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半夜唱曲
卓幽懂,一個南北不分的暗衛(wèi),沒資格說話。
蕭臣轉(zhuǎn)回頭,視線重新落在銅鏡里,“本王黑嗎?”
卓幽沒聽清。
“本王問你,我長的黑不黑!”蕭臣越發(fā)覺得,卓幽這一世腦子有點兒不好使,譬如上一世他就從來沒有出現(xiàn)因分不清南北跑丟的狀況。
卓幽知道自己正在被嫌棄進(jìn)行時,這個問題則變得極為敏感。
黑,還是不黑?
“咳……溫縣主喜歡黑的……還是白的?”卓幽試探道。提及溫宛,蕭臣冷眸瞬間變得柔和溫暖,“她不喜歡黑不溜秋的!
“王爺不黑,白!弊坑牧巳。
蕭臣再次回頭,“本王跟蘇玄璟比,誰白?”
卓幽不由自主的挑挑眉,蕭臣見狀,眉峰也跟著挑了挑。
“主人,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不想知道了!”
蕭臣轉(zhuǎn)回身,朝卓幽擺擺手。
卓幽如釋重負(fù),遁。
漫漫長夜,蕭臣卻沒有一絲寂寥跟孤單的感覺,他看著銅鏡里那只白色蝴蝶,不時用手指輕觸,每每碰到唇角都會不經(jīng)意勾起一抹弧度。
上一世一廂情愿的喜歡,默默無聞的守候,縱然心酸可也無怨無悔。一個人的喜歡也是喜歡,有喜歡就不孤單。
可司馬瑜不是這樣說的,如果有兩廂情愿的機(jī)會,你還不往前沖?
你老拿小偷的眼光鬼鬼祟祟盯著人家,還妄圖讓人家明白你并非圖銀錢,而是想劫色,人家是佛祖咩?
連你的內(nèi)心獨白都要知道!
屋內(nèi)更漏已過大半,蕭臣終是起身,將那件溫宛送給他的衣服套在身上,妥帖的沒有哪一件可比。
此前趕路,風(fēng)塵染染,故沒穿。
自居舍到后山的一段路鋪著天青色的理石,蕭臣早半個時辰出來,等在后山入口。
他知溫宛怕黑,所以想要在這里迎一下。
溫宛既然答應(yīng)了蕭臣,那必然是要履行承諾,然在她穿戴整齊準(zhǔn)備出去的時候,看到驚人一幕。一襲白衣的蘇玄璟,竟然騎在墻頭上!
什么情況?
溫宛默默收回幾欲推開房門的手,縮在屋里皺眉,騎墻頭上這么粗魯又與雅字相距甚遠(yuǎn)的動作,蘇玄璟上輩子從未做過。
眼看寅時三刻就要到了,溫宛正咬牙準(zhǔn)備硬沖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女子吟唱的聲音。
柳瀅?
溫宛震驚,轉(zhuǎn)身緩緩蹲站起來,露出腦袋。
怪事夜夜有,今夜特別多。
柳瀅這個時辰竟然在院子里吟曲?
溫宛不禁在想,昨夜他倆掉坑里的時候,許是把腦袋也砸了一個坑。
我佛慈悲!
“蘇公子,好巧!”
夜色迷人,柳瀅衣著越發(fā)放蕩。她貼靠在西院墻,距離遠(yuǎn),高度便不是問題,目及之處正好看到蘇玄璟坐在東院墻上。
蘇玄璟能做出這樣的動作,是不想今晚再生意外。
騎墻頭實乃無奈之舉,好在有效。
如果不是沒有長梯,他還想上房頂。
他不守別人,只守溫宛。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會守這個女人。
“蘇公子!”柳瀅見蘇玄璟不理她,不禁揮揮手臂,薄紗滑至肩頭,藕臂在月光下尤顯雪白。
蘇玄璟最精明之處,便是情緒從不外露。
但現(xiàn)在他也是有些忍不住。
柳瀅不是聰明人,有目共睹。
偏偏是這種人你最是拿她沒有辦法,因為不管你明示亦或暗示,你就把眼珠子翻給她,她看不懂。
她根本就看不懂!
噓-
蘇玄璟朝柳瀅作了個噤聲的動作,半夜寅時,這是有多巧?
柳瀅這廂一激動,搬把椅子上面墊兩塊磚頭,站好后剛好與蘇玄璟遙遙相對。
“蘇公子,你在賞月?”
成于深藏不露,敗于深藏不露。
“柳姑娘這么晚,為何不睡?”蘇玄璟轉(zhuǎn)眸,淺聲開口,絲毫沒有情緒波動。
柳瀅櫻唇勾起,神色嬌羞,“蘇公子不是也沒睡……”
蘇玄璟險些從墻頭倒栽下去!
突然,院中傳來房門吱呦的聲音。溫宛睡眼惺忪從里面走出來,左看看,右看看,眼睛頓時明亮且震驚,“你們……”
蘇玄璟臉頰驟紅,“溫縣主別誤會!”
“溫縣主別怪蘇公子,是瀅兒約的蘇公子……”
蘇玄璟從來沒有這么想殺一個人!
“不是的,溫縣主,事實上……”
“蘇公子你別說話,我來解釋!”柳瀅心疼蘇玄璟語無倫次,她愿意承擔(dān)所有后果。
溫宛抬手止住兩人,“可不可以,都回去睡覺?”
一語閉,蘇玄璟歉疚頜首,轉(zhuǎn)身從墻頭翻下去。
他不是不想解釋,柳瀅在,他插不上話!
柳瀅見蘇玄璟下了墻頭,便也懨懨回頭。
左右無人,溫宛轉(zhuǎn)身自外面將房門關(guān)緊,老鼠出洞似的跑去后山。
正好寅時三刻,溫宛站在甬道往東的岔路口東張西望,完全沒看到蕭臣的身影。
“魏王?”溫宛忍不住輕喚,無人回應(yīng)。
又過了些時辰,溫宛覺得蕭臣或許已經(jīng)朝這個方向先去了,于是轉(zhuǎn)身急急的往太陽鳥的方向跑過去。
寅時過,卯時太陽初升。
溫宛獨自坐在巖石上,又看了一次鳳凰浴火……
蕭臣跑丟了。
要不是卯時天亮他沒看到太陽,他都不知道自己跑反了!
溫宛說的是東,他跑的是西。
蕭臣從山里跑回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溫宛早已沐浴更衣去了護(hù)國寺三大主殿,隨她一起去的還有柳瀅。
蘇玄璟很少拜佛。
他欲成事不問蒼生,不問鬼神,只憑自己。
回程的馬車?yán),蕭臣與柳瀅同坐在溫宛的馬車?yán)铩?br>
因為魏王府的馬車壞了。
車輪滾滾,緩緩離開護(hù)國寺。
車廂里寂靜無聲,沒有一個人先開口。
有蕭臣在,柳瀅不敢直視蘇玄璟,余光卻時常瞥過來。
蘇玄璟氣的不行,恨不能直接過去掐死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算了!
除了厭惡柳瀅時不時拋過來的余光,蘇玄璟也很想與溫宛解釋,昨夜他并非與柳瀅相約,真相絕非如此!
溫宛倒是對柳瀅跟蘇玄璟昨夜互動十分滿意,但她不是很明白,蕭臣去哪兒了?
蕭臣也正想說,跑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