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玄看著她,冰冷的臉上有了一絲裂隙:“阿凝,我沒有討厭你,但是,你也確實不能再來了!
“我可以不來,我也不稀罕再來!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你要問什么?”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你以前對我的好,是不是裝的?你是不是為了穩(wěn)住我父親,故意對我好的?”
“阿凝,這是三個問題!
“那就三個問題全都回答!”
蕭清玄袖袍中的手,緊緊攥了起來,良久,他才道:“我只是把你當做我的妹妹,沒有別的。這個答案,能回答這三個問題嗎?”
“妹妹?”
顧千凝突然笑了起來,可她眼睛里沒有絲毫笑意,只有不斷溢出的淚水:“蕭清玄,你這個騙子,騙了我這么多年,你沒有心!”
蕭清玄看著她哭成淚人,掩在袖袍中的手動了動,卻終究沒有抬起。
他輕聲道:“你衣裳都濕了,母后那里有你的衣裳,我叫人去取,你在這里換上再走。”
顧千凝臉色蒼白,心如死灰:“別裝了,表面上關(guān)心我,實際上心里巴不得我趕緊死了,免得我耽誤你娶新人。”
“阿凝!”
“太子殿下,金尊玉貴,我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告退。”
顧千凝說完,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蕭清玄撿起地上的傘:“雨下的這么大,你連傘都不拿?顧千凝,你回來!”
顧千凝卻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樣,徑直走進了雨里。
“來人!”
一個小太監(jiān)應(yīng)聲而入:“殿下!
“拿上傘,跟著她,把她送到顧千寒手里!
“是,殿下!
小太監(jiān)接了傘,飛跑著出去了。
蕭清玄在大殿里站著,看著顧千凝離開的方向,許久都不曾動。
一道人影從內(nèi)殿中緩緩走出,站到了太子身后。
“殿下,成大事者,切勿兒女情長。換掉顧氏女,另擇他人作太子妃,是殿下的第一場勝仗,我等皆替殿下感到振奮高興。不過,顧家絕不會善罷甘休,殿下還有硬仗要打,千萬不能心軟。”
蕭清玄沉默了許久,袖中攥緊的拳頭才緩緩松開:“太傅,我沒有心軟,顧家是我和父皇的心頭大患,必除之!
“殿下如此清醒,老臣就放心了,還望殿下莫要怪罪老臣多嘴!
“顧家我不會留,但是阿凝她……”
“殿下想留她性命?”
“阿凝只是女子,又從無野心,留下她也沒什么損害!
“殿下切勿婦人之仁,小心將來毀在她手里。斬草要除根,這個道理,殿下應(yīng)該懂!
御花園。
顧千寒原本坐在亭子里,可他突然口渴的厲害,把茶壺里的茶水全喝光了也不解渴。
心口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熱,他有些煩悶,干脆出了亭子,準備去偏殿找些水喝,順便去瞧瞧妹妹,她剛才狀態(tài)極其糟糕,旁人興許看不出來,可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那副樣子留在宮里也沒用,他準備帶她回家。
順便,把沈晚棠也送回家去,叫蕭清淵一個人在宮里丟人去吧!
走到一半,一個宮女撐著傘過來:“顧二公子,奴婢替您引路,您是要去偏殿歇息嗎?”
“你可有看到阿凝?”
“顧姑娘在這邊,請二公子隨奴婢來!
顧千寒點點頭,跟著她往另一條路走去,他隱約有些印象,沈晚棠和顧千凝似乎就是走的這條路。
隱約?
似乎?
顧千寒終于察覺了不對勁,他記憶力出眾,過目不忘,沈晚棠和妹妹到底走的哪條路,他怎么會突然間印象模糊?
燥熱感越發(fā)強烈,視線竟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甚至連身邊的宮女在說什么,他幾乎都聽不清了。
他只是隱約感覺到,宮女似乎扶住了他胳膊。
他本能的把人給甩開了。
宮女踉蹌了一下,然后跑到他前頭,把殿門打開了:“二公子,顧姑娘就在這殿里,您請進。”
顧千寒松了口氣,阿凝在就好,她在,沈晚棠一定也在,他就有救了。
可是,他才剛踏入殿里,身后的門砰的一聲就被關(guān)上了。
緊接著,他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暸拥膵梢鳌?br>
這個聲音——
這絕不是顧千凝,也絕不是沈晚棠!
隨后,那女子便朝他撲了過來。
他閃身避開,那女子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他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她竟然是柳南詩!
柳南詩也許是摔疼了,神志略微清醒了一點,她看清了顧千寒的臉,嬌聲道:“千寒,我好難受,你扶我起來。”
顧千寒沒理她,自顧自的踹門。
他一邊踹,一邊在心里罵袁錚。
這個狗東西,竟然真的敢在宮里給他下藥!
可問題是,他一直有所防備,杯子都沒有離開過視線,袁錚到底什么時候給他下的藥?
該死的袁錚,做別的不行,做這些下三濫的事兒當真是駕輕就熟,神不知鬼不覺!
上回在畫舫上真是踹他踹輕了!
那個宮女,也被他收買了?
等一下,袁錚之前說的什么“更損的主意”,該不會就是這個吧?逼他用這種最丟人的方式娶柳南詩?一箭雙雕,一下子毀掉他們兩個!
顧千寒怒火沖天,他都重生了,竟然還能中這種算計,說出去簡直叫人笑掉大牙!
地上的柳南詩被藥物侵蝕了神志,又開始輕吟,甚至開始脫自己的衣裳。
她一邊脫,一邊抱住了顧千寒的一條腿。
顧千寒想都不想的一腳將她踹開了。
柳南詩尖叫一聲,被他踹到了墻根,軟軟的躺下了。
顧千寒終于把門踹開了。
外面已經(jīng)是大雨滂礴,他徑直沖進了雨里。
冰冷的雨水讓他的理智稍微恢復(fù)了幾分,他知道自己這副樣子見不了任何人,最好的辦法是先找一處空殿,等藥效過去。
沒想到,才走出去不遠,就被蕭清淵攔住了。
“顧千寒,你有沒有看見南詩?我才剛知道,袁錚那個混蛋,給她下藥了!”
顧千寒看著他傘都沒打,渾身濕透,焦急的到處找人,心里一陣怒火升騰:“蕭世子不關(guān)心自己的世子妃,反倒是關(guān)心柳南詩,不知道的,還以為柳南詩才是你的摯愛呢!你還真是風流,真是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