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二章 大不了我養(yǎng)你
溫御抽的不輕,大理寺李輿,那是擁有比御醫(yī)還要高超醫(yī)術(shù)的大夫為其檢查無果,給出的結(jié)論是,老了。
溫御老了,所以得了大多數(shù)老人都會得的病,腦卒中,也就是俗稱的中風。
彼時溫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兒跳起來打人,但是由于身體支配出了問題,直接從榻上摔下去,磕破頭,流了血。
溫御這樣,戰(zhàn)幕也無甚心思再審郁璽良,于是拉他回了御南侯府。
這一路任憑戰(zhàn)幕怎么安慰溫御都是默默無語兩行淚。
溫御是武將,平日沒事就喜歡舞個刀弄個槍作為消遣,拿李輿話說,以他現(xiàn)在的癥狀看,病情來的十分兇猛,很有可能在兩三日之內(nèi)就會全癱,到最后口歪眼斜,生活不能自理。
溫御上火了。
要是沒有先帝密令,他大不了嚼舌頭去死,活那么憋屈還不如去死!
可他死了密令咋辦!
“大不了我養(yǎng)你!睉(zhàn)幕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溫御,給出承諾。
溫御不聽,直接用被子裹住自己腦袋。
是的,他現(xiàn)在還能動。
只不過心理打擊比身體上的病癥來的更猛烈,溫御以為自己完了。
戰(zhàn)幕知道這種事落到誰身上一時都無法接受,“真不明白怎么會是你中風,老夫一生用腦,殫精竭慮,常常會想每個人的智慧是有限的,年輕時候用的太甚到老就會變得癡傻,結(jié)果我還好,一經(jīng)背書沒有千冊也有百卷,若是他得這種病老夫也能理解,你為什么?”
戰(zhàn)幕就沒好意思說,你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為何會得這種。
“哦!睉(zhàn)幕忽似想到什么道理,自我認同的點點頭。
溫御好奇,把被掀開看向戰(zhàn)幕。
“這說明每個人自出生伊始智慧是不一樣的,你看似用的少,但總量也不多!
溫御,“……戰(zhàn)哥你可以跪安了!
戰(zhàn)幕沒與溫御計較他用詞不當,畢竟對于一個智商開始退化的老年人,他要給予足夠?qū)捜荨?br>
東市,懷德坊。
溫宛跟萬春枝正置身于一座豪宅里。
豪宅自入門便是曲折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正門五間,攢尖屋脊,水磨群墻,下臺則是白石臺磯,前院裝潢肉眼可見的富麗堂皇。
兩人順著游廊往后院走,花團錦簇,滿院薔薇,往里看,一帶水池,中間假山上點綴綠竹,下面種著蓮藕。
“這些景象與宜州公主府……”
溫宛剛問起,萬春枝立時回答,“沒有一絲一毫重復的地方。”
聽到回答,溫宛甚為滿意,“做的好!
兩人一前一后走向游廊盡頭的內(nèi)宅,宅院外面有一紅漆木門,萬春枝先一步過去推開門。
站在門口處,溫宛朝里面看去,正中三間為主臥,屬正房,左側(cè)書房,右側(cè)角房,兩邊建有下偏房,供下人居住亦或倉儲之用。
這時萬春枝從袖子里取出建造圖紙遞給溫宛,“宜州跟揚州近,這圖紙是魏沉央親自帶人過去畫的,保準沒錯!睖赝饠傞_圖紙,上面所畫細到磚瓦顏色跟產(chǎn)地都有細致標注,且與眼前建筑絲毫不差,“沉央最近還好?”
“好的不能再好,公孫斐還算守信,替她清除掉與宛南商幫作對的幾位富商巨賈,眼下宛南商幫在淮河以南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比f春枝簡單回道。
溫宛拿著圖紙往里走,直至廳門。
萬春枝上前一步推開。
房門開啟,溫宛不禁抬頭,眼前擺設(shè),哪怕窗前那株盆景都與畫中一模一樣。
“不錯!”溫宛忍不住夸贊道。
“現(xiàn)在唯一缺的,就是詠陽公主生下寧林時先帝一時高興,賞賜給寧林的黃馬褂。”萬春枝說話時,指向圖紙上標注的那件黃馬褂。
溫宛倒沒覺得什么,“把宜州的那件拿過來不行嗎?”“沒有了!比f春枝轉(zhuǎn)魏沉央的話,“那件黃馬褂在詠陽公主薨逝后被寧林一并扔到棺材里下葬了!
溫宛皺眉,“那玩意不該扔到他自己棺材里嗎?”
萬春枝聳聳肩膀,“許是寧林孝順,想叫詠陽公主在陰間有個慰藉。”
溫宛看了眼萬春枝,視線落在圖紙上那件黃馬褂上,“你覺得在詠陽公主打死阿丑之后,寧林對她的孝順還剩下多少!
萬春枝從溫宛那里知道寧林與阿丑的事,更知道寧林把小鈴鐺當作阿丑關(guān)在西市民宅里,包括溫宛接下來的計劃她都一清二楚,所以她很擔心,“我們建造這么一間屋子,真能從寧林嘴里套出話?”
溫宛也不知道,“除了阿丑,寧林身上沒有任何破綻,我們只能從這里下手!薄叭四阏伊藛?”萬春枝狐疑問道。
“還差一個,不過……應(yīng)該沒有問題!睖赝鸢褕D紙揣到自己袖子里,“黃馬褂的事我來想辦法,這里你看好,一定不能走漏風聲。”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么!”萬春枝篤定道。
溫宛聞言,朝她笑笑,“等沉央什么時候回來,挑個日子,咱們仨把事兒辦了!
萬春枝會心一笑,“下個月。”
“好!
溫宛當然相信萬春枝,哪怕她們沒有一起成長的經(jīng)歷,但她們有共同的理想跟追求,她們有想干一番事業(yè)的霸氣跟野心。
最重要的是,她們是利益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夜,又至。
皇宮御書房里,戰(zhàn)幕找到周帝,將他這段時間對郁璽良的拷問如實稟報。
“老夫可以肯定,此事郁璽良并不知情。”
當戰(zhàn)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帝心中第一次對眼前這位老者產(chǎn)生輕視,一直自詡睿智,無所不能的戰(zhàn)幕也不過如此。
周帝沒有對戰(zhàn)幕的結(jié)論提出任何質(zhì)疑,恭敬道,“老師辛苦。”
“老夫覺得,當是有人刻意引導皇上查到那張假的密令,目的……”
戰(zhàn)幕是周帝的老師,自小看著周帝長大,在他眼里,周帝雖為帝王可也是他的學生,言詞中便少了幾分謹慎,“目的該是借老夫之手對付魏王殿下!
得說戰(zhàn)幕猜的很準確,這就是周帝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