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嬰兒卻并沒有開口,他只是一具焦糊的尸身……
幾分鐘后,慘叫聲消失了。
那鬼東西來得快,被制服的同樣快。
還是因為老道士的道術太強,完全是單方面的碾壓!
當一切平息下來之后,我同老道士走到了嬰尸旁。
能瞧見,嬰尸的身上刺穿了許多根細細的木頭,那些木頭仿佛活著似的,甚至冒出了嫩綠色的芽。
老道士若有所思。
我看的卻心頭微凜,喃喃道:“他并非完全孕育出一個嬰鬼,而是借尸養(yǎng)鬼,尸是嬰尸,魂應該是鬼嬰魂,他將其納入栗木中,將其同化孕育了而已……”
“這嬰尸,是那鬼東西的納魂之物,從皮囊,變成了物品!
老道士微微點頭,是聽明白我的解釋了。
我蹲身下來,掐出幾個手訣,另一手又開始畫符。
很快,一團火苗在嬰尸上洶涌燃燒!
幾分鐘后,這嬰尸便化作了齏粉,被燒的干干凈凈,風一吹,便湮滅不見。
若是正常尸體,是無法燒化的,被怨氣陰氣滋養(yǎng),尸身不算是尸身了,火燒的更多還是怨氣,才會那么干凈利落。
老道士滿意的點點頭,他隨手將木頭拋給了我。
“把里邊兒的命數(shù)抽離干凈,這木頭,是要還給我的!
我接住后,盡力平復狂跳的心臟。
老道士卻在低聲嘀咕:“鬼是除滅了,那魘尸,究竟去了何方?”
“小子,你下手的有點兒快,道爺我其實還想問話呢!
隨后,老道士的滿意,又成了頗有不滿。
我沒吭聲回答,只是小心翼翼的將那木頭抱在懷中。
其實我清楚,這鬼捉住,老道士絕對會問話,問不出來,都會察看魂魄,想知道魘尸下落。
而老道士本身除魔衛(wèi)道的心念很重,我直接將那鬼的納魂藏身尸體燒掉,一時半會兒,他魂魄就難以凝聚,即便是凝聚了,都會成為空魂,只是一個殼子,無法有絲毫記憶!
老道士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前輩,我?guī)孜粠熜诌在王家等候,我先過去,最遲明日,就將這木頭歸還!??我沉聲回答。
老道士手擺了擺,明顯是送客的舉動。
我松了一大口氣,快速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等離開我們誅鬼的范圍時,我收起來了地上的法器,并瞧見了老道士留下的印記。
尿液泛黃,透著一股騷臭刺鼻的味道。
再往遠處走,我隱約感受到老道士在盯著我看。
不過,我并未回頭。
走出很遠,到了有人的街道時,才停下來攔車,說了王家的地址,便徑直朝著那邊趕去。
路途中,稍稍閉目養(yǎng)神。
再等我到王家門前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
門口有人在等,正是王半城,還有王一鳴。
王半城只剩下一條胳膊,看上去整個人都蒼老了不少。
王一鳴更顯得疲倦,眼圈很黑,透著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沉重感。
這段時間,王家的事情不少,王一鳴從一個富家少爺,遇到不少事情,肩頭承擔了不少責任,沉重也是必然。
我下車時,王半城雙目睜的渾圓,直愣愣的看著我。
視線瞬間落至我懷中,看著那栩栩如生的木頭。
王一鳴看我的眼神卻冰冷許多,還帶著絲絲縷縷的恨意。
“王師兄。”我同王半城打了個招呼。
這瞬間,王半城卻顯得萎靡了不少,那睜得渾圓的眼珠,又變得一絲絲疲力。
“進屋吧,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都有話要和你說。”王半城疲憊道。
我一怔。
趙志林,謝俞鋼,齊吏,要說什么?
不過,人來都來了,無論他們想說什么,這命數(shù)也會歸還到他們身上去。
王半城的態(tài)度,對我也稍稍緩和了一些,沒有先前那么極端了。
畢竟,我如約帶來了他們的命。
一邊往院里走,我一邊看向王一鳴,本來也是想和他打個招呼。
王一鳴卻看都沒看我,走到路邊綠化帶的一棵樹下,一屁股癱坐在地,一手狠狠的錘擊在地面!
我沉默了。
是啊,王半城能緩和,是因為命數(shù)。
對于王一鳴來說,余箐卻死了。
瞎子應該什么都沒說。
“王師兄,你稍等我片刻!
我說完,便朝著王一鳴走去。
本來,王半城稍稍攔住我,還低聲說了不用管他兒子,正事兒要緊。
我沒多解釋,繞過王半城,三兩步便到了王一鳴身后。
將余箐的死因,簡明扼要的和王一鳴說了。
又說了薛燼已經(jīng)身亡,殺死余箐的兇手,我很快就會將其誅殺,給余箐報仇。
王一鳴笑了起來,他肩頭聳動,笑聲從小變大。
沒有回過頭,王一鳴的語氣,瞬間又變得很諷刺。
“陳千叩,你以為,報了仇,就能抹掉者所有的事情嗎?”
“你和我解釋做什么?你不欠我,你欠的只是余箐!”
“是啊,仇人死了,可余箐能回來嗎?!”
“不能!”
“不能。 蓖跻圾Q猛地轉過身,他滿眼都是血絲!
“你根本就不配她這樣對你!”
一時間,我默不作聲。
無法否認,有些事情一旦發(fā)生了,就無法挽回。
人死不能復生。
王一鳴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哭了。
“你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我看著你就難受,走吧!
王一鳴的聲音變得很孱弱,很煎熬,還帶著一絲絲祈求。
默了幾秒鐘,我才轉身,往王家大門走去。
王半城沒多言其他,同我一起進了大門內,并帶著我走向堂屋方向。
很快,我就瞧見了趙志林,謝俞鋼,齊吏等人。
他們各自坐在椅子上,瞎子同樣如是,手中還捧著一杯茶,呷了一口。
幾人看見我,紛紛站起身來。
尤其是瞧見我手中的木“頭”,紛紛駭然失色。
我直接將木頭,擺在了堂屋正中的桌上。
王半城的眼神,帶著十足的渴望。
瞎子站起了身,他額間微微見汗,低聲喊了句:“千叩?”
“余師兄!蔽页谅暬卮。
瞎子頓時要往前,朝著我走來。
王半城按耐不住,似要伸手去碰那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