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氣十足的聲音,如若洪鐘般在我耳中炸響!
若是換成尋常先生,恐怕直接會捂耳倒地,于我來說無非是聲音大了點兒而已。
陰陽術(shù)和道術(shù)兼修,無形中彌補了先生少有打斗能力的短板。
目光如炬,我同徐道長對視!
觀相和正常看人不同。
正?慈艘粧叨^,只是看人長相。
觀相看的是面目細(xì)節(jié),剖析人之命數(shù)!
“羊口,說三道四,吃相如狗,不雅而貪婪,常遇災(zāi)禍,主流年虛度;⒍,艱險狡詐,但高位權(quán)重……鷹鼻,主貪奸……”
“虎眼有威,非常富貴,舌有縱紋,館殿任職……”
我唇微動,并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默念。
眼耳口鼻舌,共有五官,兩官半為兇,兩官半為吉。
能粗略推斷出,這道士性格貪婪,奸險,做事不擇手段,必定報復(fù),他不但身兼要職,更富貴加身。
此外,他面上浮著黑氣,眼中蘊藏一陣陣紅意!
相術(shù)有言,取人性命面上黑,換人骨髓眼中紅!
此相大兇,必殺人!
眼眶一陣發(fā)燙,我悶哼一聲,后退半步。
徐道長的臉?biāo)剖且魂嚹:丿B,很快又恢復(fù)正常。
我窺探太多,他實力很強,我及不上他,只能看出來這些,再多看,恐怕眼睛會淌血。
呼吸稍顯粗重,胸口都在上下起伏。
場間王家人眼中都不約而同的出現(xiàn)慌亂。
于他們來說,只是看見我和徐道長對視一眼,徐道長喊了一個滾字,我就站不穩(wěn)了……
他們主心骨是我,自然就怕。
“好個賊子!
徐道長前一瞬還古井無波的臉色,滿是怒容,就像是被人偷竊了什么重要東西一般!
他猛地抬起腿,一腳蹬出!
轟然一聲悶響,鐵門被踹開!
王家人驚慌失措的后退。
瞎子大怒,不過,他也倉惶擠在人群中,朝著后方躲閃。
我猛地踏前一步,渾身緊繃,雙手架起!
打不過,也得斗!
否則王家這件事情就成了節(jié)外生枝,后患無窮!
頃刻,徐道長到了我面前。
他雙臂揚起,重重朝著我雙肩砸下!
“小輩,你家?guī)熼L沒有教過你,眼睛,不可隨意亂視!”
“窺人命!是要招人憤么?!”
我雙手陡然托舉而起,接住徐道長錘擊!
他力量極大,我悶哼一聲,身體都要彎弓下去!
他右腿猛地抬起,朝著我小腹踹來!
我同樣抬腿,小腿驟的攪住他小腿,讓他沒能踹中我要害。
同時,他左腿一抬,重重蹬出。
我反應(yīng)速度不慢,再度抬腿,接下來這一招!
巨力襲來,右腿傳來劇烈的撕裂感,我瞬間松弛力道,慣性讓我飛退數(shù)米,到了臺階處,一腳蹬住臺階,才堪堪站穩(wěn)。
至于徐道長,他只是后退了一步。
高下立判!
“你不是先生?”
“不,你是!”
徐道長眼神充滿驚疑。
他再度踏前,似要擒住我!
我斜身猛的竄出,繞至他后背,再陡然逼近,雙手直抓他后背肩胛!
徐道長赫然旋身,雙臂橫掃而出。
我頓住腳步,再次飛退!
徐道長動作太快,手臂已經(jīng)要掃中我。
我雙手快速抬起,拍中徐道長右手手腕!
徐道長一聲悶哼。
我飛退至四五米外,才泄去力道,堪堪站穩(wěn)。
而徐道長右手像是沒了力氣一般垂下,他額間同樣冒汗,神態(tài)更驚怒交加。
左手抓住右手,他往里一懟,只聽見輕微的咔嚓聲,他右手恢復(fù)了正常。
“先生沒有這般身手,你是什么來頭?”
徐道長悶聲質(zhì)問。
同時,他臉上忽地閃過一絲相格!
