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傷我心了
大理寺,廂房。
一夜不眠不休,戰(zhàn)幕的命再一次保住了,此刻就那么不死不活的躺在床榻上。
彼時情狀兇險,溫御硬是嚼碎整支萬年靈芝草,將其盡數(shù)喂到戰(zhàn)幕嘴里,過程反反復(fù)復(fù),又有蕭臣跟一經(jīng)拼命輸入內(nèi)力到戰(zhàn)幕體內(nèi)助靈芝草發(fā)揮作用,這才又吊住了戰(zhàn)幕半條命。
“血雁門的老夫子,你到底能不能與我們說句實話,戰(zhàn)哥到底中的什么毒!”床頭處,溫御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眼神幽戾瞪向翁懷松。
一經(jīng)也已經(jīng)累的靠在床尾,蕭臣則與李輿跟李顯坐在桌邊休息。
得說整間屋子里最沒用的就是二李,剛剛眾人手忙腳亂的時候,他二人除了捏汗基本沒干別的。
翁懷松在替戰(zhàn)幕把完脈之后松開手,“老朽暫時不知,只能放血一試!
看著坐在桌邊毫無眼力見的二李,翁懷松只想一人給他們一個大巴掌,這種蠢笨的徒弟留著干什么!
二李當即拿著器皿過來,一人得了一些,然后分別研究分辨。
翁懷松亦是。
三人結(jié)果相同,才敢對癥下藥。
“此番虧得魏王殿下采得靈芝,否則老夫回天乏術(shù)。”翁懷松稍稍回想,都覺后怕。
之前翁懷松就與蕭臣提過,戰(zhàn)幕若想恢復(fù),須以靈芝旺肝臟肺腑,而他所知,寒山背脊多出靈芝。
蕭臣來回三日,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qū)㈧`芝送回來了。
“軍師的命,可能保住?”蕭臣很清楚想要宋相言無罪,戰(zhàn)幕必要活著。
亦或宋相言有確鑿證據(jù)證明下毒的人是誰。
后者難如登天,前者現(xiàn)在看,與后者無異。
翁懷松聽罷,扭頭看向躺在榻上人事不省的戰(zhàn)幕,溫御跟一經(jīng)也同時看過來。
“老朽雖然不知下毒的人有幾個,但軍師身中的毒,絕非一種,我只怕……”
翁懷松很不想說接下來的話,可他不能隱瞞事實,亦給不出任何保證,“老朽只能盡力而為。”
“戰(zhàn)哥不能死。”溫御頹然坐在床頭,滿身憔悴,眼睛卻緊緊盯著戰(zhàn)幕,咬著牙齒,“他算過命,我們幾個,屬他長壽!
一經(jīng)也想到那件事,“軍師卦象里,先帝也沒活過他!薄拔沂悄莻最短命的吧?”溫御迎上一經(jīng)視線。
一經(jīng)搖頭,“貧僧!
那是兩道卦。
第一道是他跟溫御,他先逝。
第二道是先帝跟戰(zhàn)幕,先帝先逝。
呵!
溫御艱難擺出得意姿態(tài),“所以在戰(zhàn)哥心里,我比你重要!
一經(jīng)沒有反駁,但他心里不是這樣想的。
戰(zhàn)幕卦象,先帝先于他死,可見先死的,并非不重要。
就如同此時此刻,戰(zhàn)幕若然停止呼吸,活著的他們該是怎樣撕心裂肺。
軍師明明是舍不得他更難過。
翁懷松瞥了眼溫御,“都這個時候了,溫侯還在乎這些?”
“現(xiàn)在除了在乎這些你告訴我還能做什么!”
溫御突然瞪眼,聲音中透著絕望,等待死亡遠比死亡本身更加叫人恐懼!爸灰阏f出來,你看我拼不拼命去做!”
翁懷松沒有說出來,連他都不知道能做什么,又怎么告訴別人。
不過有一樣,眼下御醫(yī)院跟他這里的珍稀藥材皆已用盡,須得補上,這件事他交給蕭臣,畢竟這里還需要溫御一經(jīng)留下來以防萬一。
蕭臣自是不遺余力。
離開廂房,蕭臣在府門處碰到急匆趕過來的溫宛。
“蕭臣!”馬車還未停穩(wěn),溫宛便從馬車上跳下來。
蕭臣上前兩步攙住她,“別急!薄皯(zhàn)幕還好吧?”溫宛反握住蕭臣胳膊,焦急詢問。
蕭臣猶豫一陣,便將昨夜兇險悉數(shù)說出來,他明白溫宛需要知道事實更甚于安慰,“不過你放心,我即刻到各家藥堂尋些救命藥丸,無論如何都會盡力保住軍師性命!
“我同你一起!”溫宛正要邁步時,忽然猶豫。
“辰時一刻升堂,你留在這里觀審。”蕭臣看向溫宛,“你別擔心,小王爺此番遭難,我必傾盡全力幫他脫險,若然局勢發(fā)展于他不利,我……”
巷口傳來馬蹄聲,馬車很快來到近前。
溫宛與蕭臣看過去時,蘇玄璟剛好走下馬車。
“溫縣主?”蘇玄璟面帶笑意開口。
溫宛沒有任何回應(yīng),抬頭看向蕭臣,“藥堂的事我找沉央幫忙。”
“那也好,我去趟黃泉界!笔挸键c頭。
就在蕭臣想要離開時,溫宛忽然上前拉住他,“小王爺一直在幫我們,所以他有難,我……”
“我知道!笔挸祭赝鸬氖,輕聲安慰,“宋相言一定不會有事。”
溫宛重重點頭。
看著蕭臣離開的腳步,溫宛心底略微忐忑。
“縣主心虛了?”蘇玄璟從后面走過來,視線順著溫宛的方向看過去。
蕭臣已然走遠。
溫宛驀然回頭,冷冷掃了蘇玄璟一眼。
蘇玄璟跟在后面,“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喜歡的女人過度關(guān)心別的男人,蕭臣也是一樣!睖赝鸩幌肱c蘇玄璟辯駁這件事。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與宋相言之間的交情!
“如果可以容忍,那一定是裝的!碧K玄璟不厭其煩在后面叨叨。
二人一前一后進了大理寺府門,“縣主真的在乎蕭臣嗎?若是在乎,為何不知避嫌?還是你打從心里喜歡的人是宋相言?”
溫宛突然止步,蘇玄璟險些撞到她身上,“縣主怎么不走了?”
“蘇玄璟,我喜歡誰,不喜歡誰,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溫宛承認蘇玄璟的話確實對她有影響,剛剛她便想與蕭臣解釋,怕蕭臣也是這樣的想法。
“縣主為何不明確告訴蘇某,你喜歡的是蕭臣,是……你心里動搖了嗎?”蘇玄璟眼帶笑意,說話卻是咄咄逼人。
溫宛實在沒忍住,“本縣主不管喜歡誰,都不會喜歡你!”
蘇玄璟神色突然變得落寞傷情,邁步繞過時低語,“縣主太知道該怎么傷我的心了。”
溫宛氣極,轉(zhuǎn)身時蘇玄璟已然走進公堂。
看著那抹纖弱身影,溫宛只道蘇玄璟是不是有什么大?
留下了很嚴重的后遺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