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磕十個
她忽然想到那個當(dāng)年帶她一起走南闖北的男人,父親的朋友,可是比父親小十歲,她不比姐姐文靜,總想著大千世間光怪陸離般精彩,她想游個遍。
后來因為姐姐出事,她辭別男人來到大周皇城,一手創(chuàng)建花間樓又將姐姐的孩子養(yǎng)大,時間最是禁不起折騰,這一晃,二十年都過了。
雪姬搖晃著酒杯,再飲。
蘇玄璟看著今晚有些失控的雪姬,心中越發(fā)怨恨狄翼。
若非狄翼害他父母,何至連累小姨半生禁錮,“小姨,我替父母,謝你!
雪姬挪開杯子,俊逸少年,風(fēng)華無雙,眼淚忽如泉涌,“如果姐姐在世,該多以你為傲。”
悲傷的情緒迷漫在整座仙瑤閣。
這一次蘇玄璟沒有哭,雪姬醉了……
黃泉界,石室。
翁懷松早早得到消息,狄翼認(rèn)罪。
此刻石室正中擺著鍋底,水沸,霧氣蒸騰,裝滿菜肉丸子的托盤圍在周圍,翁懷松好奇看向溫御,一般這種時候這位侯爺下手最快。
“狄翼認(rèn)罪,這不是計劃里不可或缺的一步么?”翁懷松十分不解,溫御跟一經(jīng)表情嚴(yán)肅到仿佛彼此死了一樣。
蕭彥見兩人沒動,勉強(qiáng)坐直,拿起筷子往里面下肉,“白頭翁你有所不知,狄翼在公堂上甚是能煽動情緒,本來好好認(rèn)罪就得了,帶非要來通說教,搞的人心里亂糟糟的。”
翁懷松沒有聽審,自然不知彼時公堂的豪情悲壯,“溫侯跟大師何必當(dāng)真,狄翼又不會死!
依計劃,狄翼只是暫時認(rèn)罪,行刑自有魏王殿下跟大理寺著人代替,待一切真相大白,狄翼苦心可被世人知曉,這就是一場戲。
忍辱負(fù)重但無性命之輿的苦情戲而已。
“他們擺出那副要死的樣子,是因為戰(zhàn)幕!笔拸┰捯粑绰洌瑴赜唤(jīng)同時拿筷,下手之快,如風(fēng)馳電掣,將其下到鍋里的肉全部撈走。
蕭彥,“……與戰(zhàn)幕決裂是遲早的事,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又不是死別,想想狄翼!”
溫御沒心情吃,他把肉擱到自己碗里,冷眼掃過去,“狄翼如何?”
蕭臣之前的計劃萬無一失,有花拂柳的易容術(shù),再有宋相言里應(yīng)外合,狄翼沒有任何危險可言。
“我且問你,倘若敵軍俘虜了溫侯,言明溫侯給他們磕一個頭就放你走,你當(dāng)如何?”蕭彥又朝里下肉。
溫御回答的十分干脆,“給他們磕十個,一個是聽話,九個是贈的!
蕭彥信,翁懷松跟一經(jīng)都相信,這事兒溫御不是沒做過。
“那若敵軍俘虜?shù)氖堑乙砟?”蕭彥又問?br>
溫御想都沒想,“狄翼不會讓敵軍俘虜!”
“以狄公的性子,寧死不屈!币唤(jīng)亦有相同見地。
翁懷松聽過狄翼無須麻沸散便叫軍醫(yī)刮骨療傷,那時便心生佩服,“狄翼當(dāng)是剛正不阿之人。”
三人音落,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yù)感,溫御看向蕭彥,“他不會拎不清吧?”
“怕他拎的太清。”
鍋里肉熟,蕭彥剛要吃,溫御跟一經(jīng)再次同時撈起,一片肉都沒給他留下。
“狄翼可不能死!币唤(jīng)邊吃邊道。
溫御點頭,肉有些燙嘴,他吹了吹,“狄翼要死,魏王可就真就成了不義之人!
蕭彥,“狄翼想死你們誰能攔得下?”
溫御跟一經(jīng)幾乎同時看過來,蕭彥意會,“我也不行!
石室里,湯鍋沸騰,霧氣蒸蒸。
蕭彥趁三人沉思之際夾塊肉到鍋里,沒松筷子。
就在肉熟瞬間,溫御跟一經(jīng)同時出手,三雙筷子架到一起,肉掉進(jìn)鍋里。
翁懷松終于吃了一片。
“小名沒來?”溫御頗為詫異。
一經(jīng)也很震驚。
蕭彥,“……本王吃飽了!币娛拸┮,溫御跟一經(jīng)哪肯讓。
石室里嚎叫聲起,翁懷松邊吃肉,邊去準(zhǔn)備必備救命藥……
夜?jié)u深。
溫府外面的馬車?yán),萬春枝保持雙手托腮的動作盯著府門,“沉央,那個神棍是怎么說服你把伯樂坊的名聲拿出來的?”
“名聲能當(dāng)飯吃么!避噹硪粋(cè),魏沉央淡聲開口。
萬春枝回頭,魏沉央面無表情看過去,“賈萬金說的!
“還真是!比f春枝十分認(rèn)同點點頭,“當(dāng)年要不是家父注重名聲,也不會輸?shù)囊粩⊥康!?br>
這時,府門開啟,萬春枝看到賈萬金從里面走了出來,內(nèi)有下人相送。
直到現(xiàn)在,萬春枝依舊感受不到此時此刻朝她們走過來的男人有任何攻擊性,但若仔細(xì)回想這男人干的那些不是人事兒,確實可怕。
“沉央,你猜他能不能把那兩間鋪子的房契騙到手?”萬春枝扭回身,狐疑看向魏沉央。
魏沉央透過縐紗瞥了眼賈萬金,面色些許冷漠,“不能。”
“名聲是什么 ?看不見拿不著的東西,那兩間房契值多少銀子?”魏沉央趁賈萬金沒進(jìn)來,說出自己心中疑惑,“枝枝這事兒換你,你能換嗎?”
“我不換,看著賈萬金是拿伯樂坊的名聲換兩個房契,可那兩個房契何嘗不是太子府的名聲?溫弦跟顧琉璃想不明白,公孫斐可不是個傻的!
魏沉央深以為然,“他必敗興而歸!
萬春枝點頭,“同意。”
雖然賈萬金是在幫她們做事,這點毋庸置疑,可魏沉央跟萬春枝就是想看他折一回。
許是來自同為商人的較量,或者干脆就是自來靈魂深處的嫉妒。
反正就是想看。
車簾被人掀起,賈萬金帶著笑意走進(jìn)來。
他沒去做正中的位置,而是湊到魏沉央身邊。
見其起身,他眼中笑意分毫不減,“魏大姑娘合該坐到主位,下次也這樣坐!
對面,萬春枝眼皮一搭,她跟溫宛不一樣,“我為什么不能做主位?”
“因為這是賈某的馬車,若是萬當(dāng)家的馬車……”賈萬金停頓一息,“魏大姑娘作為萬當(dāng)家的結(jié)拜義姐,也該坐到主位!
看出萬春枝不太高興,魏沉央再次起身,與其換了位置。主位上,萬春枝得意看向賈萬金時,卻發(fā)現(xiàn)那人非但沒有生氣,目光直視對面,露出招牌式的老實笑容。
萬春枝,為毛有種被騙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