因為他在和我打斗,所以沒有最快速度恢復(fù)臉色鎮(zhèn)定,那相格便被我一清二楚的捕捉進(jìn)眼中。
無形中,他腦袋微微搖動,目光似弩,更咬牙切齒。
相術(shù)有言,咬牙切齒,弩目搖頭,壞倫之子,且是下愚!
僅僅一息間,徐道長臉色恢復(fù)如常,依舊是冷厲質(zhì)問的神態(tài)。
他自己都不知道,相格又曝露一次。
我心咚咚直跳,壓下思緒,沉聲開口:“我是什么來頭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家的事情,你不能插手了!
“此鬼事關(guān)數(shù)條人命,屬于城隍不收之鬼,你拿著,沒用!
“可笑,荒謬!你說沒用便沒用?”
“你回答不了問題,我便擒下你,讓你師門來賠罪!”
徐道長盛氣凌人,又要踏前!
我眉頭緊鎖,沒有后退,沉聲又道:“擒我,怕是沒那么容易,師門賠罪,怕是你也沒時間等!”
“回家去看看,你兒子在做什么吧!”??我一句話,直接道出前一瞬看見的相格。
不過,我話沒有說的透徹明白,只是點了個引子!
徐道長陡然駐足,眼中露出驚疑。
“你看見了什么?”他沉聲問。
我冷眼注視他,并沒有回答,只是雙腿稍稍分開,扎出一個馬步,雙手微抬,做好了再斗的準(zhǔn)備。
“小子!打就打,你怎么還給人看起了相!”
“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都遭人收拾了,還給人什么好處!?”
別墅門口,瞎子揮舞著手中扶拐,唾沫飛濺。
徐道長沒有上前了,目光變得銳利如劍。
我冷眼對視,絲毫沒有退讓。
“如果我兒出什么事,如果你騙我,后果自負(fù)!”徐道長鼻音很重,冷哼了一聲,不再逼近我,匆匆走出鐵門,上了金杯車后座,車揚長而去。
我站直身體,只不過右腿微微顫栗,先前對碰,我實則是落了下風(fēng)的。
然后我取巧,借用陰陽術(shù)中對人骨的了解,讓徐道長手腕脫臼,勉強拉回來一絲平衡。
事實上,我依舊不是他對手。
無論是陰陽術(shù)也好,還是道術(shù)也罷,除非那種資質(zhì)極其愚鈍的人,常年不得寸進(jìn),正常情況下,年齡越大,實力越強,我和徐道長差了少說三十來歲,實力本就有鴻溝。我還能過招,已經(jīng)是遠(yuǎn)超其余同輩道士了。
“小子,你干嘛給他算命!?”
瞎子這才匆匆從別墅門口朝著我走來,臉色極其不悅,又質(zhì)問我一句。
我瞥了瞎子一眼,說:“那我打不過他的時候,你怎么不出來幫忙?”
“不讓他盡快離開這里,這鬼,怎么收?”
“我若是落敗了,他取鬼離開,事情,誰來兜。俊
一連三句話,我字句鏗鏘。
瞎子不悅的臉色,頓成了尷尬。
他干咳一聲,道:“老夫這不是雙眼有疾?你出發(fā)點的確沒什么大問題……”
瞎子,倒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他又扭頭,空洞的眼眶“看”了一眼三樓。
王半城和王夫人匆匆走到我身前,其余王家人都從別墅里出來了。
“那陳先生,還是盡快動手吧,只希望那徐道長見好就收,雖說鬼沒給他,但你給他算了一遭命,也算是……”王半城迅速說。??“他會回來的!
“王家這別墅,住不得人了。”
“我收了鬼,你們就搬家!
我搖搖頭。
“這……為什么啊?”
王夫人顯得茫然失措。
“小子!毕棺涌人粤艘宦暎乓槐菊(jīng)的說:“你這話,就說得太嚴(yán)重了,好歹那是個道士,就算有點兒偷奸;膊恢劣诤竺鎭韴髲(fù),鬼都被收走了,你又給他算了一命,他不虧,甚至還賺了!
我皺了皺眉,說:“那好,總之我已經(jīng)說過,收鬼罷了,此事也和我無關(guān),你安排王家,王家的安危全憑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