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宛宛你說
溫宛看著蕭臣碗里的白米飯,私以為宋相言這件事辦的有欠考慮。
他哪怕給蕭臣盛幾片爛菜葉,自己也能心安理得大口吃肉,大口喝湯,眼下蕭臣被這樣刻薄對待多半是因為當(dāng)初退婚的事,宋相言在替自己出頭。
然而她已經(jīng)原諒了蕭臣,便覺得蕭臣被這樣對待與她有關(guān),心里些許虧欠,于是端過去一盤紅燒肉。
蕭臣看到肉,臉上浮現(xiàn)笑容,“宛宛你真好!”
又是宛宛!
溫宛正準(zhǔn)備起身離開,聽到稱呼后扭回頭,眼皮一搭,幽幽看向蕭臣。
蕭臣完全不在意,夾起一塊紅燒肉,“好香!”
溫宛忽然發(fā)現(xiàn),蕭臣變了!
她印象中的蕭臣一直都是莊重,嚴(yán)穆的樣子,初時與她交不理不睬,敬而遠之,彼此相愛時也會時時拘謹(jǐn),偶還會臉紅。
自打從成翱嶺回來,溫宛不見蕭臣有別的變化,唯獨臉皮越來越厚,厚到已經(jīng)超出溫宛認(rèn)知的界限。
溫宛想了想,靠近鐵欄,“有件事我得與魏王解釋一下。”
“宛宛你說。”蕭臣見溫宛靠過來,索性坐下來,身體斜靠鐵欄。
突然拉近的距離使得溫宛下意識朝后躲了躲,“我雖然原諒你,但我只代表我個人,我的朋友跟親人是不是也會如我這般寬宏大量原諒你是他們的自由,不是我能左右,所以他們?nèi)绻辉從,也是因為你之前做的事讓他們覺得不能原諒,而非是我溫宛做人兩面三刀!
蕭臣邊吃邊扭頭,“宛宛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我當(dāng)然不會懷疑你在背后鼓弄他們欺負(fù)我,而且我真的不在乎他們?nèi)绾未,沒有菜也沒關(guān)系,還有飯不是么!”
“是嗎?”溫宛動了動眉梢。
“是啊!”
蕭臣說完這句話后忽見溫宛視線落在紅燒肉上。
千鈞一發(fā),溫宛與蕭臣同時拽住瓷盤,“宛宛,我就再吃一塊!就一塊,最后一塊!”
有些事真的是,說書都沒有那么巧。
溫宛還沒來得及說話,忽有一道身影閃電般劈過來,雙手握住盤子可勁朝溫宛這邊拽,“堂堂魏王,要不要臉!”溫宛被突然出現(xiàn)的宋相言驚的松開手,蕭臣瞅準(zhǔn)時機突兀松手,于是某位小王爺狼狽倒仰,紅燒肉也跟著掉到地上。
“小王爺你沒事吧?”
溫宛急忙過去攙扶,待二人起身宋相言當(dāng)即將溫宛拉到自己身后,面前蕭臣,“蕭臣!你這個搶肉的賊!”
蕭臣瞄了眼宋相言拉住溫宛的手,心情很是微妙,“宛宛給我吃的!
宋相言扭頭看向溫宛。
溫宛點頭,“吃不了喂狗!
宋相言恍然,“小宛,你跟我來!”
溫宛一時愣住。
小宛是什么鬼?
眼見宋相言拉著溫宛離開牢房,蕭臣神情漸漸落寞,筷子上還沾著紅燒肉殘留下來的湯汁,他低頭舔了舔,就了一大口米飯……
刑室里,宋相言拉溫宛坐下來,之后吩咐十二衛(wèi)首上官宇守在外面,誰也不許進來。
除了上官宇,十二衛(wèi)亦在天牢周圍暗守。
曲柳木的方桌前,宋相言終于等到機會認(rèn)認(rèn)真真,仔仔細細看向溫宛,確認(rèn)眼前少女沒有一絲一毫受傷,終于長嘆出聲。
“你嚇?biāo)牢伊耍 逼降恼Z氣里透著太多無可奈何,宋相言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離開皇城去找溫宛,皆被戚楓攔下來。
溫宛絕對相信宋相言,所以第一句話就是,“蕭奕沒死!
果然,這句話給宋相言帶來的震撼,就如同當(dāng)初聽到蕭奕死了那般刺激!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溫宛毫無保留,將在朔城的事一五一十重復(fù),包括郁璽良與她說的一些事。“我現(xiàn)在有幾件事急須小王爺幫我辦!
“你說!
“依郁教習(xí)之意,青夜當(dāng)時根本沒在荒林,他在說謊,此案無人證物證,很容易審成懸案,這應(yīng)該是蕭昀的用意,可我不愿意,所以小王爺務(wù)必要把青夜從韓章手里弄到天牢死守,以防蕭昀殺了這唯一原告,更要防青夜自盡。”
宋相言頷首,定定出聲,“不難!
“景王殿下怎么回事?”溫宛沒著急說出第二件,狐疑問道。
宋相言嗤之以鼻,“溫弦爬上寧林高床,你出去之后得小心!
溫宛蹙眉,“魏思源不管?”
“你覺得呢!”
“……我當(dāng)初是不是不該撮合他們?”
“只能說魏思源沒有一雙能夠抓住夢想的手!
溫宛深深吸了一口氣,“第二件,小王爺尋個機會與景王吵上一吵,最好能讓韓章親眼看到,讓韓章以為我必會栽在這個案子里頭,很難東山再起。”
宋相言再次頷首,“這也不難!
“第三件,小王爺替我走一趟太平鏢局在皇城的落腳點,將我寫的信送到太平鏢局總鏢師羅篌手里!
“太平鏢局?”
溫宛隨后取來簽字畫押的紙筆,邊寫邊與宋相言解釋。
“當(dāng)晚引我入荒林之人是韓章,本縣主且不管韓章后面站著誰,他害我,我必雙倍奉還!睖赝鹱謱懙暮茫泄P迅捷有力,如行云流水,落筆如煙。
燭光下,宋相言目光不由自主被溫宛吸引,F(xiàn)在的溫宛與他初見的那個溫潤善良的少女截然不同。
他還記得自己在靖坊時與溫宛第一次交談,那時溫宛發(fā)現(xiàn)溫弦與淵荷接觸,雖未震驚可眼睛里流露出來的是彷徨,他坐在她對面告訴她該如何面對眼前最棘手的問題,告訴她所有你看到的不可能解決的事,都只是因為你不夠強大。
如今不到一年的時間,眼前少女哪怕陷入困局依舊鎮(zhèn)定自若,他想了很多辦法想要替溫宛脫罪,現(xiàn)在看不需要了。
“小王爺與景王大吵,會讓韓章覺得本縣主即便活著離開天牢卻也名聲盡毀,尤其御翡堂的負(fù)責(zé)人是萬春枝,本縣主一日沒有洗刷嫌疑,與萬春枝便是敵人,如此當(dāng)太平鏢局把我從朔城那批貨降價賣給百寶樓時韓章的弟弟韓裘不會拒絕的!
宋相言接過溫宛的信,疊好,“你當(dāng)真要把那批貨賣給百寶樓?”“當(dāng)然不是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