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節(jié)也知道事情暴露后讓他們兩人自刎,才能不牽連到義父,更不會牽連其他的義兄義弟。
一旦把御史臺和大理寺的人惹毛,到時候把洛州查個底朝天,到時候他們這幫兄弟都得遭殃。
公孫節(jié)的雙眼一凜,隨后神色凝重地抱拳說道。
“孩兒遵命!”
張亮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快速啟程。
看著義子公孫節(jié)騎馬離開,張亮又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隨后朝大門外面喊了一聲。
“備馬!
“老夫要去尚書!”
張亮知道他兩個義子的事情只是開始,這伙賊人最終的目的卻是向著他而來。
如果不盡快把藏在暗中的人揪出來,后續(xù)的麻煩定然接踵而來,甚至會讓他栽一個大跟頭。
他打算找侯君集這個上官兼老友聊聊,看看最近朝堂有誰在針對他。
“諾!”
大堂內(nèi)一道中年的男子聲音響起,隨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半刻鐘后。
滿臉急色的張亮來到了尚書省,他看到尚書右丞宇文節(jié)正站在大堂內(nèi)和一個屬官交談,于是連忙走過去詢問道。
“宇文右丞,不知侯右仆射可在辦公房內(nèi)?”
宇文節(jié)看到臉色凝重的張亮后,他恭敬地抱拳行禮道。
“拜見張尚書!
接著他指了指侯君集辦公房的方向,隨后壓低著聲音說道。
“侯右仆射正在和杜尚書交談,恐怕一時半會沒那么快結(jié)束,下官去幫您問一聲吧!
方才侯君集讓他安排人送了熱茶和糕點進去,擺明要跟杜荷準備長聊。
如果在外面干等,說不定最快也要大半個時辰以上。
張亮連忙說道:“還請宇文右丞問一聲,本官有急事需要跟侯右仆射稟報!
宇文節(jié)臉色淡然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往侯君集的辦公房走過去時,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戲謔之色。
昨日一個耄耋老人不遠千里來長安告御狀之事,鬧的是沸沸揚揚,大家私下都知道張亮公然包庇義子。
而且老人還穿素縞手舉白幡在西市哭鬧,讓長安城的百姓都已經(jīng)知曉。
現(xiàn)在張亮前來找侯君集,多半是為了解決這件頭痛的事情。
辦公房內(nèi)。
侯君集和杜荷也在聊張亮的這件事情,不過他們并非在幸災(zāi)樂禍,而是在猜測幕后之人究竟是誰。
就在這時,敲門聲輕輕響起,并傳來宇文節(jié)的聲音。
“叩叩叩!
“侯右仆射,張尚書有急事求見!
聽到張亮剛回來長安不久就過來找他,侯君集的臉上露出一抹幸災(zāi)樂禍。
前些年他心里不痛快,跟張亮說了謀反的玩笑話,沒想到張亮那個奸人竟然道陛下面前誣告他有謀反之心。
要不是他當時沒有實質(zhì)的行動,恐怕現(xiàn)在他早已經(jīng)被押去東市邢臺斬首。
現(xiàn)在張亮攤上大事,他也沒有幫他的興趣。
侯君集微笑著低聲說道:“杜賢侄,我們見一見張亮,看看他找老夫有何事。”
他并沒有讓杜荷避嫌,而是準備跟杜荷一起看張亮的笑話。
杜荷也猜測到侯君集心里的小九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話。
對于侯君集和張亮的恩怨,朝中的大臣基本都已經(jīng)知道。
雖然他們兩人表面上還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實則私底下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交流,連表面朋友都做不到。
侯君集轉(zhuǎn)頭看向房間門的方向,隨后聲音淡然地說道。
“讓張尚書過來吧!
沒過多久,辦公房外面?zhèn)鱽硪坏兰贝俚哪_步聲,隨即滿臉疲憊的張亮走了進來。
“拜見侯右仆射!
他朝侯君集行禮后,接著朝坐在爐火一側(cè)的杜荷點了點頭。
侯君集也沒有讓張亮坐下來,而是伸了一個懶腰詢問道。
“張尚書,今日前來找本官有何要事?”
張亮也不在乎杜荷坐在一旁,而是語氣帶著幾分請求說道。
“侯右仆射,下官被人暗算了。”
“如果侯右仆射知曉點情況,還請您看在我們多日的情分上,為下官撥開這層迷霧!”
接著張亮也不等侯君集說話,而是把他懷疑自己被暗算的理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張亮說完以后,滿臉期待地看著侯君集,希望他能說出點有用的信息。
他之所以來找侯君集尋求答案,是因為他堅信侯君集不可能是那個幕后之人。
畢竟侯君集已經(jīng)貴為尚書右仆射,沒理由會惦記他這個刑部尚書的職位。
侯君集搖了搖頭說道:“張尚書,如果你能秉公執(zhí)法,沒有包庇自己的義子,何懼他人暗算?”
“況且你一向事堂堂正正,身正不怕影子歪,何懼躲藏在暗中的小人?”
呃...
張亮的表情微微一頓。
他沒想到侯君集不僅不幫他,反過來還對他冷嘲熱諷。
看來侯君集這老匹夫,心里還記恨著自己向陛下檢舉他意圖謀反之事,真是個心胸狹窄之人。
張亮知道繼續(xù)留在這里只會讓自己丟人,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于是他臉上凝重地抱拳告辭道。
“下官今日多有打擾,就此先行告退!”
說著張亮也不等侯君集說話,隨即怒氣沖沖地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房。
等到張亮走遠以后,心里有些解氣的侯君集,轉(zhuǎn)頭對杜荷賊兮兮地笑說道。
“嘿嘿!
“杜賢侄,以后你得遠離張亮這樣的小人!
“他就是一條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即便你對他再好,他也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狠狠地咬你一口!”
對于張亮這樣用心險惡的奸詐小人,他沒有落井下石,已經(jīng)是看在往日的情分。
如果他真的想報復(fù)張亮,肯定會暗中安排把這件事鬧大。
杜荷微笑著點了點頭,并沒有說過多的話。
他不想插手侯君集和張亮兩人的恩怨,而且他對張亮這個人品不行的人沒有太大的好感,也不會幫太子招攬張亮。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關(guān)于張亮包庇義子之事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還有幾天時間就到元正的時候,御史臺和大理寺的人把案件的真相帶回來了。
而當真相呈在李世民的御案上時,李世民頓時變得怒不可遏。
兩儀殿內(nèi)。
“啪!”
李世民把御史臺和大理寺復(fù)審的狀書重重地摔在張亮面前,并且怒不可遏地指著他呵斥道。
“張亮,你來看看事情的真相!”
“你的兩個義子真是膽大包天,不僅強搶民女和百姓的財物,竟然還犯下數(shù)十樁大案!”
“你就是這樣縱容包庇你的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