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亂成一團,定國公帶的人漸漸被砍殺的寥寥無幾。
御林軍的長刀在血光中揮舞,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定國公士兵的慘叫與殘肢飛濺。地上早已鋪滿了層層疊疊的尸體,鮮血匯聚成洼,讓人難以立足。
那些殘兵敗將們被圍在中心,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他們的鎧甲破損不堪,武器也多有折斷,有的甚至只能徒手抵抗,卻被御林軍無情地斬殺。
皇帝看著眼前的血腥場景,眉頭微微皺起,開口勸道:“定國公,你莫要再執(zhí)迷不悟。如今你的人已所剩無幾,這場叛亂注定失敗。你若迷途知返,放下武器投降,朕可保你族人性命,不行連坐之罪!
定國公卻仰天狂笑,笑聲中透著癲狂與不甘:“陛下,你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你覺得我還會信您的話嗎?”
定國公殺紅了眼,怒喝道:“老實告訴你!今日走到這一步,我便沒打算活著出去。我為這江山出生入死,戰(zhàn)功赫赫,卻得不到應(yīng)有的回報,您卻安坐龍椅,盡享榮華。我不甘心,哪怕拼盡最后一口氣,我也要與您玉石俱焚!”
說罷,他緊了緊手中銀槍,槍尖閃爍著寒芒,不顧一切地朝著皇帝沖去。
然而,御林軍層層阻攔,定國公雖奮力拼殺,可終究寡不敵眾。
他的體力在持續(xù)的戰(zhàn)斗中快速消耗,每一次揮舞銀槍都顯得越發(fā)吃力,動作也逐漸遲緩。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混著濺到臉上的鮮血,猙獰狼狽。
但他仍強撐著,怒吼連連,試圖沖破御林軍的防線,只是那腳步卻越來越踉蹌,眼神中的瘋狂也漸漸被疲憊與無力所取代。
徐瀾之看準時機,身形如電,挺劍而上。他的劍法凌厲,招招致命。
定國公雖強弩之末,卻也拼死抵抗,銀槍舞得虎虎生風(fēng),可破綻越來越多。
徐瀾之一劍快過一劍,終于覓得定國公的一處空門,長劍直直刺入定國公的胸膛。定國公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徐瀾之,手中銀槍“哐當(dāng)”落地,身體緩緩倒下,鮮血在大殿的金磚上蔓延開來。
此時的大殿人仰馬翻,一片狼藉。內(nèi)監(jiān)們紛紛上前,扶起腿腳發(fā)軟的重臣。又拖著眾叛軍的尸首下去。又有十幾個人提著水桶上來,清洗地面。
眾人都被定國公的死所吸引,竟無人察覺徐誠之早已不見蹤影。
還是唐昭儀最先反應(yīng)過來,唐昭儀那尖銳的呼喊聲瞬間打破了大殿內(nèi)彌漫的混亂嘈雜。
“誠之!誠之!你在哪兒啊,我的兒!”
然而回應(yīng)她的只有無盡的死寂與血腥氣息。
她的目光慌亂地在大殿內(nèi)掃視,卻不見兒子的蹤影。
剎那間,她的雙眼圓睜,眼神中滿是惶恐與錯亂,緊接著便不顧一切地沖向那堆積如山的尸體堆。全然不顧鮮血沾滿了裙擺,發(fā)絲也在慌亂中變得凌亂不堪。
雙手瘋狂地扒拉著一具具尸體,每翻動一具,臉上的絕望便增添一分,指甲因用力而斷裂,指尖滲出血來,她卻仿若未覺,只是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不是他,不是他...我的兒啊,你到底在哪兒....”
皇帝冷眼旁觀這一切,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厭惡與不耐。
旋即對著身旁的禁軍首領(lǐng)厲聲喝道:“去!立刻帶人將那逆子徐誠之給朕找出來,絕對不能讓他逃脫!此等不忠不孝、犯上作亂之人,定要嚴懲,以儆效尤!”
