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跟你走
鄭鈞不甘心。
“侯爺,邢風(fēng)巖的案子雖然牽扯到魏王,可鴻壽寺那邊已經(jīng)傳出消息,那是陳留王陷害,這就是個(gè)冤案,魏王不日就能放出來!
鄭鈞沒想再打馬虎眼,“魏王一直都在棋局外,這次是有人誤傷。”
溫御點(diǎn)頭,“有道理!
“侯爺既然覺得有道理,為何要反對魏王與縣主在一起?”鄭鈞定要問個(gè)明白。
溫御動(dòng)動(dòng)眉梢,“八字不和!
“侯爺你千萬別告訴屬下,你才知道魏王八字!编嶁x臉上有些掛不住,聲音略重。溫御可不是才知道!
他才知道密令內(nèi)容是助蕭臣登基。
當(dāng)初他選蕭臣,是看中蕭臣身在局外,且等把自己寶貝孫女嫁過去,他再舍老臉上呈奏折替蕭臣要塊封地,遠(yuǎn)離是非。
既是孫女要嫁皇子,御南侯府新生的這一代若再沉寂,他朝權(quán)力傾軋之日怕連自保能力都沒有。
宛兒若想一世無憂,定要有足夠底氣。
這底氣在溫少行跟溫君庭身上。
溫御一生公允,唯獨(dú)在兩個(gè)孫子的仕途上動(dòng)了自己的關(guān)系。
而且他很清楚,這件事在皇上容忍范圍之內(nèi)。
所有一切,都是溫御接到密令之前的謀算。
直至接到密令。這一切都不復(fù)存在。
他不能叫宛兒嫁給即將入局且必要?dú)⒊鲆粭l血路登基稱帝的蕭臣。
奪嫡之路已是艱辛,奪王座的道路必然荊棘密布。
心再柔軟的人,走過這條血路之后亦如鐵如磐石堅(jiān)硬,誰也改變不了這條千古不變的鐵律。
自古君王皆無情。
他們所有的感情都消耗在這條往上爭爬的道路上。
驀然回首,身后空無一人。
那個(gè)位子,是孤獨(dú)的。
溫御不語,干了杯中竹葉青,“讓你猜對了,本侯的確才知道魏王八字!
“侯爺,要是他們兩情相悅……”
“也敵不過八字不和!睖赜鹕,“你們羽林營腌的鴨蛋快腌臭了,抓緊吃。”
鄭鈞不依不饒,“侯爺!”
“下次腌溫水入鹽,封好缸口別浸雨水!”溫御堵住鄭鈞的嘴,“不送!
眼見溫御大步走出營帳,鄭鈞心里氣不過。
我就送!
這也是他唯一能為蕭臣做的事……
邢風(fēng)巖案水落石出,大理寺決定再無開堂公審之必要,直接放人。
溫宛得到消息后命徐福駕車早早等在天牢外面,不時(shí)掀開側(cè)簾朝牢門口探,歡喜雀躍的心情全都寫在臉上。
她準(zhǔn)備先帶蕭臣去翡錦成衣莊從里到外換身新衣裳,再去金禧樓吃頓好的,然后回魏王府跨火盆去晦氣。她還刻意找人問過,火盆里最好燒桃木枝,檀木,荔枝木亦或柳木也可代替。
溫宛干脆把四樣都備齊,一起燒。
除了這些,她還買了半筐柚子葉,用它燒過的水洗澡,也能去晦氣。
但凡能想到的,她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等人出來。
差不多半個(gè)時(shí)辰,天牢入口的銅扣鐵門緩慢開啟,溫宛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形走出來,當(dāng)即跳下馬車。
就在她想跑過去時(shí),另有一輛馬車疾馳而至,塵煙漫天。
溫宛怔住,她對那輛馬車有印象。
整個(gè)皇城,只有歧王蕭奕的馬車四角懸的是紫色鈴鐺。
片刻,一襲絳紫長衣的蕭奕從車廂里走出來。溫宛見過蕭奕幾次,尤其上次擂臺戰(zhàn)蕭臣被孤千城偷襲還是蕭奕解圍。
精致光順的紫色緞料襯的那抹身影頎長筆直,墨發(fā)以紫色玉冠束起,高挺的鼻骨,薄唇潤澤如同含珠。
大周朝的皇子里,論相貌蕭奕最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尤其那雙細(xì)長的桃花眼,魅色無邊。
“看來本王到的剛剛好!笔掁确置骺吹秸驹诓贿h(yuǎn)處的溫宛,卻是直朝自天牢走出來的蕭臣過去,微微一笑間眸光帶著幾分邪佞,偏生又極好看。
蕭臣換了剛?cè)氇z時(shí)的裝束,一身藍(lán)錦長衣,“五皇兄!
