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四十三章 江湖一別,再也不見
蕭冥河聽懂了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
“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許是沒想到蕭冥河會這樣說,苗四郎稍稍愣了一下,“我以為……”
“我還沒有蠢到逆天而行的地步。”蕭冥河仍然坐在隱暗的角落,聲音平淡沒有半分怨恨。
“六皇子能這樣想,放過別人也是放過自己!
呵!
蕭冥河忍不住笑出來,“若有本事,我不會放過任何人!
苗四郎一時無語。
“天意如此!笔捼ず虞p輕嘆了口氣,“只能說蕭魂氣運(yùn)太強(qiáng),便是死了也不是誰都能撼動的!
苗四郎皺了下眉,“你恨的人不是周帝?”
恨錯了。
蕭冥河沉默數(shù)息,“我來找你,是想問你一件事!
“什么事?”苗四郎瞬間提高警惕。
蕭冥河自小就是敏感的人,哪怕苗四郎只是細(xì)微表現(xiàn),他亦感受得到,“不傷天害理,不違背道義!
苗四郎臉色微紅。
“你可知道這大周皇城十年前曾有過一場瘟疫?”苗四郎不知蕭冥河為何提起此事,但他的確聽說過,“那場瘟疫來勢兇猛,我因好奇曾翻閱過相關(guān)記載,那場瘟疫的源頭,似乎是幾具沒有經(jīng)過處理的腐尸!
蕭冥河不知道,“是嗎?”
“南詔有蟲患卻從來不會有瘟疫,你知道的,南詔的蟲子很霸道,所以我對瘟疫有興趣便多研究了一下!泵缢睦赡軌蚋惺艿绞捼ず拥牡,自己便也放下警惕。
“我來找你,就是因?yàn)槟菆鑫烈摺!?br>
“什么意思?”
“那場瘟疫原本已經(jīng)被當(dāng)時的神醫(yī)慕展歌控制住,卻因突然變種而變得更加嚴(yán)峻!
苗四郎點(diǎn)頭,“瘟疫瞬息萬變,出現(xiàn)這種情況也正常!
“你知道旋復(fù)花的用途是什么?”
話題轉(zhuǎn)變的突然,苗四郎一時愣住,半晌想起來,“清熱解毒!
“應(yīng)該不止吧?”蕭冥河想聽的顯然不是這個。
苗四郎雖然不是醫(yī)者,但作為一個合格的養(yǎng)蟲人,他須知曉大多數(shù)藥材的藥效跟用途,“旋復(fù)花……若聚集到一起大量燃燒,煙霧可驅(qū)害,六皇子突然問這個做什么?”
“你說,旋復(fù)花能不能作為驅(qū)除瘟疫的藥引?”
“不能!泵缢睦珊芸隙ǖ膿u頭,“當(dāng)年驅(qū)除瘟疫的藥方我看過,里面并沒有旋復(fù)花!
蕭冥河笑了笑,“凡事不能太武斷!
看出蕭冥河話里有話,苗四郎頗為好奇,“六皇子有話不妨直說!
“其實(shí)我也不清楚,但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
“什么事?”“當(dāng)年那場瘟疫明明已經(jīng)被慕展歌的藥方控制住了,按道理不該有反撲的可能,然而它就是反撲了,此后慕展歌又研制出新的藥方,但她卻死在了那個節(jié)點(diǎn)上。”
“據(jù)記載,是慕展歌沒來得及吸收藥效。”
“可據(jù)我所知,在慕展歌跟溫策死后不到五日,有三處藥堂丟失大量旋復(fù)花!笔捼ず拥暤。
苗四郎皺了皺眉,“六皇子想說什么?”
“我只是陳述事實(shí),并不知道這兩者有沒有聯(lián)系!笔捼ず酉嘈艤厝糨婊氐交蕦m之后會將矛頭直指顧蓉,卻沒想到她竟然做的如此低調(diào),甚至沒想把這件事捅到臺面上。
這可不是他的意愿。
苗四郎與蕭冥河相識多年,他很快想到一件事,“慕展歌是溫宛的母親。”
“那怎么了?”蕭冥河笑道。苗四郎一時無語。
的確,蕭冥河說的這些事似乎沒有針對誰,更像是在找一個真相。
“六皇子怎么忽然對這件事好奇?”
“你我之交始于尊守義的陰謀,雖相識多年也曾交付過真心,可終究是在錯誤里滋生出來的像極了友情的東西,可它并不是友情!
苗四郎握了握桌面的空杯,不知道要如何反駁蕭冥河說的話。
“只要你替我查清這件事,此后江湖一別,再也不見!
苗四郎不解,“ 這件事于你很重要?”
“非常重要!笔捼ず又刂攸c(diǎn)頭。
苗四郎想了想,“我答應(yīng)你!
得到苗四郎肯定回答,蕭冥河唇角勾起淡淡笑意,“多謝!币娛捼ず右,苗四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去哪里?”
只是蕭冥河沒有回答。
直到那抹身影淡出隱暗的角落,苗四郎知道他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沒有遺憾,但終歸會覺得缺失了什么……
夜里,鳳儀殿。
自甘泉宮回來,顧蓉便將自己關(guān)在寢殿里一直沒有出來。
晚膳也只準(zhǔn)彩碧伺候,任何人不許打擾。
因?yàn)榘滋斓氖拢裏o甚胃口,桌上飯菜絲毫未動。
“娘娘,你多少吃點(diǎn)……”
啪!
彩碧才開口便似觸動到顧蓉某根發(fā)瘋的神經(jīng),瓷瓶落地,迸起的碎片擦傷彩碧手背,“娘娘……”
顧蓉怨毒抬頭,要不是彩碧沒有探查清楚,她何致于如此莽撞沖去甘泉宮!
她記得當(dāng)時秋晴拽住她了,要不是彩碧……
“跪下!”
彩碧撲通跪地,臉色煞白,“皇后娘娘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雖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錯,可在這宮里頭不是沒犯錯就可以活下來。
哪怕她伺候在鳳儀殿這么多年,也不會是例外。
好在顧蓉這會兒也沒什么心思治彩碧的罪,畢竟她身邊就這么一個心腹,“起來!
“是!辈时虘(zhàn)戰(zhàn)兢兢起身,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顧蓉心煩,但有些事必須交代,“從今晚開始,本宮要沐浴齋戒十日,一切膳食從簡,除了你,不許任何人踏進(jìn)鳳儀殿半步,影響本宮清修。”
彩碧愣了一下,“娘娘?”
眼見顧蓉鳳目幽寒,彩碧連忙領(lǐng)命,“奴婢記下了!
“還有!鳖櫲乜戳搜鄄时,“沒有本宮允許,你也莫要踏出鳳儀殿!
彩碧雖有疑惑,這會兒哪敢多嘴,“是!
“退罷!”顧蓉?zé)┰陻[手。
待彩碧離開,顧蓉下意識伸出手指,視線鎖住自己的指甲,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在甘泉宮看到的場景,溫若萱的樣子,與當(dāng)年瘟疫如出一轍!
難不成,她是知道自己得了瘟疫才會回到皇宮,想要瘟死自己跟桓兒?
溫若萱,你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