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上)
“大姑娘一路辛苦先歇著,奴婢這就去耳房準(zhǔn)備!
二人走進(jìn)內(nèi)室后,銀蝶十分有眼識將帶來的東西安置好,轉(zhuǎn)身去了耳房。
世事巧合,有時候不可用常理估量。
此行天慈庵,溫弦想借銀蝶之手算計溫宛。
溫宛主動過來的目的,則是想讓銀蝶知道,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
兩人不謀而合,某種程度上也稱得上心有靈犀。
齋菜分別送到內(nèi)室跟另一側(cè)耳房。溫宛只動了幾下,沒吃。
不多時,銀蝶在耳房里放了熱水。
溫宛叫銀蝶不必伺候,自行走進(jìn)耳房。
隔壁居室。
蕭臣用罷齋飯后褪去外袍,轉(zhuǎn)身走到床邊拿起床頭木柜擺放的那本《兵道》,細(xì)細(xì)品讀。
卓幽現(xiàn)身時頗為詫異,這本書自家主子很久以前就能倒背如流,而且怎么有些新?
見蕭臣抬眼過來,卓幽拱手,“銀蝶并無異常,溫縣主沒吃齋飯!
“為何沒吃?”蕭臣脫口問道。
卓幽不曉得怎么回答,“屬下沒問!
蕭臣欲言又止,收回視線,“你去守著銀蝶,但凡有事即刻來報!
卓幽困惑不已,“主人不打算去找溫縣主嗎?”“本王為何要去找她?”
卓幽真是越來越不懂自家主子,如果不是來找溫縣主,那為何要來松居,為何要他打聽溫縣主今晚住處,為何要訂這間客居?
“屬下告退。”
待卓幽離開,蕭臣視線落回書卷,那些字卻沒落在心里。
溫宛既知銀蝶私吞香火錢,此番又將她帶來天慈庵必是想要揭穿,彼時永定門前他未多想,回去之后越發(fā)覺得這件事危險,于是便想跟過來看看。
他讓卓幽盯緊銀蝶,主要是怕銀蝶狗急跳墻會對溫宛不利。
蕭臣這般想著忽然有些坐不住,于是擱下書卷,起身走出客室。
耳房不大,勝在簡單干凈。
溫宛進(jìn)去時房內(nèi)燃燭,熏有檀香。浴桶里盛著水,霧氣氤氳,整間房都似被輕紗籠罩,浴桶左側(cè)長凳擺著從府里帶來的香胰子,浴巾,還有幾塊疊得整齊的錦帕。
溫宛走到藍(lán)絹素錦的屏風(fēng)后面,略寬些的軟榻上擺著換洗衣服。
待衣裳盡褪,溫宛重新回到浴桶旁邊,指尖掠過水面,溫度合宜。
她鉆進(jìn)去,水面漫過凝脂肌膚上浮到雪頸,將整個身子淹沒。
熱氣騰上來,溫宛頓覺乏累靠在一側(cè),藕臂搭在浴桶上,仰頭闔起雙目。
白霧繚繞,檀香混合著松香的味道進(jìn)入鼻息,溫宛緊繃的神經(jīng)漸漸松弛,神思回到前世,回到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三個月。
從那場六月飛雪開始,太過沉痛的記憶壓抑的讓人窒息。
水溫?zé),溫宛卻感覺到自己身體入骨寒涼,往事成灰,那些悲傷到讓人絕望的畫面又一次侵襲肺腑,在她心里徒留一片廢墟再也不能重建。
眼淚,不自覺流淌。
溫宛的身體,慢慢滑進(jìn)浴桶。
夜風(fēng)起,靠近院墻的雪松上,蕭臣初落時剛好看到溫宛被燭光映襯到窗欞的那抹嬌軀鉆進(jìn)浴桶。
心動跟羞恥一股腦兒涌上來,他險些從樹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