“怎么見到本王,七弟似乎不開心?”
蕭奕見蕭臣轉(zhuǎn)眸,視線也跟著瞧過去,“溫縣主,好巧!”溫宛正躡悄轉(zhuǎn)身朝徐福那邊蹭,被人點(diǎn)名。
“咳……”某縣主聞聲轉(zhuǎn)身,尬笑兩聲,“歧王殿下,好巧!
蕭奕眉峰上揚(yáng),薄唇勾起,“縣主可千萬別與本王說你只是路過,不然本王可要追問縣主打哪兒來到哪兒去,才能路過這里!
溫宛正絞盡腦汁時(shí)看到司馬瑜跟邢棟走出來,趕忙指過去,“我來接他們!”
司馬瑜跟邢棟聞聲,皆看過來。
“哦!
蕭奕恍然,隨后拉起蕭臣胳膊,“那就不打擾縣主接人,七弟你同我走,本王給你掃掃晦氣。”
擦肩而過,溫宛一直保持微笑的嘴角漸漸收起,笑容不自覺的消失。
雖說她是來接蕭臣的,可怎么看蕭臣都該跟歧王一起離開,人家是親兄弟。而且宋相言告訴過她,案子能翻過來,功在歧王。
“縣主來接我們的?”邢棟認(rèn)得溫宛但無交集,此刻走過去眼中些許疑惑。
司馬瑜鐵定是不敢坐,“縣主客氣,我們自己走回去!
“縣主專程過來接我們,你怎能推辭?再說這里距離你府上有段距離,你我身無分文要穿這身走回去?”邢棟突然拉住司馬瑜,“多謝縣主……”
司馬瑜恨的,說話就說話,拉我手作甚!
砰-
司馬瑜接受不了邢棟拉手的動(dòng)作,直接抬腳踹過去。
就在這時(shí),一抹身影自三人旁邊閃過!
溫宛手腕被人攥住,都沒來得及看清便被那股力道拽向馬車。那身影高大威猛,霸道又充滿力量。
明明被人拽著走,溫宛卻覺得手腕那股力道剛剛好,不會(huì)覺得疼。
“既是七弟不坐,你們兩個(gè)要不要本王捎一程?”背后傳來聲音,蕭奕揚(yáng)眉看向司馬瑜跟邢棟。
司馬瑜當(dāng)然感激涕零,走到一半心里發(fā)狠,扭頭扶起被他踹到地上的邢棟。
“多謝司馬兄……”
蕭奕帶著司馬瑜跟邢棟離開后,徐福的馬車?yán),溫宛直看到那輛馬車走遠(yuǎn)方才回頭,“魏王為何不跟歧王走?”
蕭臣靜默凝視溫宛,黑目愈深。
他在天牢里就開始期待這一幕,他賭溫宛會(huì)來接他。
他賭溫宛也在乎他。事實(shí)如此。
他很歡喜。
“魏王?”溫宛見蕭臣神色異常,在他眼前揮揮手。
“五皇兄沒有準(zhǔn)備柚子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