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懷疑畫意,因為春蝶就是被畫意叫去回來之后,開始肚子疼的。
可是她不敢當(dāng)著畫意和蕭清淵的面說,否則回了星合院之后,下一個死的,就是她。
但她不說,沈晚棠也還是看向了蕭清淵和畫意,她淡淡的問:“世子昨日說畫意想吃荔枝,不知你可曾給她買回來?”
蕭清淵皺眉:“沈晚棠,你問這個干什么?我給畫意買荔枝,跟春蝶的死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又沒給春蝶買!”
“我只是問問,世子這么激動做什么?怎么,世子沒給畫意買到荔枝?”
“我當(dāng)然買到了!”
“買了多少?”
蕭清淵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他實在沒臉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他就給畫意買回來一顆荔枝。
不,還不是買的,是慶運(yùn)樓免費(fèi)送的,半黑半紅的壞荔枝。
“世子怎么不回答?到底給畫意買了多少?她又吃了多少?荔枝可新鮮?可有剩余?”
一連串的問句,讓蕭清淵惱羞成怒,他大吼著道:“沈晚棠,你果然是懷疑我害死了春蝶!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春蝶的死,跟我買的荔枝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買的荔枝,只給了畫意,沒有給任何人!”
“是嗎?”
沈晚棠并不理會他的氣惱,她看向了畫意:“世子給你買了多少荔枝?你吃了幾顆?剩余幾顆?剩余的在哪里?”
畫意低下頭,并不答話,她往蕭清淵身后縮了縮,似乎十分畏懼沈晚棠。
蕭清淵立刻就把她擋在了身后:“沈晚棠,你懷疑完我,又懷疑畫意?你不要在這里胡亂冤枉人,你是不是看畫意懷了我的孩子,你就想置她于死地?!”
“畫意是這天底下最溫柔最善良的女子,她絕不可能害人!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擔(dān)保,春蝶的死跟任何人都有可能有關(guān)系,但是跟畫意絕對沒有關(guān)系!”
“我現(xiàn)在就要帶畫意回去,你想審問別人,那隨便你!但畫意是我的人,你無權(quán)審問!”
沈晚棠冷聲開口:“世子這么急著離開做什么?我不過是問了幾個最普通的問題而已,你給畫意買了幾顆荔枝,她吃了幾顆,還剩幾顆,這很難回答嗎?”
“世子這樣遮遮掩掩,反而叫人生疑,你不會以為,這是在保護(hù)畫意吧?”
“世子大錯特錯了,你今日要是帶她走了,那她的嫌疑可就最大了,往后,別人都會懷疑春蝶的死跟她有關(guān)!
蕭清淵怒聲道:“胡說八道!沈晚棠,你不要冤枉畫意,你做人怎么能這么惡毒?畫意天天都在我面前說你好話,她真心實意的敬重你,可你竟然往她身上潑臟水!”
沈晚棠看著他憤怒的樣子,心里的疑慮更重了,本來只有三分懷疑,現(xiàn)在變成七分了。
“世子何出此言?我說春蝶是畫意害死的了嗎?我不過是問問她吃了幾顆荔枝,你為什么不讓她回答?世子到底在隱瞞什么?”
“我——”
蕭清淵只說了一個字,后面的話就卡在了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他當(dāng)然是在隱瞞他只帶回來一顆荔枝這件事,更重要的是,他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也下意識的想隱瞞他帶回來的荔枝是壞的。
他神情雖然是憤怒的,聲音也在虛張聲勢,因為他心里也涌起一絲不安。
他把荔枝給了畫意之后,是叫畫意扔了的,但畫意到底扔沒扔,扔哪兒了,他卻并不知道。
如果畫意扔了,卻被春蝶撿了吃了,那春蝶豈不是就是他害死的?
他雖然嫌棄春蝶蠢笨丑陋,可那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春蝶可以噎死病死摔死等等等等,但不可以是被他害死的!否則他蕭清淵跟那些不把丫鬟當(dāng)人的畜生又有什么分別?!
沈晚棠看著蕭清淵變幻的臉色,心知肚明他有事情在隱瞞,她吩咐柴嬤嬤:“嬤嬤,你帶人去趟星合院,荔枝吃完,總該剩下果皮果核,去數(shù)數(shù),有多少。”
“是!
“另外,再去下人房里看看,有沒有果皮果核,若有,一并帶回來,若沒有,再仔細(xì)找找看有沒有別的從府外帶回來的吃食!
“是!
柴嬤嬤領(lǐng)命離開。
蕭清淵臉色有些發(fā)青,他忍不住看向畫意,低聲問她:“我給你的荔枝,你吃了嗎?”
畫意輕輕搖頭。
蕭清淵臉色驟然一變:“你沒吃?!”
畫意柔柔的道:“我沒舍得吃,還放在世子帶回來的那只錦盒里呢!”
蕭清淵后背冒出一片冷汗:“你確定還在錦盒里?”
畫意朝他輕柔的笑笑:“肯定還在呢,我想著今日再剝開跟世子一起吃的!
“別!千萬別吃了!”
“這……好,畫意都聽世子的!
蕭清淵松了口氣,只要荔枝還在,那春蝶的死就跟他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