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擺了擺手,隨后輕聲寬慰著說道。
“老漢不必驚慌,我不是那幫狗官的人!
“而且我跟你一樣,也深受過這幫狗官的毒害,只是我的運(yùn)氣好,大仇已報!
黃老漢聽到中年男子的話,他緊繃的神經(jīng)也舒緩了一些,不過并沒有完全放下戒備心。
他把手中的錠銀放回房舍以后,這才走出來沉聲詢問道。
“你我非親非故,不知你找老朽有何事?”
中年男子牽著馬車來到黃老漢的跟前,語氣滿是同情說道。
“老漢,我知道的孩兒一家含冤而死,也知道刺史府的那幫狗官會相互庇護(hù),沒辦法給你的孩兒一家伸冤!”
“如果你還指望洛州刺史府的能會幫你,恐怕等你老死后,你孩兒一家的冤屈都沒辦法伸張!
想到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竟然是賊子的義父,黃老漢的一顆心便沉到谷底。
他現(xiàn)在并不年輕,身子也沒有以前那么硬朗,恐怕要不了幾年就會大限將至。
而孩兒一家的冤屈得不到伸張,他下九泉也沒有顏面面對一眾列祖列宗,更沒顏面面對孩兒一家。
而且中年男子說的很對,既然朝廷的欽差包庇罪犯,那他就去長安告御狀!
黃老漢悲聲說道:“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老朽勢單力薄,除了人認(rèn)命又能如何呢?”
即便現(xiàn)在給他一把刀劍,他也沒辦法手刃賊人。
中年男子輕聲說道:“老漢,為今之計只能去長安告御狀!”
“只有讓陛下知道你的冤屈,才能夠幫到你!”
聽到中年男子讓他去長安告御狀,老人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隨后無奈地?fù)u頭說道。
“洛陽到長安乃千里之遙,而老朽又年老力衰,恐怕還未到長安便死在路途中!”
“老朽死不足惜,只是孩兒一家的大仇未報,實在不甘心!”
中年男子當(dāng)即說道:“老漢,稍后我也會去長安省親,如果你給我500文作為路費(fèi),我可把你安全送去長安!
老漢聽到中年男子想趁機(jī)賺取錢財,他心中的戒備心也全都放了下來。
他這個年紀(jì)了對錢財也無所求,只要能去長安告御狀,給再多的銀子也是值得。
黃老漢思索片刻說道:“只要你把老朽送到長安,老朽給再多的銀子也愿意!”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說道:“老漢多慮了,有500文完全足夠了!
“你這邊可還有什么要交代的事?如若沒有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老漢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破敗的宅院,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留戀之色。
這一次前去長安,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樣的危險,他不清楚還有沒有命活著回來。
沉默了片刻。
黃老漢聲音嘶啞說道:“恩人稍等片刻,容老朽收拾兩身衣物!”
說著黃老漢朝中年男子感激地作揖,隨即轉(zhuǎn)身走進(jìn)房舍內(nèi)。
不多時老漢拿著銀子和被褥走了出來,坐上中年男子的馬車后,緩緩地朝長安的方向駛?cè)ァ?br>
...
翌日。
晌午。
洛陽刺史府大門前。
賈敦頤帶著刺史府的一眾官吏,前來恭送欽差張亮和張行成等一行人回長安。
“鄖國公如果您老不那么忙,可在洛州多待幾天,讓下官們盡一盡地主之誼!
“這兩日有幸見到鄖國公審查案件,真乃公正嚴(yán)明雷厲風(fēng)行,不愧是我等官吏學(xué)習(xí)的模范!”
“下官有幸見到鄖國公判案,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如果再能傾聽鄖國公的教誨,這輩子都值了!
聽到洛州刺史府的這幫官吏恭維的話,賈敦頤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差點沒忍住出聲把他們呵斥一頓。
同時他對張亮在洛州官吏心中的聲望,也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張亮臉色微微點頭說道:“諸位都回去吧,本官要出發(fā)返回長安了!
“希望你們在賈刺史的帶領(lǐng)下,把洛州經(jīng)營的越來越好!
說著他在養(yǎng)子公孫節(jié)的攙扶下,坐上了奢華的馬車內(nèi)。
隨著他命令的下達(dá),刑部的數(shù)駕馬車緩緩地離開刺史府,并往西城門的方向走去。
這幫官吏看著車駕走遠(yuǎn)以后,他們竟然在賈敦頤還未發(fā)話的時候,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賈敦頤知道自己完全被架空,他的臉上也露出憤慨的表情。
“一幫朝廷的蛀蟲!”
“老夫定要將你們一網(wǎng)打盡!”
他冷哼一句,隨后陰沉著臉走進(jìn)刺史府。
現(xiàn)在的洛州已經(jīng)被張亮的義子給蠶食了,如果再不下重手,這幫蛀蟲就沒辦法根除。
...
就在張亮等人趕回長安的時候,杜荷、薛仁貴和席君買等人正在參觀裴行儉的新家。
杜荷看著這所大小適中的宅院,布局非常做的非常好,而且里面的陳設(shè)也是簡約大方。
對于裴行儉這種家庭人數(shù)不多的情況,這所宅院的大小恰到好處。
席君買感慨著說道:“守約,你這座府邸的布局真好,而且布置也十分溫馨,待在里面有家的感覺!
“不像我現(xiàn)在還寄居在盧國公府,總感覺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因為在元正以后需要去泗水道赴任,因此并沒有在長安購置宅院,不然宅院買來不住時間久了也會荒廢。
而且自他前些天成親以來,在岳丈程咬金的強(qiáng)烈要求下,只能搬到了盧國公府住。
雖然岳丈一家人對他很好,可席君買還是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杜荷笑著說道:“君買,盧國公府的奢華程度僅次于公主府和鄂國公府,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薛仁貴也附和著說道:“杜駙馬說得對,盧國公府實在太大了!”
“我們前些天喝席兄的喜宴,我中途去如廁都差點找不回來!”
聽到薛仁貴的這番話,在場的幾人全都笑了起來。
薛仁貴那天喝的醉醺醺去如廁,因為找不到回去的路,亂走亂闖之下竟然走進(jìn)了新娘子所在的廂房。
要不是新娘子里面有一大群人,還不知道薛仁貴會鬧出什么大笑話。
薛仁貴回想起那日的事情,特別是新娘子看他的眼神,他的心里就有一種不安
雖然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可他對好兄弟席君買就是有一種愧疚。
眾人嬉鬧了一番后,杜荷走到裴行儉的跟前說道。
“守約,你稍后就回聞喜縣老家接你娘親嗎?”
裴行儉點了點頭說道:“杜駙馬,下官向李尚書告了五天假,如果不早些時間出發(fā)恐怕會趕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