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緊鎖,心中卻多了一抹擔憂。
魘尸魘鬼……太古怪了。
是了,游方的陰陽先生,將尸鬼封在坤山之上。
苗三陽作為滇西第一算。理論上來說,他的水平,絕對能夠?qū)Ω赌撤N程度上的青尸,青鬼。
當然,前提是給他足夠的時間來布置。
他依舊忌憚魘尸魘鬼,就代表,那尸鬼的非比尋常。
老道士說了那么多,他對其有一定的了解。
可獅子搏兔,亦需全力,萬一老道士自持過高,陰溝翻船,那麻煩就大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當我快忍不住那股心悸,想要用招魂咒的時候。
老道士忽地一顫,他眼神恢復正常,臉色浮現(xiàn)一抹紅潤。
“這魘夢,還有些意思!
老道士微嘆一聲。
“前輩?”我略顯得驚疑。
老道士松開了我手上指環(huán),再度細細端詳一眼,搖了搖頭道:“直接取,是取不下來了,她那一縷魂,化入你的魂中了,即便我強行拽下來,它也會消散,重新以另一種形態(tài)出現(xiàn)在你身上。”
“嗯,真想要剝離,就得將她尸身放在這里,以尸拔魂,自然能分開!
“魘尸有些意思,必然能解解乏悶,你說那是坤山對吧?小子,算是你走運了,道爺和你走一趟!”
老道士目光灼灼。
我臉色卻微微一變。
快速壓下神態(tài)變化,心卻一陣墜空。
正常道士對尸鬼的眼神,絕對不是這種感興趣的神態(tài)。
誅尸滅鬼,是帶著一股凌冽氣息的。
聯(lián)系著老道士先前一些說法,便讓我膽寒。
他……不會有喜尸的癖好吧?
“起身吧小子!彼痔摲,做了讓我起來的動作。
我沒動身,稍稍垂頭。
“前輩,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些事兒,得找余道長處理,事關(guān)緊要,十萬火急,這魘尸魘鬼,回頭我再找你幫忙!
語罷,我起身抬頭,將所有的情緒全部掩藏下去。
“多十萬火急的事兒?還能比除魔衛(wèi)道更急?”老道士眉頭一橫,才說:“先去坤山,有什么事情,之后道爺給你發(fā)話,不麻煩的話,幫你辦了!”
先前,老道士可沒那么痛快。
“更急,還和天醫(yī)道觀有關(guān)。幾個道士吃了虧,還有一鎮(zhèn)上,死了個天醫(yī)道觀的先輩,成了旱魃。我忽然想起來,必須和他們說清楚!
我語速飛快,說:“前輩對旱魃,也有興趣么?如果前輩愿意……”
老道士拍了拍嘴巴,打了個哈欠:“沒興趣,還是天醫(yī)道觀那些小兒的事兒,更沒有興趣了,山上涼快,你上山去吧,記得事情辦完了來找本道爺,這一縷魂在你身上,不是那么回事兒啊。”
話語間,老道士的情緒歸附平常,他轉(zhuǎn)過身,哈欠連天的朝著床榻上走去。
“小子,被餓著了,山上可沒多少葷腥!??嘩啦一聲輕響,是那熟食袋被扔了過來。
我接住后,恭敬行禮,才匆匆朝著道觀外走去……
很快,我就經(jīng)過那處棧道,到了正常的山腰林子里。
腹中的確還有些空空,撿起熟食袋里的鵝肉,一邊吃,我一邊往山上方向走。
心有余悸……
這楓葉觀和澄豐觀,本身都是楓葉山上的道觀,而且,楓葉觀以山名來命名,足以見得,應該要比澄豐觀更強一些。
尤其是觀主,澄豐觀的老觀主,對天醫(yī)道人畢恭畢敬,甚至對張炯等弟子都很尊重。
老道士卻能力壓天醫(yī)道人一頭。
可為什么,楓葉觀如此落魄?
甚至還被寺廟占據(jù)了道觀……
這件事情,必定有緣由!
說不定……就和老道士古怪的性格有關(guān),甚至……還有更怪癖的東西。
走了許久,鵝肉吃光了,我在樹皮上蹭了蹭手,才取出來電話,聯(lián)系了余文。
本來我是不想找他的,沒了落腳地,倒也沒辦法了。
很快,余文接了我電話。
我便道明意圖,問他張炯等人在不在?
余文才告訴我,跟著我離開后,張炯他們就沒回來,我和他們分開了?
稍稍松了口氣,這樣看來,張炯他們,應該是去了唐家,再去搬天醫(yī)道觀的救兵了。
不過,等他們再入疫鎮(zhèn)。
那里早已沒有他們所求的螢火枝。
剛想到這里,我又忽地一僵。
天醫(yī)道觀所求的,單純是螢火枝么?
一味藥材,何須那么大動干戈?
我隱隱明白,恐怕是華大夫身上還有什么東西。
絕對比螢火枝珍貴。
只是,我沒有取到,就是機緣不夠,無法強求了。
“陳道長?”余文的問話,打斷了我的出神。
我告訴余文,讓他給我安排一個隱蔽的住處,不要讓澄豐觀任何一個道士知道,以免被壽喜宮察覺,更不要被天醫(yī)道觀察覺。
壽喜宮的道士,都是各個道觀中的離經(jīng)叛道之人,有的已經(jīng)叛出道觀,有的還隱藏其中。
澄豐觀肯定有人。
壽喜宮對我目的詭異曖昧。
天醫(yī)道觀更不可能讓我拿著螢火枝。
余文說好,又問我在什么地方?
我才告訴余文,我已經(jīng)快要到山頂?shù)烙^了。
他稍顯的驚訝:“這么快?”
……
我們沒有在道觀門口碰面,剛好,我是從山背往上走的,就同余文在澄豐觀背面的后門,入了觀,為了安全起見,余文將我安排在他的院落中,并告訴我,雖然我想要他在醫(yī)院休養(yǎng),可那地方著實讓他不舒服,因此他回了觀內(nèi),暫時不過問觀內(nèi)任何事情,一直在院里頭自給自足。
燈光下,余文的臉色還是有些沒有血色的蒼白。
傷筋動骨一百天,傷及內(nèi)腑,就不知道要多少年月了。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余道長!蔽以捯袈缘蛦。
“哈哈,陳道長,我信你的,摒除魑魅妖魔,你我都在身體力行!”
余文精光滿面,說:“他們沒殺我,以后必然是他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哦對了,扯遠了,陳道長,你要安靜的環(huán)境,是要養(yǎng)傷嗎?”余文再問我。
“我身上傷勢倒不重,只是一些虧空,稍作修養(yǎng)即可,我是想請余道長幫我找?guī)孜端。”我回答之余,余文的樂觀,還是讓我心生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