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我沒衣服穿了
要說姜還是老的辣,蕭彥第二次管翁懷松要解藥的時(shí)候多要一枚,這會兒見戰(zhàn)幕還沒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即從矮炕上站起身走向溫御,隨手從懷里一掏,彎腰直接搥到溫御嘴里。
戰(zhàn)幕見蕭彥動粗,沖上去阻止。
翁懷松說了,今日是最后期限,溫御要再不服下解藥再抽幾天就死了!
溫御本心也想吃那枚藥丸,他打從心里覺得蕭彥不是背叛者,背叛者見不得光,是以不會在大局未定時(shí)顯露真身!
眼見溫御服下藥丸,戰(zhàn)幕情急之下雙手掐住溫御脖子,防止那枚藥丸滾下去!
蕭彥則拼了命去掰戰(zhàn)幕那雙手。溫御被兩人夾在中間毫無反抗之力,雙手在虛空晃蕩,眼睛漸漸翻白。
蕭彥一看完了,也不顧自己尊貴無匹的身份,突然轉(zhuǎn)身抄起桌上茶壺朝戰(zhàn)幕腦袋上狠狠一砸!
砰-
蕭彥看到血,下意識松了茶壺,茶壺掉到地上摔的稀爛。
哪怕在戰(zhàn)幕昏厥前一刻,他的手還掐在溫御脖子上。
明知危險(xiǎn),他沒有為自己擋。
藥丸順著喉嚨滑下去,溫御視線里,戰(zhàn)幕身體倏然倒仰……
僅用一天時(shí)間,溫宛就解決了黃馬褂的事。
要說大周皇城雖百萬人口,可能得到皇上親自送溫暖這種事的人畢竟少數(shù),而在這少數(shù)人里,就有宋相言矯健的身影。午時(shí)宋相言在請寧林吃過飯后便與溫宛在大理寺匯合,這會兒雅室里,宋相言正在裁減他手里的黃馬褂。
桌案旁邊,溫宛看到宋相言手拿剪刀毫不憐惜剪掉黃馬褂兩個袖子,一時(shí)心疼,“長公主舍得?”
“這么跟你說,我家公主大人除了宋真舍不得,什么都能舍!彼蜗嘌越又舻艄幼由系募~扣時(shí)停下來,“有次我問她,如果我跟宋真一起掉進(jìn)河里她救誰!
溫宛抬頭。
“她說她根本不會叫宋真掉進(jìn)河里,回頭質(zhì)問我為什么會掉進(jìn)河里,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撈魚,把我打一頓!”
溫宛后腦滴汗,自宋相言手里接過紐扣,與圖紙上比對,除了大一些,形狀跟顏色簡直一模一樣。是的,宜州公主府里擺的黃馬褂是寧林一個月時(shí)先帝賞賜的,宋相言這件是宋相言成為大理寺卿那年,長公主朝當(dāng)今皇上要的,縱然款式跟做工不差,可宋相言這件要大很多。
原本宋相言跟溫宛沒想自己動手,找個繡娘改一下就好,但在找到第一個繡娘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問題了,黃馬褂所用綢緞是蘇繡貢品,此為明黃色,龍紋,且是暗龍紋,乃是做黃馬褂專用布料,那繡娘認(rèn)得,看到之后直接就給跪了。
后來溫宛跟宋相言商量,覺得還是自己來安全些,一來不為難他人,二來不走漏風(fēng)聲。
此刻宋相言已經(jīng)把黃馬褂剪的面目全非,溫宛則負(fù)責(zé)把黃馬褂改小,做成跟圖紙上一模一樣,哪怕做不到一致,至少也要有八成相像。
“溫宛,你會女紅?”宋相言坐在桌邊,看著溫宛一針一線縫的甚是仔細(xì),他雖看不懂針腳,但美不美他能分辨。
溫宛眸子落在手中繡布上,動作甚是嫻熟,“這不是每個女子都該會的么!
忽的,溫宛動作停下來。
她會女紅,是在上輩子嫁給蘇玄璟之后。
那時(shí)愛的轟轟烈烈,一心一意撲在那個男人身上,為他學(xué)女紅,為他作羹湯,為他連自己的臉面都不要,最后……
“溫宛?”
宋相言的聲音把溫宛從前世拉回來,她繼續(xù)手里動作,“我會的可多了!
“那你能不能給我做一件夾襖!彼蜗嘌匝郯桶统蛑鴾赝,“天冷,我沒衣服穿了。”
溫宛瞥了宋相言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小王爺身上的衣服料子也都是蘇繡貢品,針腳功夫找的是皇城最有名的繡娘,我做的東西你怎么能瞧得上眼!
“我瞧得上!”宋相言故意掩飾心里莫名悸動,身子朝前趴了趴,“溫宛你不知道,我穿那些衣服不真實(shí)!
溫宛邊縫制馬褂,邊看向宋相言,“我也想要那種不真實(shí)!
宋相言擺出一副苦臉,“我不想活在皇親國戚的光環(huán)下,我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大理寺卿。”
溫宛,“……那恐怕不是一件衣服能改變的!
除非換個娘。
“溫宛!彼蜗嘌匝燮ご钕聛恚澳銡乙患S馬褂不打算補(bǔ)償我一件?”
要早這么做比較,溫宛早就同意了,“夾襖是吧,可以!”
聽到溫宛答應(yīng)下來,宋相言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那你得快些,我聽欽天監(jiān)說再過十日降溫,我等著穿!
溫宛敷衍點(diǎn)頭,她偏不信沒有她做的夾襖宋相言還能凍死自己?得說有些事,不是你不信,它就不會發(fā)生……
有了黃馬褂,接下來的事就是尋找善于易容的人。
溫宛第一個想到的人是黃泉界的綺忘川。
她自大理寺離開后已過酉時(shí),駕車入西市平雍坊與蕭臣匯合,二人自酒樓暗道入黃泉界,進(jìn)了綺忘川的石室里。
蕭臣已知溫宛計(jì)劃,入石室后先將卓幽從宜州打探到的所有事講給綺忘川聽,溫宛則將魏沉央從宜州捎過來的幾幅畫像擺到桌面上。
綺忘川攤開畫像,畫中女子雖非絕色,但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哪怕只在畫像上都能感受一二。
“畫師功底不錯!本_忘川仔細(xì)打量畫像,中肯道。
“這些畫都是在寧則成與子柔雙雙殉情之后所作,可以看出,詠陽公主眼睛里已經(jīng)沒有光了!睖赝鸩荒芪鋽嗾f當(dāng)年那場賜婚誰對誰錯,只能說每個人初衷都是好的。
綺忘川看著畫像中的女子,腦海里忽然想到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于闐的王,跟后。
“被拋棄的那一個,眼睛里如何能有光。”
溫宛沒注意到對面女子眼底一閃而逝的冷漠,“你能易容到幾成?”
“十成。”綺忘川知道詠陽公主的痛,三人行總有一個是多余的,哪怕她的身份與子柔相像,可她的經(jīng)歷卻是詠陽公主經(jīng)歷的。
感情的事無關(guān)對錯,只能說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