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病本來就受不得任何刺激,你哥活著的時候,天天刺激她,要不是我時時刻刻在她身邊,為她醫(yī)治,替你哥盡孝,你以為她能活到現(xiàn)在?”
“現(xiàn)在你哥沒了,你又來刺激她,你們兄妹兩個,是生怕她能多活一天是吧?我辛辛苦苦把人從閻王那里拽回來,你們就千方百計的再把她送過去!”
蕭清溪被沈晚棠逼的無路可退,她突然抓住了沈晚棠的衣襟,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閉嘴,你給我閉嘴!你一個外人,沒資格插手我們的家事!我現(xiàn)在就掐死你,為我哥報仇!為我父王母親報仇!”
沈晚棠被她掐的臉上漲紅,無法呼吸。
可是,她臉上不見一絲一毫的慌亂,也沒有半點掙扎,甚至,她臉上還露出了一個從容不迫的笑:“我是唯一一個能救你父王母親的人,你卻要掐死我,真是個……大——孝——女!”
康嬤嬤和全嬤嬤全都上來拉她。
“主兒,快松手!你若是把世子妃掐死了,你自己成殺人犯了不說,也沒人能救王爺和王妃了!”
“大小姐,您快別鬧了,都什么時候了,您怎么還在耍性子!王爺王妃危在旦夕,他們平日里那么疼你護你,如今該是你護著他們的時候了!快放手吧,世子妃要被您掐斷氣了!”
蕭清溪眼睛里帶著陰狠,她想不管不顧的直接把沈晚棠掐死在這兒,可沈晚棠似乎篤定她不敢,就用嘲弄的眼神看著她。
最終,她還是敗下陣來。
她松開了沈晚棠:“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必須把我父王母親救醒!若是救不醒他們,我還是會掐死你!”
沈晚棠一邊咳,一邊大口喘氣,等她喘勻了氣,忽然笑了起來:“想讓我救他們,可以,但不可以是這種態(tài)度。”
“沈晚棠,你到底想怎么樣?!我警告你,你別太得寸進尺!”
沈晚棠拿起一盞茶,喝了一口,然后毫無征兆的,狠狠摔在了蕭清溪腳邊。
茶盞發(fā)出刺耳一聲“砰”的爆裂聲,碎瓷片炸開,散落一地。
“!”
蕭清溪嚇得尖叫:“沈晚棠,你發(fā)什么瘋?!”
“跪下來求我。”
“你說什么?!”
“跪下,就給我跪在這堆碎瓷上!”
蕭清溪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沈晚棠,你算什么東西!我出身如此尊貴,你也敢叫我跪你?你不怕自己折壽?你不怕你受不起我蕭氏皇族血脈的跪禮?!”
沈晚棠哂笑一聲。
顧千寒都敢殺皇帝殺太子呢,她只是叫蕭清溪女跪一下,怎么就受不起了?
“你自詡高貴,不愿意跪我也可以,那高貴的蕭氏皇族血脈就等著你父王母親死后,整個寧王府都落到我手里吧!”
“回頭,我再去旁支過繼一個聽話懂事的孩子來,我們母子兩個守著這偌大的王府,過上悠閑富貴的日子!
“而你,會因為害死父王母親被我趕出王府,將來再也沒有資格踏入半步!”
沈晚棠說完,站起身,神情冷漠的走了出去。
她等了這么久,隱忍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收拾蕭清溪的機會。
她倒要看看,是她這個做兒媳婦的怕寧王寧王妃死,還是蕭清溪這個做親閨女的怕寧王寧王妃死。
蕭清溪眼睜睜的看著沈晚棠頭也不回的離開,整個人又憤怒又恐慌:“你怎么敢走?沈晚棠,我命令你給我回來!你不準走,聽到了沒有?否則我就叫侍衛(wèi)把你趕出寧王府!”
可惜,沈晚棠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步履從容的出了院子。
康嬤嬤都快給蕭清溪跪下了:“主兒,您就別跟世子妃置氣了,救王爺王妃要緊!”
全嬤嬤也道:“大小姐,老奴今兒個跟您說句實話,其實王妃前些日子故意抬舉畫意,打壓世子妃,惹得世子妃不肯跟王妃親近了,所以也不再給她治病了,府里這才請了一個又一個的太醫(yī)。如今她好不容易開口承諾,愿意救王爺王妃了,您就應(yīng)了她吧!”
蕭清溪氣的眼睛都紅了:“你們兩個老東西,是不是看我父王母親都病倒了,覺得我沒有靠山了?一個兩個的全都欺負我,全都向著沈晚棠,你們竟然也要我給那么個玩意兒下跪!她不配,不配!”
全嬤嬤和康嬤嬤對視一眼,不禁一起搖了搖頭。
沈晚棠不是王爺王妃親生的,賭氣不肯醫(yī)治,還勉強說得過去,可蕭清溪是王爺王妃親生的,她竟然也賭這口氣,實在是說不過去。
尊嚴比王爺王妃兩條命都重要嗎?
她們實在難以理解蕭清溪。
全嬤嬤沒有辦法,只好道:“老奴在世子妃那里,還勉強有一點薄面,如今便舍了這張老臉,替大小姐去世子妃那里跪一跪試試看。世子妃心軟,說不定會看在從前的婆媳情分上,替王爺王妃醫(yī)治的!
她說完,轉(zhuǎn)身出去了。
那邊,沈晚棠已經(jīng)回了自己院子里。
琴心在恭恭敬敬的給她上茶,杜鵑在一絲不茍的給她磨墨,就連柴嬤嬤,也比平日里站的更恭敬。
屋子里的氣氛一時間都有些肅然,因為她們都是陪著沈晚棠去的王妃院子,她們雖然不曾進到屋子里,可是站在外頭,她們也把里面的一切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們怎么都沒想到,世子妃還有如此強勢凌厲的一面,她平日里都是很好說話,對蕭清溪的挑釁和謾罵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
她們以為,沈晚棠還會繼續(xù)忍下去的。
沒想到,今天她爆發(fā)了,她居然會用王爺王妃的命來威脅蕭清溪給她下跪!
不跪就不救人!
夠狠,夠冷酷!
這下把她們?nèi)颊饝刈×,雖然平日里她們也都很敬著主子,可經(jīng)過今日的事,她們在敬的同時,又添了一股畏。
沈晚棠自然也感受到了下頭人情緒的變化,她們的敬畏幾乎全都寫在了臉上。
她失笑著搖頭:“怎么全都一副大氣不敢出的模樣,我收拾蕭清溪,新賬舊賬跟她一起算而已,又沒有收拾你們,都放輕松一點兒!
她神情又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溫和模樣,聲音也不像在寧王妃院子里時那么凌厲,琴心幾個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剛松了口氣,全嬤嬤就來了。
而且她一來,就給沈晚棠跪下了:“求世子妃不計前嫌,救救王妃,救救王爺!”
沒人敢上前扶她,也沒人敢搭她的話,連跟她關(guān)系最好的柴嬤嬤也不敢。
屋子里一片死寂。
片刻后,沈晚棠微微嘆息一聲,她上前,親手將全嬤嬤扶了起來:“嬤嬤這是做什么,行這樣的大禮,折煞我了,嬤嬤平日里幫我良多,有什么事,咱們好好商量便是了,不必如此,快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