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殺周文勝?難道你們不該第一個殺陳禮么?”
陳高熾輕抿了一口參茶,看向黑衣人的目光中露出一絲厭惡。
上次在朝堂上被迫抽了劉毅巴掌之后,他就將一隊高手安排在了自己身旁,美名其約保護。
但實際上,甚至就連和自己老婆睡覺時,這些人也在屋外監(jiān)聽!
要不是礙于現(xiàn)在還沒法撕破臉面,他早就把這些人都宰了!
“陳禮自是要滅,不過就在今天,那報紙面世之后,周文勝沒來問您就直接去找陳小豹了!
哪怕陳高熾的厭惡之情已然溢于言表,黑衣人仍舊是有恃無恐,淡笑道:“現(xiàn)在周文勝等人已經不將您放在眼里了,只有滅掉他們,靠著大都督您才能上位!”
呸!
說的好聽!
殺了周文勝和元晨光,那就徹底沒了宰相黨和世族的支持,自己只能依附在劉毅身上。
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他拿捏,想圓就圓,想方就方么?!
陳高熾冷聲道:“這話有些過了吧?周文勝他們現(xiàn)在的身份也不方便和本王多聯(lián)系,這一定是你們多心了!
“這樣吧,你們把調查到的資料拿出部分來!
“明日是朝會,本王到時會敲打他一番,若其果真反水,再下手也不遲!
“那就聽殿下的……”
黑衣人眉頭緊鎖,也只能是抱了抱拳,隨后轉身離開了房間。
陳高熾看著那門外空蕩蕩的庭院,的拳頭不由得再次握緊了起來,“陳禮,劉毅,還有周文勝,你們都想要害死本王是么?”
“那咱們就走著瞧,看看最后鹿死誰手了!”
……
大禹朝廷每個月都有一次大朝會。
凡是在京畿官員,只要有品級,都有資格來參與。
可以說這是當年高祖預測到了未來會有權臣當道,所以特地給了小官們一個說話的機會。
只不過,顯然高祖從沒想過,皇權會衰弱到如今這種地步!
有事找皇帝,那還不如找自己頂頭上司呢!
在朝廷上參奏,那基本和自殺沒什么區(qū)別。
在這種情形下,大朝會自然也逐漸失去了意義,來上朝的還是那些人。
但今天,周文勝和一干黨羽剛來到這里,便被面前的景象給弄得呆了一下。
“嗯?怎么回事?怎么連戶部的文書都來上朝了?”
“不止啊宰相大人,您看,連附近縣官都在,該不會是陳禮那邊搞的幺蛾子吧?”
一旁的黨羽伸手指了指,站在大殿外的朱亮等人,滿臉憂慮道。
原本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壓根就不會把這些人放在眼里。
但奈何這些日子下來,他們是真的被陳禮給弄得有些神經衰弱了!
別說是縣官了,現(xiàn)在朝堂上哪怕出現(xiàn)一條狗,他們都得懷疑是不是陳禮設的圈套!
“胡說八道什么?老夫現(xiàn)在是被休朝的,不許喊宰相!”
周文勝聞言頓時一瞪眼,左右看了下后才緩緩道:“這陳禮在搞高考實驗,這些人應該是因為此事來的。所以你們不必擔心,按照商量好的來就可以了!
“至于剩下的,一切有老夫在,無須擔憂!”
周文勝這番話說下來,可謂是一顆定心丸,讓眾人神情都緩和了不少。
但卻沒幾個人注意到,周文勝自己臉上卻掛著幾分心虛……
除去七品以下無宣不得入殿外,陳高熾和陳禮等人也先后來到,入了朝堂。
仿佛提前商量好了一般,三人這次都沒斗嘴,只是看向彼此的目光中都帶著一絲玩味,和九分兇戾!
而隨著楚湘云宣布開朝,整個殿內也陷入了更加安靜的沉默中。
一種無形的壓抑在朝堂間蔓延,空氣中全都是火藥的氣味。
似是就在等一個人開口,將其點燃。
“呃……各位愛卿啊,你們要是無本可奏的話,那孤可問了?”
看著下面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大臣,陳耀宗在跟陳禮交換眼神后,緩緩道:“馬上便要入秋了,各位愛卿打算何時給孤解決一下火敬的事呢?”
“嗯?太子殿下,現(xiàn)在各處前線和難民都還急等撥款,火敬之事也不急啊。”
完全沒想到陳耀宗會提起這事,一個宰相黨御史連忙開口道。
皇宮雖有內庫,但每年冬天皇宮的取暖都是一筆極大開銷,所以先皇便用一些利益交換,讓眾大臣每年都孝敬火炭費。
只是這筆開銷著實不小,要上百萬銀兩,現(xiàn)在先皇死了,他們正琢磨著怎么把這事給取消呢!
“殿下,您也看到了,鎮(zhèn)王說他能解決稅銀丟失的事,可這么久過去了,找回來的有百分之一嗎?”
“所以臣等今日哪怕冒大不韙,也將周大人抬了過來。請您恢復宰相大人的職位,哪怕是給鎮(zhèn)王做副手也好。
“是啊殿下,鎮(zhèn)王不愁吃喝,可大軍與百姓活在水深火熱中,求您讓周宰相官復原職,撥亂反正吧!”
有一個開口的,就有第二個跟上的。
宰相黨雖然被削弱了很多,但瘦死駱駝比馬大,還是有四分之一的大臣都跪了下來求情。
“呃,皇叔,您看著怎么辦?”
陳耀宗看向坐在旁邊的陳禮,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個局面,皇叔今早可沒和自己說該如何應對啊!
“宗兒,不要慌?椿适逶趺磳Ω端麄兙褪橇!
陳禮挑眉看了一眼,其中也不乏一些原本的中立派,甚至是武將,現(xiàn)在都在跪著的人群中。
很顯然,昨天周文勝是去找陳如虎了,報社的事雖然沒談妥,但也從他那拿到了一些支持。
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徹底滅殺掉他們的幻想。
只是還沒等陳禮開口,一旁的陳高熾卻站了出來!
“怎么,各位的意思是說本王的皇叔,是個連廢物都不如的家伙嗎?”
“這筆爛賬就是周文勝在朝的時候發(fā)生的,皇叔上來至少還追回了幾十萬兩,你們這些茍蠅之人,簡直就是我大禹的蛀蟲!”
走到人群之前,在他們錯愕的目光當中,陳高熾高聲痛斥了這些人一頓!
這下別說是他們了,就連周文勝,陳如虎都愣住了!
大皇子今天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