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瀾一臉遲疑:“母親,這,這合適嗎?用得著人家的時候,就叫人家替我管家,以后用不著了,再把管家權(quán)要回來,這……這我成什么人了?”
“這有什么?你把管家權(quán)讓給她一年,對她好處可多著呢!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擔(dān)心的是她拿走管家權(quán)之后,嘗到管家的甜頭兒,將來想要都要不回來!”
孟云瀾嘆氣:“我可沒覺得管家有什么甜頭兒,全是繁瑣的俗務(wù)和沒完沒了的人情往來!
孟夫人瞪她一眼:“你如今管著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若是不管家了,一下子就能感受到落差了!你管家,那就是當(dāng)家主母,府里人人都要仰你鼻息過活,個個都會對你畢恭畢敬,你若是不管家了,他們對你可就沒那么恭敬了,甚至?xí)梢恍╆柗铌庍`的事!”
孟云瀾搖頭:“我覺得應(yīng)該不至于,弟妹不管家,我也沒見府里哪個下人對她不恭敬。我就是覺得弟妹出身不高,怕是從未管過這么一大家子,也不懂人情世故,管家的事,她很可能會應(yīng)付不來。說不定管不了兩日,又會把管家權(quán)扔給我了!
“你那妯娌若是管不好家,不是恰恰能顯出你的本事來?”
“這……理兒確實是這么個理兒,我本就出身比她高許多,本事比她強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可我跟她比這些做什么呢?母親,當(dāng)務(wù)之急,我還是得趕緊懷上孩子,不然,等弟妹先懷上,我就更沒臉見人了!”
孟夫人心里一緊,忽然明白了女兒一下子變得比以前更焦灼的原因了。
如果國公府只有她一個兒媳婦,沒有對比,那一切都好說,可現(xiàn)在國公府多了一個兒媳婦,這種時候兩個人誰先懷上孩子,那分量可就大不一樣了!
她忙握住了女兒的手:“對,瀾兒,你說的太對了!不能叫她懷在你前面,不能叫她生下國公府的嫡長孫!”
“這管家權(quán),你必須讓給你那妯娌,讓她分心去忙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偌大個國公府,她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打理起來必定十分吃力,疲累之下,她絕不可能懷上孩子!”
“而你,則可以趁機好好休養(yǎng)身體,趕在她前面懷上孩子!”
“走,我這就隨你一同去國公府,跟你婆母好好說說這件事!”
——
夜色如墨。
國公府里,燈火通明。
沈晚棠坐在書案前,翻看賬本。
她自己鋪子的賬倒是很好看,畢竟她的生意做的也沒有很大。
可如今顧千寒的賬她也一并管了,這賬本一下子變得厚了起來,雖然每日進項頗為可觀,可顧千寒那邊花起銀子來簡直如流水一般,她要保證各項事宜正常運轉(zhuǎn),就不得不多費些心思經(jīng)營。
虧她是重生回來的,早就磨練出一身的本事,否則還真管不了這么多的產(chǎn)業(yè)。
等她總算把賬目看的都差不多了,心里也有了一個大致的規(guī)劃的時候,琴心從外頭進來了。
“少夫人,孟夫人從中午就來了,一直待到了現(xiàn)在,這會兒剛走呢!”
沈晚棠心里謀劃著擴大產(chǎn)業(yè)多賺銀子的事,對琴心的話有些心不在焉,隨口應(yīng)道:“哦,來了這么久啊,應(yīng)該是同母親聊盡興了!
“少夫人,奴婢打聽過了,那位孟夫人以前可從來沒跟夫人聊這么久過呢!而且,孟夫人也不是經(jīng)常來的,偶爾來個一回兩回的,也都是很快就回去了,您不覺得,這回孟夫人來這么久,有些不對勁嗎?”
沈晚棠微微一怔,收起了自己的心不在焉。
她十分信任琴心打探消息的本事,既然琴心說孟夫人不對勁,那肯定就有不對勁。
她本以為是婆婆跟孟夫人性情相投,說話投機,所以才聊了一整個下午加一整個晚上。
但既然琴心說她們以前不是這樣的,那肯定不是因為說話投機才聊了這么久。
沈晚棠沉思片刻,合上了賬本,她輕聲問:“母親同孟夫人都聊什么了?聊這么久,想必,是有什么事情一直沒能說到一塊兒去吧?”
琴心立刻點頭:“奴婢探聽過了,夫人同孟夫人有一些爭執(zhí)呢!不過,具體為何起爭執(zhí),奴婢就沒聽到了,國公府的人警覺性太高了,奴婢難以靠近主院!
“你做的已經(jīng)很好了,我剛進門,你確實不宜過多打探正房的事,免得引起母親那邊的猜疑和反感!
沈晚棠雖然很喜歡琴心為她提供各種消息,但是,她也不會完完全全只依賴琴心。
她上上輩子,身邊沒有琴心,靠自己也一直立于不敗之地。
琴心見她神色從容,有一種萬事了然于胸的自信,忍不住問道:“少夫人,您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夫人同孟夫人為何起爭執(zhí)了?”
沈晚棠笑了一下:“倒是瞞不過你,我確實猜到了一些!
琴心又驚又喜:“?您真已經(jīng)猜到了?您也太厲害了吧!”
“倒也不是我有多厲害,而是——孟夫人和我那位大嫂,太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