉。
只要這些藩王和官紳世家之人想明白,后續(xù)推行新稅收制度,就會變得更加容易。
至于有人帶頭鬧事,那就殺一儆百。
盧承慶拱手應道:“杜尚書放心,下官稍后就讓戶部的令史草擬書信,然后以戶部的名義將書信送出去!
“到時候有結(jié)果,再向您稟報!
杜荷微笑著點了點頭。
接著他和盧承慶又聊了片刻,這才讓盧承慶下去安排。
眼看離下值的時間不久,杜荷披上那邊雪白的狐裘,大步離開戶部。
半刻鐘后。
杜荷回到城陽公主府,然后朝李儀和玲瓏說道。
“儀兒,玲瓏,我今天已經(jīng)跟陛下求情,陛下會下令釋放高陽公主府的一眾婢女!
“這段時間先把桃子接來我們這邊住,我給她介紹一個好人家吧!
太好了!
聽到桃子沒有事情,玲瓏激動地跳了起來。
玲瓏感激地說道:“多謝夫君,我代桃子謝謝您的救命之恩!”
說著她朝杜荷娉婷地行了一個大禮。
李儀好奇問道:“夫君,你是如何說服父皇?”
此前三司的人已經(jīng)給父皇求過情,甚至連馬周和蕭瑀也提過,可父皇最后都無動于衷。
沒想到夫君的臉這么大,能夠說服盛怒下的父皇。
杜荷半摟著李儀的腰肢說道:“儀兒,過了這么久,陛下早就已經(jīng)消了怒火!
“恰巧我立下了一點功績,所以跟陛下提了一下,陛下便同意將桃子她們無罪釋放!
真有這么簡單?
李儀的臉上帶著質(zhì)疑之色。
杜荷也沒有在這個問題多聊,他跟李儀說道:“儀兒,我被陛下加任雍州牧,實封食邑增加到3000戶。”
“老二杜君善被授予藍田郡公,實封食邑為400戶!
“老六杜明遠被授予武功縣侯,實封食邑為100戶!
兩個兒子都被封爵?
一個郡公,一個封侯?
李儀看了一眼懷抱中呼呼大睡的杜明遠,她的臉上充滿了驚愕的表情。
父皇的賞賜,未免有些離譜吧?
李儀好奇問道:“夫君,你究竟立下什么大功勞,才讓父皇對兩位孩兒如此獎賞?”
杜荷低聲說道:“整頓戶部和研制轟天雷!
他只是說了這兩個點,然后把功勞大致解釋了一下。
聽完后。
李儀激動道:“雪梅,馬上安排庖廚殺兩頭大肥羊,今天公主府擺宴慶祝,慶祝駙馬加官進爵!”
“遵命!”
城陽公主府家令嚴雪梅,她恭敬行禮后快步離開大堂。
當天晚上,城陽公主府和一眾受到巨大賞賜的將軍府,全都下令擺宴慶祝。
當然也有例外,趙國公府便冷冷清清。
大堂內(nèi)。
長孫無忌、褚遂良、宇文節(jié)、于志寧和謝叔方等人,全都神色嚴肅地聚在大堂內(nèi)。
看眾人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過了許久。
宇文節(jié)滿腔怒氣道:“趙國公,杜荷把我們的族人押回長安的時候,您為何沒有提前通知我等!”
“這一起事件,我們關(guān)隴勢力幾乎被覆滅!
“您老沒什么要說的嗎?”
除了褚遂良和于志寧外,其余人紛紛出聲埋怨,他們對長孫無忌也沒有以往那么尊重。
他們的家族勢力遭到重創(chuàng),長孫無忌這個絕對要負一半的責任。
“哎~”
長孫無忌嘆了一口氣,隨后無奈說道:“老夫在事發(fā)的第一時間,便派親衛(wèi)送書信回來。”
“奈何杜荷把老夫看的太死,他把老夫的親衛(wèi)全都扣押起來,信件自然送不回來!
還有這等事?
這幫人發(fā)現(xiàn)錯怪了長孫無忌,他們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褚遂良憤怒道:“杜荷那廝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膽敢扣押趙國公您的親衛(wèi),我們要不上書彈劾他?”
其余人紛紛出聲應和,表示要彈劾杜荷這個無法無天的混球。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諸位,如今杜荷深受陛下的倚重,我們要是彈劾杜荷,后果不堪設想!”
“況且杜荷擔任雍州牧,執(zhí)掌雍州的軍政大權(quán),這個時候不能得罪他!
此言一出,大堂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過了片刻。
長孫無忌無奈地揮了揮手:“時間不早,諸位先回去,我們過段時間再商議大事!
現(xiàn)在大家的氣勢低迷,不適合談大事。
眾人紛紛站起來,朝長孫無忌拱了拱手,隨后面無表情地離開。
等這幫人離開趙國公府后,長孫無忌忽然將案幾上的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
“砰!”
長孫無忌憤怒地低喝道:“可惡!”
...
隨著戶部向天下藩王和世家之人發(fā)出邀請,請他們到長安商議稅收改革之事,整個大唐頓時陷入躁動之中。
一眾藩王和門閥世家之人,全都在背地里謾罵李世民卸磨殺驢。
襄邑郡王李神符,更是公然叫囂。
“商議個屁!”
“朝廷打下偌大的疆土,陛下不僅不分封諸侯國,現(xiàn)在還想多收我們的賦稅,這不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