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機(jī)會只有一次
一經(jīng)當(dāng)然不會給郁璽良去信,溫御也只是說說而已。
但有一樣,他們自接到密令伊始,一直沒有等到一個契合的時機(jī)把蕭臣推出去。
哪怕他們都是大周朝一等一厲害的人物,可雙拳難敵四手,好狼架不住群狗,單憑他們兩人想把蕭臣推到上位,癡人說夢。
加上郁璽良也是一樣。
他們相信先帝在下密令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一件事,原本對賢妃寵愛有佳的皇上在蕭臣滿月那日,賜給賢妃之子一個‘臣’字。
如若不然,以皇上對賢妃的寵愛,再加上他們在朝中的地位,想推蕭臣并非難事。簡而言之一句話,溫御跟一經(jīng)著急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
那日郁璽良的話提醒二人,先帝與賢妃到底有著怎樣不可告人的秘密。
重說……
先帝與賢妃之間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苦衷。
只要查清這件事,就能順著這條線往下捋,找出皇上厭惡賢妃跟蕭臣的原因,或許那才是助蕭臣上位的關(guān)鍵。
至于朝局,就溫御跟一經(jīng)看,并不十分明朗。
或許蕭臣此番朔城之行,回來后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不一定……
距離出征還有三日。
清晨,蕭臣乘車去羽林營經(jīng)過朱雀大街,途徑東籬茶莊時注意到茶莊窗口擺著一株冬青盆景,那是東方隱與他約定的暗號。
蕭臣看到了,于是吩咐車夫改變路線。
無人深巷,蕭臣獨(dú)自一人走向那座荒宅,入院冷清,院中被打掃的干干凈凈,幾場風(fēng)雪沒有在這座宅院里留下丁點(diǎn)痕跡。
破舊的窗欞被風(fēng)吹的呼呼作響,蕭臣走進(jìn)屋里,東方隱在煮茶。
依舊是霧山隱,薪炭在爐下炙烤,壺里的水已經(jīng)燃沸。
“魏王殿下的城府,老夫佩服!
自上次與蕭臣見面,東方隱一直在等蕭臣主動找他,卻一直沒有等到,“很好奇,魏王殿下不想知道更多?”
“想!笔挸悸渥,冷漠開口。
東方隱將釜中沸水烹于器內(nèi)備用的沫餑中,茶湯已好,他端杯過去,“既是想,魏王殿下為何不來找老夫?”“你不是找我了!笔挸紱]有拒絕,端杯時看到白瓷耳杯上方有團(tuán)云霧翻騰而起,縈繞在杯緣滾滾四溢。
“南朝派軍駐進(jìn)成翱翔嶺的事,魏王殿下可知?”
蕭臣品茶,茶香濃郁豐富,和茶湯融為一體,“公孫先生找本王,難道不是因?yàn)楸就醪蝗諉⒊蹋嗜П龉趟烦欠烙??br>
東方隱壓低了聲音,凝聲開口,“吾等希望王爺此去,可拿郭浩首級!
蕭臣并沒有因?yàn)闁|方隱的話震驚,他擱下茶杯,抬頭看向東方隱,“所以在你們眼里,本王的用處,僅僅在于替你們除掉佐愈的對手?”
東方隱目光迎上去,亦沒有任何驚訝,“王爺查到了?”
蕭臣未語,深邃黑目緊緊盯住東方隱,沉默中蘊(yùn)含著難以言說的冷傲。東方隱終究不敵,看似平靜低頭端起茶杯,用以掩飾他幾乎隱忍不住的慌亂,“查到就查到罷!
“當(dāng)一種新的制度出現(xiàn)時,頑固守舊的你們,也可以說是堅(jiān)持教條的你們會將其視作不守規(guī)矩的人,離經(jīng)叛道,群魔亂舞,你們口口聲聲說愿意為于闐犧牲自己,卻連那一點(diǎn)點(diǎn)利益都舍不得撒手,虛偽又悲哀!
東方隱的呼吸不自覺頓了頓,“誰又能保證,新的制度不會造成新的騷動,不會影響于闐百年根基!”
“所以,是佐愈抓住闕榮把柄,是他囚住溫初然,是他逼本王娶寒棋?”蕭臣冷聲道。
東方隱落杯,“王爺何必糾結(jié)這些!
“本王若殺郭浩,會得到什么好處?”
“魏王殿下想要什么好處?”
蕭臣沉默片刻,“本王凱旋之日,太子府畫堂,折損兩人。”
東方隱有些意外,“魏王殿下過于看重老夫!
“這不是商量,是交易,否則你怎么敢說傾國之力助我?”蕭臣隨之冷笑,“當(dāng)然,東方先生可以拒絕!
“殿下就不怕……”
“不怕!
蕭臣薄唇淺抿,“郭浩是佐愈心里那道傷疤,而憑于闐兵力想要取郭浩首級怕是不易,只有本王能助佐愈殺死郭浩,有些機(jī)會,一輩子只可能出現(xiàn)一次,再等……以佐愈的年紀(jì),他這輩子怕是等不到第二次。”
東方隱思忖片刻,“成交!
蕭臣沒有浪費(fèi)那杯霧山隱,飲盡之后起身拱手,離開。
直至窗外那抹身影消失在院門,暗處密道方才走出一人。
封遠(yuǎn)山。
“東方先生就不怕,蕭臣當(dāng)真相信我們都是佐愈的人,替他殺了郭浩?”
東方隱不以為意,“這是長公主的顧慮?”
封遠(yuǎn)山坐到桌邊,卻見東方隱準(zhǔn)備收杯,“這些年也沒見東方先生請我喝一杯霧山隱,倒一杯!
東方隱看了眼封遠(yuǎn)山,“霧山隱一泡是精華,二泡沒那個味兒了。”
“那也喝!
封遠(yuǎn)山示意東方隱倒茶,“長公主堅(jiān)信南朝出兵必定是蕭臣與之做了某種交易,而郭浩作為南朝大將,蕭臣必然不會傷他,反過來傷的,就是佐愈!
東方隱思量之后微微頷首,“當(dāng)是此理!薄澳俏业蓉M不是暴露了?他抓佐愈我們還不告發(fā)他么?”封遠(yuǎn)山不以為然。
“他不會殺佐愈,他只會控制住佐愈,與我們談條件!
“什么條件?”
“和親!
封遠(yuǎn)山端起茶杯,看著杯緣仍有白霧繚繞的霧山隱,“和親之事周帝已經(jīng)下旨,說取消就能取消?”
東方隱好似完全沒有封遠(yuǎn)山的顧慮,“車到山前必有路,凡事別太著急!
“為什么不直接以南后之名與蕭臣結(jié)盟,簡單很多!”
這個問題封遠(yuǎn)山不敢問寒棋,但他與東方隱是多年朋友。
“因?yàn)樯厦娴囊馑,我們除了與蕭臣結(jié)盟,還要阻止蕭臣跟御南侯府有更親密的關(guān)系,簡單說,蕭臣不能娶溫宛!睎|方隱直言。
“為什么?”封遠(yuǎn)山不解。
這一次,東方隱沒有回答。
他亦不知……
鑒于溫少行跟溫君庭初入兵部,早膳之后,溫宛刻意叫徐福駕車等在外面,她要親自送兩個弟弟到兵部。
溫少行跟溫君庭拒絕,他們有自己的馬車,奈何拗不過溫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