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相生相克
萬物相生相克。
郁璽良看到溫宛跟溫少行、溫君庭三人,又何嘗不似他們看到他,只不過恐懼的方式不一樣。
有些恐懼在表面,有些恐懼在心里。
“郁教習(xí)!”溫宛是例外。
溫宛對郁璽良之心,天地可鑒!
溫少行跟溫君庭亦齊刷刷站起身,溫少行眼睛瞟著兩道菜,溫君庭眼睛瞄著屋里能擋的東西,打他他認(rèn),打溫少行也是活該,打長姐他自是要擋。
沒有東西擋,他拿身子擋。因為他發(fā)現(xiàn)郁教習(xí)看長姐的眼神有些冒火。
郁璽良心里也在冒火,還有心情吃!
“你們在干什么?”郁璽良沒有邁步進去,他覺得溫宛在看到他之后一定會找個借口出來,尋一僻靜處將血喉交給他,從此后守口如瓶,全然當(dāng)作沒有發(fā)生這件事。
但這只是他覺得。
溫宛非但沒有出來,甚至還弓腰伸手,邀郁璽良進去小坐,“外面太冷,屋里暖和,郁教習(xí)請上座!”
郁璽良沒動,眼睛瞅著溫宛,脖子朝屋外動兩下。
溫宛沒看懂,“郁教習(xí)你脖子不舒服?”
“教習(xí)你要脖子不舒服學(xué)生可以幫你捏一捏!睖鼐タ闯鲇舡t良想要把長姐叫出去的意思,自然不能如他愿。
“郁教習(xí)要是累也可以回去休息……”溫少行不甘寂寞說了一句。
姐弟三人幾句話,成功讓某教習(xí)對他們有了不一樣的情感,如果殺人不用償命,他想一個不留。
“教習(xí)你看,這是學(xué)生孝敬您的菜,紅燒錦鯉!”溫宛想到正事,立時從椅子旁邊提起那個掛著大黑花的食盒。
郁璽良乍一看,積聚在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幸而他定睛一瞧,認(rèn)出那朵大黑花。
那是他夜行衣。
夜行衣,顧名思義就是夜里行走穿的衣服,那也是講究款式跟布料的。
郁璽良的夜行衣雖然是普通棉麻衣料,可款式獨特,紐扣是紅色的,就眼前那朵大黑花,花蕊可不就是他紐扣!
郁璽良似有深意看了眼溫宛,溫宛亦有深意回望。
斟酌良久,郁璽良踏進舍館,四角方桌只剩下坐北朝南的位子。
待其落座,溫宛即刻將整個食盒端過去,畢恭畢敬。
溫少行見郁璽良沒有生氣,來了殷勤勁兒,“學(xué)生給教習(xí)端菜!”
就在溫少行一雙手伸過去的時候,郁璽良‘啪’的叩住盒蓋,眼皮一搭,動作幅度之大,溫少行不由的哆嗦兩下。
情景刺激,平時被打怕了。
見郁璽良看過來,溫宛意會,親自繞至其身側(cè)給了郁璽良一個放心的眼神,之后打開食盒,里面的確是一盤紅燒錦鯉。
這不是郁璽良想要的。
“教習(xí),吃!睖赝鹉孟率澈校纸o郁璽良備了飯筷。待溫宛回到自己座位,三人看向郁璽良,但凡郁璽良不動筷,他們也不敢吃。
郁璽良握著竹筷,瞧向溫宛。
溫宛堆笑,“教習(xí)嘗嘗,這是學(xué)生親自做的!”
的確是。
溫宛借著金禧樓后廚爐灶清蒸的大錦鯉。
溫少行跟溫君庭聞聲對視數(shù)秒,虧得沒吃。
看著溫宛殷勤熱切的目光,郁璽良不由的抬手夾了一塊魚肉,擱進嘴里,肉死魚腥,難吃至極。
不拿竹葉青泡過的錦鯉,就不是做菜的料!
既是郁璽良動口,溫少行站起身,先提一杯酒,“難得郁教習(xí)賞光,學(xué)生敬您。”
溫君庭正要倒酒時被溫宛攔住,“郁教習(xí)忌酒,你們兩個臭小子別害教習(xí)功虧一簣!”郁璽良搥在錦鯉身上的竹筷有些抖。
就是你這個臭丫頭害我!
不想郁璽良這一抖,發(fā)現(xiàn)端倪。
沖著他的魚腹里,有根熟悉的小棍子!
郁璽良忍住震驚,拿竹筷挑了挑。
玄晶柱?
他的血喉!
那一瞬間郁璽良眼冒金星,心血直朝腦門兒頂。
血喉內(nèi)里滿是機關(guān),忌水忌油,溫宛竟然把血喉插進魚肚子里給蒸了?
我的寶貝!
“既是教習(xí)忌酒,學(xué)生給教習(xí)倒茶!睖厣傩锌偸切Σ[瞇的樣子,倒茶之后端起酒杯,“學(xué)生先干為敬!
溫君庭不是特別喜歡喝酒,淺酌半杯。溫宛心情算好,一起干了大半杯。
溫少行跟溫君庭不知內(nèi)里乾坤,吃菜喝酒十分享受。
溫宛落杯之后看向郁璽良,見其死死盯著那盤錦鯉不動,心中多半猜到他必是看到里面那玄晶柱。
這多好,物歸原主又不尷尬。
郁璽良這時抬頭,正對上溫宛朝他看過來的目光,目光里竟還帶著些許心滿意足?
這一刻,郁璽良再也壓制不住內(nèi)心憤怒,素來冷靜的神情開始龜裂。
似乎意識到不對,溫宛越發(fā)盯住郁璽良,“郁教習(xí)?”
郁璽良不應(yīng)聲,面部表情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溫少行跟溫君庭也都安靜下來,三人一起看過去!皽赝穑 庇舡t良猛指溫宛,想要掀桌大開殺戒時腳下一滑,整個人朝后倒仰過去。
臥槽!
三姐弟震驚之際皆繞過去,只見郁璽良整個人躺在地上翻白眼口吐沫,手腳跟抽筋了一樣抻的老直!
郁璽良中毒了……
夜里,蕭臣得萬春枝消息來了歧王府。
絲絲縷縷的振靈香在銀螭琺瑯香爐里散出味道,清淡醒神。
桌上擺著九菜一湯,湯是魚湯,沒被蕭奕盡挑魚刺的那條石錐魚。
蕭臣落座,蕭奕倒酒,“今晚陪皇兄一醉方休如何?”
“好!笔挸紱]有推辭,他亦得到消息,戰(zhàn)幕去了晉國。這一招釜底抽薪的確讓人措手不及,只是不知戰(zhàn)幕提了什么條件。
酒滿敬人,蕭奕舉杯,二人皆飲。
“本王可能,很快就要離開皇城了!笔掁嚷浔,邪魅眸子里閃過一絲無奈跟歉疚。
蕭臣心緒微動,戰(zhàn)幕居然沒有把事情做絕?
“是,出了什么問題?”蕭臣并沒有表現(xiàn)出震驚,只是疑惑。
蕭奕直言,“戰(zhàn)幕懷疑‘宿鐵案’跟‘私兵案’是有人從中搗鬼,坐收漁利,那時他入天牢與本王商量想要一起找出這個人,本王拒絕之后,他便去了晉國!
蕭奕自斟,“你隨意!
蕭臣拿起酒壺,自己亦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