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帶著香杏回了自己院子。茯苓見香杏的衣服都破了個口子,忙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香杏原原本本的把膳房發(fā)生的事情說給婉初和茯苓。她有些不解:“其實,奴婢覺得這事兒有點奇怪!
婉初和茯苓對視一眼,說:“你慢慢說!
香杏道:“其實我和天青站在那有一會兒了。膳房媽媽平日里手腳不慢,卻硬生生讓我兩人等了半個多時辰!
“偏偏大姑奶奶身邊的彩屏來了,膳房媽媽就說燕窩粥已經(jīng)好了。怎么就這么巧嘛?”
“而且...”香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雖然我不喜歡天青和她主子那張揚的性子,可事實就是事實,我還是要說,天青確實沒說‘狗眼看人低’那句話!
婉初記得,當時天青也是聽見這句話,才忍不住當著大太太的面罵起來的。也正因為如此,才把明初牽扯進來的。
看來...大太太是鐵了心了,要給明初安排上那樁誰都覺得不如意的婚事了。
只是沒想到柳姨娘和大老爺會突然出現(xiàn)。
茯苓聽了也咋舌:“大太太治家嚴厲,柳姨娘是抽了什么風,敢和大太太叫板?且看咱們大房只有一個庶子成活就知道大太太的手腕了!
婉初心中微動。柳姨娘謹小慎微了十幾年,眼看臨門一腳了,竟然如此狂妄起來了。這實在說不通。
要知道,明初的婚事并非十拿九穩(wěn)。仔細想想,誰也沒有給明初一個準音兒。不過一個簪子而已,又能說明什么?值得讓柳姨娘這樣張狂?
婉初揉了揉眉心,將這點疑慮暫時放在一邊。大太太和柳姨娘斗法,倒是給了自己不少喘息的機會。
茯苓還在可惜:“哎,六小姐就算要嫁到國公府,也不能砸了膳房啊,F(xiàn)在好了,晚膳都沒的用。”
婉初倒不在意這些:“膳房會重新做些吃食的。你若是餓了,茶桌上還有些糕點!
茯苓還在客氣,香杏倒不客氣,直接取了來,分給大家一人一個。
香杏嘴里塞進一個梅花糕,口齒不清的說:“快吃吧,好好吃,這糕可真...香...”
‘香’字還沒說出口,香杏的眉頭就皺成了川字。
婉初看到,忙去拍香杏的背,茯苓忙著去倒水。還是香杏反應過來,幾下把梅花糕咽了下去!靶〗悖...我沒...噎著...”
婉初見香杏灌了一大口水,確實沒噎著,這才放下心來!澳銊偛旁趺戳耍窟@糕點...有問題?”
話音剛落,茯苓頓時把手上的糕點丟的遠遠的。
香杏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糕點有問題,是彩屏身上的香味有點奇怪!
茯苓不明所以,看向婉初和香杏。
“我在泉州的舅父,就是個郎中。我和香杏是在藥鋪里面長大的。當年舅父買了香杏回來,也是覺得香杏有一樣特別之處!
香杏微微有些自得,笑起來:“人人都說我有個狗鼻子。別人聞不到的味兒,我卻能聞到。所以在藥鋪里面,我也跟著學了些草藥知識!
茯苓這才恍然大悟,忙問:“那彩屏身上有什么怪味兒?”
香杏有些遲疑。她想了想,站起身走到門口,左右看看,確定無人,又關了門窗,這才走到兩人身邊坐下。
香杏表情有些凝重,她想了又想,才鄭重道:“之前在藥鋪,旁的藥材,師傅教我總叫我好好聞聞味道?捎幸粯樱瑤煾抵蛔屛衣勥^兩次便收了起來!
婉初心中一動,已經(jīng)有了答案。
茯苓不明所以,連連追問:“是什么?”
香杏揉了揉鼻子,似乎在回憶那個味道。片刻,她確定的點了點頭。
“是麝香。”
茯苓大驚,半天才忍住沒有叫出聲來。婉初也是一臉鐵青,坐在桌前一動未動。
兩人緩了緩,茯苓終于開口道:“可,可彩屏可是從小到大都伺候大姑奶奶的啊。她沒有理由害大姑奶奶啊。”
茯苓想了想,搖搖頭:“不對。要知道,彩屏可是家生子。她老子娘都在府里,就連她的賣身契也在大太太手上。她這么做,有什么意義嗎?除非她瘋了!
香杏眨眨眼,對婉初說:“小姐,我不會聞錯的。咱們在泉州的時候你是知道的,當時和那么多學徒坐在一起蒙著眼睛考試,我回回都是第一。”
婉初柔和的點點頭:“是,我知道。若不是因為你是女子,不能拋頭露面,舅父都想收你為徒的。他私下和我說過,那么多個學徒里,就你的鼻子最靈!
得到了婉初的肯定,香杏看向茯苓:“不管怎么說,我真的在彩屏身上聞到了麝香的味道!
“雖然...很淡很淡。要不是我去拉架,上去扶了彩屏一把,可能還聞不出來!
話說完,三人都沉默了。
淑寧一直不孕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麝香。
可淑寧貴為定國公世子夫人,平日里診平安脈難道診不出來嗎?大太太也不知道這件事兒嗎?彩屏身上的麝香又是怎么弄上的?
婉初只覺得步步迷蹤,越往前走,疑點越多。不過如今想再多也是無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幾人坐在屋里烤火,半天不見膳房的人再送來吃食。可經(jīng)過天青這么一鬧,誰也不好在這個當口去催膳房。
茯苓站在院門口看著外面來人,希望能瞧見有膳房的人過來送膳食。等來等去,卻等到了大太太房中的丫鬟青梅。
“青梅姐姐。找我們小姐有事兒?”
青梅臉上客客氣氣的,絲毫沒有因為茯苓是花房下人出身就低看她:“九小姐歇著了嗎?”
茯苓搖頭:“沒呢。今天膳房的晚膳還沒取回來,都在等著呢。外面冷,您快進來!
青梅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有些歉然道:“也是我的錯,竟然忘了告訴小姐們一聲了。”
青梅見了婉初,規(guī)規(guī)矩矩的請了安,這才說明來意。
“大太太病了!
婉初臉上露出詫異之色:“怎么回事?”她離開的時候,大太太可還是中氣十足的。
“府上請了幾個郎中來,都說大太太是急火攻心?纱筇〉募,郎中們都在為大太太開方子煎藥呢。膳房也不得手,都在為大太太做藥膳呢。若是明早不見好,就要請其他名醫(yī)來看看了!
婉初正色起來,問道:“母親這樣,我實在放心不下。青梅姐姐,母親那邊可要緊?我想現(xiàn)在過去看看!
青梅拉住婉初,恭敬一笑:“九小姐莫急。太太已經(jīng)歇下了。明天早上太太要看郎中,還請九小姐中午過去。”
婉初點點頭,臉上露出幾分焦灼:“這是自然。做女兒的,為母親侍疾是分內(nèi)之事!
自然是要去的。不然,光猜是永遠猜不到大太太在想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