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本王行
宋相言實在不明白溫宛為何生氣,他對方云浠好就是對郁璽良好,徒弟對師傅好天經(jīng)地義。
“溫宛!”見溫宛越走越快,宋相言扯著官袍追過去。
牢門前,衛(wèi)開元在兩道身影消失后緩慢轉(zhuǎn)身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宋相言給的,以后溫宛若再叫他偷鑰匙他還偷,但得提前支會宋相言。
既不得罪主子又能賺到銀子,真好真好!
做人真的是不能鉆牛角尖,像是衛(wèi)開元,哪怕溫宛管都沒管他把他一個人扔在天牢,衛(wèi)開元沒有丁點(diǎn)兒不開森,拿著銀票歡歡喜喜走出去。
好朋友就是在你需要的時候隨叫隨到,在你不需要的時候火速消失!做不到這一點(diǎn),動機(jī)都不純。
衛(wèi)開元私以為,宋相言對他家主子動機(jī)不純……
天近酉時,宋相言隨溫宛走出來的時候落日余輝不在,對面停著一輛馬車,馬車普通可宋相言一眼辨出那是誰的馬車。
“溫宛,你隨本小王去大理寺!彼蜗嘌酝蝗焕赝,認(rèn)真道。
溫宛到底還是心虛!
“我就算偷了小王爺?shù)蔫匙,憑我們的關(guān)系小王爺你為了方云浠拿我?”溫宛驀然扭頭,不可思議看向宋相言。
宋相言也不可思議,“沒有啊!我……”
“宛宛!
對面車廂里,蕭臣掀起側(cè)簾,輕喚一聲。
溫宛甩開宋相言,“我好歹是縣主,小王爺拿我得有緝捕令,我這就回御南侯府恭候小王爺大駕光臨,不必送了!”
沒給宋相言反駁的機(jī)會,溫宛逃命一般大步走向馬車,生怕宋相言反悔一樣跳上去。
馬車揚(yáng)長。
這會兒衛(wèi)開元從天牢里走出來,正見宋相言木樁子似的定在那兒,“小王爺?”
“你幫我偷樣?xùn)|西!彼蜗嘌钥粗h(yuǎn)去的馬車,心情跌到谷底。
衛(wèi)開元最喜歡助人為樂,如果能因此賺點(diǎn)兒小錢,那他樂此不疲,“可能還需要一張銀票!
“錢我有的是!”
“小王爺盡管吩咐!
“你家主子那顆心!
“什么?”“溫宛的心!
他孝敬方云浠有什么問題!
馬車?yán),溫宛拍拍胸脯,慶幸自己顧左右而言他順利騙過宋相言。
偷鑰匙有沒有罪暫且不論,偷大理寺卿的鑰匙私會嫌犯換個詞可以叫私闖天牢,是重罪。
馬車?yán)铮挸伎吹綔赝鹕裆艔,不禁握手過去,看似十分自然,只是每次與溫宛肌膚相觸蕭臣都加著十二分的小心。
他擔(dān)心溫宛會不喜,又忍不住想要親近,想要試探司馬瑜口中所說的底線。
用司馬瑜的解釋,哪一個流氓的成長史不挨幾個巴掌!
你試探,再試探,只要打不死,生娃就是底線,你不試探,久而不睡別人就幫你睡了!
“見到葛九幽了?”溫宛沒有蕭臣那么多心思,她緊張到反握住蕭臣的手,“剛剛宋相言沒有追上來吧?”
彼時上車,某縣主頭都不敢回,生怕與宋相言一個對視自己再被叫下去。
蕭臣瞄到自己被溫宛握住的手,心中歡喜,神色卻十分淡定的搖搖頭,“怎么了?”
“我叫衛(wèi)開元偷他鑰匙去見葛九幽了!睖赝鹜回K墒郑p手狠拍胸脯,“幸好我虛張聲勢引開他注意力,他要來真的我……”
“他怎么可能對你來真的。”蕭臣不經(jīng)意說出這句話,許是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這話里的味道有些淡淡的酸。
溫宛更沒注意到,“那就好!
“對了!”溫宛言歸正傳,將自己與葛九幽之間的對話如實告訴給蕭臣,看似被冤枉的葛九幽是這盤棋的落子人。
蕭臣自是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反轉(zhuǎn),一時無言。
“我已經(jīng)打算好,明晚開始搬到大理寺,與小鈴鐺同住!笔掳l(fā)突然,溫宛暫時沒有想到應(yīng)對之法,但無限接近小鈴鐺就是無限接近真相。
蕭臣皺眉,“我不想你搬去大理寺。”
“我也不想搬。”溫宛輕嘆口氣,神色頗顯無奈,“只要想到方云浠,我就討厭!
蕭臣想的不是方云浠,他討厭的是宋相言。
“本王陪你一起?”直到現(xiàn)在,溫宛也沒發(fā)現(xiàn)蕭臣的手一直都搭在她膝間沒有挪開。
溫宛搖頭,“你不行!
蕭臣瞅瞅溫宛,“本王行!
“你真不行!”溫宛正想解釋,發(fā)覺蕭臣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深邃眼睛里透著一絲炙熱。
溫宛就只覺得胸口像是有什么東西涌上來,直頂?shù)缴ぷ友蹆,半晌深吸一口氣,“王爺把心思擺正罷,都什么時候了!”
蕭臣沮喪著臉,身體靠在背板上,“如果有選擇本王真想帶你遠(yuǎn)走高飛,管他什么密令,什么蠱患,本王這輩子有你就足夠了。”
“可我這輩子要的多!
溫宛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我要祖父想什么時候喝酒就什么時候喝酒,想吃哪只鴨子下的蛋就吃哪只鴨子下的蛋,我要少行嘗遍天下美食,少一味都不行,還有君庭,我要親眼看著他娶到紫玉,他想當(dāng)武林盟主我給他買一個,想當(dāng)多久我就給他買多久!還有叔叔嬸嬸,還有姑姑,蕭臣,我不能跟你遠(yuǎn)走高飛,我得留下來給御南侯府爭一個未來!
蕭臣一直都知道這一世的溫宛有心氣,卻是第一次聽到她把心愿說的這樣具體。
“宛宛……”
溫宛知道蕭臣只是開玩笑,可她忍不住,“沒事!
馬車在深黑的巷子里穿梭,角鈴不時傳進(jìn)叮當(dāng)聲響,車廂一時寂靜,蕭臣下意識看向溫宛,溫宛卻是看向窗外。
他知道溫宛哭了,他想安慰,手已經(jīng)抬起來卻在落在溫宛肩頭的時候停滯,輕輕收回。
悲傷彌漫在車廂里,蕭臣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夜,寧靜。
御南侯府錦堂里,郁璽良來時溫御正盯著矮桌上的咸鴨蛋發(fā)呆。
郁璽良沒拿自己當(dāng)外人,盤膝上炕,與溫御正對,“侯爺可知,蠱患案有眉目了!
溫御未語,眼睛依舊落在矮桌那盤鴨蛋上。
“是蠱神霍行的徒弟,葛九幽!庇舡t良又道。溫御還是沒說話,
“侯爺能不能看看我,它有我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