禁軍首領(lǐng)領(lǐng)命而去,腳步匆匆。
徐瀾之剛從斬殺定國公的激戰(zhàn)中緩過神來,正欲稍作喘息,腦海中卻突然閃過婉初的面容。
頓時,心中猛地一緊,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他知道,后宮此刻也危機四伏,婉初孤身一人在那里,怎能不讓他揪心。
“婉初,你一定要平安...”
他在心中默默祈禱,可眼前的局勢卻讓他脫不開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殿內(nèi)的混亂,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此刻,徐誠之在皇宮內(nèi)如沒頭的蒼蠅一般倉皇奔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逃離皇宮。
他的腳步踉蹌慌亂,身后如同有鬼在追一般,呼吸急促得如同拉風(fēng)箱,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眼神中滿是恐懼與慌張,早已沒了平日里的那副偽善模樣。
突然,他遠遠地瞧見了提刀而來的張秉文,還有他身后跟著的御林軍,那明晃晃的刀光和整齊的腳步聲如同死亡的喪鐘,讓他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完了,完了......這可如何是好?”他喃喃自語,聲音顫抖,嚇得連忙轉(zhuǎn)身往后宮方向奪命奔逃。
忽然,一個有些眼熟的女子身影闖入他的視線。
徐誠之的眼神瞬間凝固,緊接著認出了婉初就是當(dāng)初那個被自己推下皇覺寺后山的女子。
“難怪父皇不叫七弟成婚后進宮,原來是怕我認出她!父皇...也太偏心了!”
徐誠之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與決絕。他牙關(guān)緊咬,猛地一個箭步?jīng)_向婉初。
婉初原本引的唐昭儀去了大殿,又聽聞定國公帶著士兵謀反。她下意識地就往大殿奔去,生怕去遠一步,徐瀾之就有一分危險一般。
婉初太過擔(dān)心徐瀾之,絲毫沒有意識到附近有人已經(jīng)盯上了她。
“姜氏!原來你在這兒...”
聽見有人喊自己,婉初停下腳步扭頭看去。
三皇子?!
婉初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下意識地往后退,腳步踉蹌。
徐誠之如餓狼撲食一般,伸手如電,一把抓住婉初的手臂,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的手臂捏碎,同時另一只手迅速卡住她的脖子,將她緊緊抵在一座宮殿大門處。
婉初發(fā)出一聲尖叫,一張巴掌小臉漲得通紅。
這邊的動靜躲不過張秉文的耳朵。他手一揮,帶著御林軍像兩人逼近,漸漸把兩人逼進包圍圈里。
“快放開七皇子妃!”
可徐誠之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額頭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條條扭曲的蚯蚓,眼中漸漸有了癲狂之色,怒吼道:“都別過來!誰要是敢上前一步,我立刻殺了她!”
徐瀾之聽到這邊的動靜,心急如焚地趕來,卻看到婉初被徐誠之如此粗暴地挾持,雙眼瞬間通紅,仿佛要噴出火來,恨意滔天。
他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流下,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徐誠之,你放開她!你若是敢傷她分毫,我定讓你死無全尸,受盡折磨!”
徐誠之聞言,發(fā)出一陣狂笑,那笑聲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我的好七弟,你以為我會怕你嗎?今日我反正已是插翅難逃,不如就拉著你的女人一起陪葬,也好讓你嘗嘗這失去至愛的滋味!”
徐瀾之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氣,試圖勸降:“三哥,你莫要再執(zhí)迷不悟。放下武器,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會向父皇求情,饒你性命。我們兄弟一場,何必走到如此絕境?”
徐誠之卻根本不為所動,他知道自己已陷入絕境,決然準備和婉初同歸于盡。
他高高舉起手中的刀,對著婉初,惡狠狠地叫喊道:“徐瀾之,你就好好看著自己的妻子死在眼前吧!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說罷,寒光一閃,他揮刀徑直刺向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