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有關(guān)良知的考驗
晏舞說的這些話,與姜若闌在公堂上的說辭如出一轍。
她怎么會知道?
堂上,秦熙冷笑,“你說的這些事眾所周知。”
那些腦子轉(zhuǎn)不過來的人恍然,可不是!
前日姜若闌在公堂上已經(jīng)把這些事都說出來,晏舞知道這些事不稀奇!
晏舞轉(zhuǎn)眸看向秦熙,神色輕蔑,“假的。”
秦熙目冷,咬了咬牙,“什么假的?”
他知道姜若闌是假的,但他絕不能承認(rèn)。
“什么都是假的!标涛杷烈饫湫,“諸位!當(dāng)年那兩張地圖并非是周平淵親手交給永安公主,而是周平淵跟姜若闌設(shè)局,故意讓永安公主知道那兩張地圖的存在及藏處,當(dāng)晚!”
晏舞收斂笑意,眼底變得幽黑深邃,“當(dāng)晚永安公主偷偷潛進(jìn)寢殿將那兩張地圖臨摹之后,帶著兩張地圖連夜逃出梁都,一路奔波到魯縣交與丁展池!真相并非如你們所想,不是周平淵想要招攬丁展池,而是永安公主想要投誠大周!”
“一派胡言!”
姜若闌憤怒走向晏舞,卻被晏舞一個眼神逼停腳步,“你……有何證據(jù)?”
晏舞盯著眼前的姜若闌,看似兇狠可終究少了一點(diǎn)味道。
“證據(jù)?”
晏舞一步步走過去,眼底閃出淡淡的光,看似強(qiáng)勢卻又隱隱讓人感覺到悲傷,“你可以叫周平淵過來對質(zhì),看他怎么說!
姜若闌被晏舞身上散出的氣場震懾到,下意識后退,“照你所言,若真是吾皇與我設(shè)局,吾皇要來跟誰對質(zhì)?”
“跟我!标涛杞K于停下腳步,抬起左手朝耳后探過去。
毫無預(yù)兆,秦熙猛然抽出袖內(nèi)匕首刺向晏舞。
秦熙無所不用其極,這場追逐跟刺殺的終點(diǎn),在他!
寒光陡閃,匕首朝晏舞喉頸狠狠扎下去!
千鈞一發(fā),郁璽良倏然射出袖內(nèi)銀針直逼秦熙雙目,秦熙被迫躲閃之際慢了一息,就在這一息之內(nèi),溫御抄起坐下木椅狠砸過去,身形隨木椅前縱,在秦熙閃過木椅剎那掰住他手腕。
咔嚓-
手腕錯骨,匕首落地,溫御迅猛出拳擊中秦熙胸口。
秦熙身形倒退數(shù)步,一口血箭從嘴里狂噴出來。
溫御這一拳打的不輕!
眾人呼吸瞬間停頓,腦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秦熙捂住胸口站穩(wěn)身形,主審位上的蕭彥才把這口氣提上來,聲音變調(diào),“秦熙,你干什么!”
堂上堂下,有多少人看出秦熙殺人滅口行徑,怕是狗急跳墻才會如此罷!
“回賢王殿下,此女欲行兇姜若闌,本將軍只是以防萬一!”秦熙咬牙,眼底發(fā)狠。
功虧一簣!
溫御冷哼,眼神里的輕蔑勝過千言萬語。
秦熙老臉通紅,強(qiáng)撐著挺直脊梁。
“我行兇姜若闌?”晏舞重新抬起左手,緩緩探于耳后。
隨著一根銀針被她從耳后拔出來,晏舞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生變化。
眾人大駭!
終于,在那根銀針被晏舞完全拔出發(fā)髻之后,晏舞的臉徹底改變,那眉眼,那唇形,甚至是鼻梁的高度都與對面姜若闌一絲不差。
兩個人,一模一樣!
太過詭異,簡直毛骨悚然!
晏舞扔了手里銀針,似笑非笑看著對面姜若闌,“你自己動手,還是我?guī)湍??br>
姜若闌震驚看向眼前女子,突然變得憤怒,厲聲低吼,“你居然背叛皇上?你怎么敢!”
就在姜若闌欲撲向晏舞剎那,郁璽良閃身過去封其穴道,之后依葫蘆畫瓢從其耳后尋得銀針位置,緩慢拔出。同樣詭異的事再次上演。
原本的姜若闌,變換成一張陌生臉孔。
秦熙見狀,憤然呵斥,“你們膽敢在公堂上公然易容?!”
面對秦熙因為恐懼而發(fā)出的嘶吼聲,蕭彥搖了搖頭,一副‘我想幫你說話可我都無從下嘴’的模樣讓秦熙徹底失望。
郁璽良看了眼晏舞,善意問了一句,“還需要她開口嗎?”
晏舞搖頭。
郁璽良心領(lǐng)神會封住姜若闌啞穴。
這一刻所有人都了然。
晏舞,才是真正的姜若闌!
郁璽良從假的姜若闌身邊走向溫御,“侯爺莫站著聽,若秦老將軍還想再廢一只手,把機(jī)會讓給郁某。”溫御聞聲轉(zhuǎn)身,大步走向秦熙,自秦熙身邊拿起剛剛那把木椅,拎著木椅回到自己位置,郁璽良則選擇站在秦熙這一邊,默聲而立。
公堂一時寂靜,眾人目光落向晏舞,也就是真正的姜若闌身上。
“如諸位所見!”
姜若闌的臉發(fā)生變化,縱四旬年紀(jì)肌膚依舊白皙,眼角皺紋很淡,五官算是精致,尤其是自她身上散出來的氣質(zhì),尊貴中透著一股男子都有少的霸氣跟冷意。
也只有她,在與戰(zhàn)幕對視時氣勢絲毫不減。
姜若闌轉(zhuǎn)身面向堂下眾人,眸子在溫君庭身上停了數(shù)息,“如諸位所見,我才是大梁宰相姜笙之女,姜若闌!”
“當(dāng)年之事遠(yuǎn)比諸位想象中復(fù)雜,別急,我一件一件的說,耽誤諸位時間了!”
姜若闌氣場強(qiáng)大,臺下一片沉寂!爱(dāng)年,大梁永安公主周桐隨軍出征與丁展池相遇,丁展池是個木魚腦袋,當(dāng)時心里就只有大周跟溫御,公主殿下也是個死心眼兒,她認(rèn)定這個男人就是這個男人,于是在丁展池送她回梁國那夜用了些手段,兩人便是在那夜有了肌膚之親,誰能想到,只那一夜,公主殿下便懷了丁展池的孩子!
姜若闌所言與之前假扮者說的事實(shí)大致相同,只是立場不同。
在假扮者嘴里,丁展池是個不負(fù)責(zé)任的男人。
“公主殿下的事瞞不住了,她與周平淵……也就是現(xiàn)在的梁帝說要放棄自己的公主身份回大周找丁展池,周平淵哪里肯!”
姜若闌停頓下來,“提起這件事,我不得不提另一個人,也就是晏舞。”
所有人都想知道當(dāng)年真相,所以沒有人質(zhì)疑,也沒有人打斷。大家都知道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
姜若闌把話停在這里,接下來她將說出的真相無疑揭開的,是她自以為根本不存在的傷疤。
那是一場有關(guān)良知的考驗,她一敗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