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苗三陽稍稍讓開路,苗妤妤的房門并沒有關閉。
我徑直往前走去。
苗妤妤本身不用招惹天醫(yī)道人的,她在站出來之前,天醫(yī)道人就知道門下弟子喪命的事情,卻依舊忌憚苗三陽的存在,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正因為她為我說話,才會受此重傷。
思緒間,我進了房間,一眼便瞧見床榻上的苗妤妤。
她雙目緊閉,眉心郁結(jié),隱約透著痛苦神色,尤其是其囟門所在,一片暗慘。
“苗苗姑娘,得罪!蔽业驼Z一句,開始在苗妤妤身上摸索。
當時苗妤妤在天醫(yī)道人面前,不只是放出了本命相連的蠱蟲,還有許多尋常蠱,不只是本命蠱蟲被斬殺,普通蠱蟲也沒能收回來。
因此我尋找期間,并未碰到別的蜈蚣,蝎子一類的蠱。
少女身體柔軟,我默念著凈心神咒,心無旁騖。
結(jié)果,我在苗妤妤身上都摸索了一圈兒,并未找到那只心蠱,難不成,心蠱也在混亂中損傷了?
正當我要去問苗三陽的時候,苗妤妤的頭發(fā)微微一顫,一只小拇指大小的淡紅色蠱蟲鉆了出來,停留在苗妤妤眉心。
它忽地一躍而起,撲向我。
我眼皮突地一跳,抑制住要閃躲的沖動。
淡紅色蠱蟲落在我心口的時候,快速從衣服縫隙鉆了進去,我并沒有任何感覺,甚至沒有麻癢感。
床榻上的苗妤妤,傳來一聲嚶嚀。
我微微一喜,以為她要醒,看了幾秒鐘,她卻沒有別的動靜。
輕嘆一聲,我出了房間,順手帶上門。
“陳先生是性情中人,老夫欽佩!泵缛栁@。
“我有一事想做,陳先生不知道有沒有興趣?”苗三陽問我。
我本來要搖頭拒絕。
阜縣古官街的事情,依舊記憶猶新,和苗三陽合作,要冒的風險太大。
結(jié)果苗三陽話音未頓,說:“天醫(yī)道觀此番太過分了,我不太好直接興師問罪,畢竟妤妤的確殺了道士,這件事情鬧大了,在陰陽界中也不好看,萬一挑起滇西一脈陰陽先生和道教的對立,更是得不償失!
“不過,教訓是要有的,先前薛燼等人找到我,說天醫(yī)道觀想要進某地,取一件物品,我聽完了之后,并沒有答應前往!
“那地方,就在荊州附近,我打算去取了,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覺得如何?”??“那件物品,好似是作用在薛燼身上的,他作為候選,一來需要歷練,二來,得養(yǎng)魂!??語罷,苗三陽目光灼灼的看著我。
我瞳孔微微一縮,喃喃道:“薛燼……”
先前薛燼在眾目睽睽下“自裁”,演了好一出苦肉計。
天醫(yī)道人看似責難了他,實則之后一直針對我,期間祁鈺又在用各種手段保住薛燼的性命!
饒是薛家做出這種事情,天醫(yī)道人……居然都沒打算廢黜薛燼的身份。
若非他老糊涂了,這件事情必然還有隱情。
我想還命給瞎子,王金蟾,以及那三人,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經(jīng)過這件事情,薛燼對我的怨恨,恐怕會到骨子里。
親手弒父,自裁……才堪堪保住了自己。
壽喜宮和六鬼肆吃了大虧,恐怕不會那么輕易放過我。
眼前這情況,我的確不便于單獨行動,若能臨了在天醫(yī)道觀身上咬一口,也不失為一種手段。
“陳先生不用急于現(xiàn)在答應我,我稍后就要帶妤妤先回唐家,你可以考慮考慮!??苗三陽倒不心急。
我拱手抱拳,示意感謝。
隨后,苗三陽接了個電話,答了幾句話,就進苗妤妤房間,將人背了出來。
他年紀雖然不小,但身子骨還是硬朗。
我送苗三陽往外走時,經(jīng)過走廊,瞟了一眼前院堂屋,桌上擺滿了各種大葷肉食,老道士坐在上位,吃的滿嘴流油,一手還提著個酒瓶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什么。
一旁,許多新不停的點頭稱是,許悠悠站在旁側(cè),不停的皺著眉頭。
到了許家門口,外邊兒唐鈺已經(jīng)在等著了,他匆匆上前,將苗妤妤抱了過去,和我打了個招呼后,將人放進了車后排。
苗三陽上了副駕駛,和我揮手道別。
唐鈺驅(qū)車離開了。
我在許家門前站了許久,才轉(zhuǎn)身往堂屋走去。
肉菜的香氣,酒的辛辣,在屋內(nèi)溢散。
老道士正含糊不清的說著:“你許家想更上一層樓?嚯,道爺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道爺近日來心情不是太好,澄豐觀那群崽子,弄了個別的道觀過來,愣不讓香客上山了!
“你們把道爺招待好了,什么都好說!”
“哎,是,是!痹S多新再度恭敬稱是,視線落至我身上,眼中稍有喜色,額間還隱隱冒汗。
顯而易見,伺候老道士,讓他有些心力交瘁。
“陳道長,您總算醒了,身體沒有不適吧?”??許多新朝著我走來。
我點點頭,說了無礙,隨后才抱拳,恭敬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這一幕,讓許多新瞠目結(jié)舌,許悠悠一樣愣住。
先前上許悠悠的車,她就沒怎么注意老道士,恐怕我昏迷后,老道士到了許家直接開腔,許多新也不好說什么。
他這人,格局足夠。
只不過,他們父女兩恐怕都沒想到,老道士只是貌不驚人。
這時,許多新眼中又稍稍有了慶幸喜色。
“毛頭小子,嗯,道爺吃舒坦了,不過嘛,道爺還不夠滿意!崩系朗看蛄藗飽嗝兒,又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口酒,臉上浮上紅霞。
“前輩怎么樣才能滿意,您但說無妨!蔽夜Ь丛俚。
“肉是好肉,酒也是好酒,吃飽了,喝足了,身上嘛,酸痛,人年紀大了,時不時得讓人捏胳膊捶腿!崩系朗吭谛乜诓亮瞬劣。
“好。”我輕吁一口氣,要往老道士身后走去。
“好什么。俊崩系朗柯曇艉龅匕胃撸骸澳氵@毛頭小子,和道爺裝神經(jīng),道爺?shù)募绨颍M是你一個男人能捏的?得讓女子來揉捏!??我腿腳一僵。
“好,我這就去給道長找人來。”許多新立馬接了話。
“找什么人,人不就近在眼前嗎?你女兒不錯!
老道士目光瞟向許悠悠,醉醺醺的眼神,開始變得旖旎,上下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