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帶證物!”
陳禮手一壓,兩名禁衛(wèi)扛著木箱走上大殿,放在正中,引的鄭鵬飛和陳高熾紛紛伸長了脖子,一臉的擔(dān)憂跟好奇。
咔嚓!
禁衛(wèi)打開木箱,箱子之中,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亩际且粔K一塊細(xì)長雪白的銀錠,亮的反光!
“這箱銀子,就是本王昨夜派人在天元商會的貨船上查抄出來的!”
陳禮手一指,鄭鵬飛頓時眉頭緊蹙,高聲喊道:“天元商會既是商會,運輸銀錢不是應(yīng)有之事?王爺何必大驚小怪,鬧到朝堂上大呼小叫!
“是啊!誰家商會不運錢?要是這都能定罪,我朝天下怕是沒有無罪之人了!”
一眾跪著的言官七嘴八舌的附和,陳禮慢悠悠走過去,一腳將裝滿銀錠的箱子踢翻!
“運輸銀兩,當(dāng)然不犯法!可為何要運輸銀錠?將我朝白銀重新熔鑄,意欲何為?!是想私自鑄幣不成?”
天元商會熔鑄白銀的原因,其實不要太簡單!
畢竟朝廷用的銀兩上都有各色標(biāo)識,這群蛀蟲在戶部撥下來的銀子上吃拿卡要,除了做假賬之外,戶部中的銀子自然也會被他們所染指。
要將這部分銀子洗白,自然就得重新熔鑄,洗掉戶部銀子上壓鑄的標(biāo)記。
“這?!熔鑄白銀,不一定就是為了鑄幣!說不定天元商會只是想熔鑄什么白銀器物!皇叔又有何證據(jù),證明天元商會熔鑄白銀是為了私自鑄幣?”
陳高熾冷哼一聲,一口咬死了陳禮沒有證據(jù)!
“證據(jù)?好!呵呵,告訴他們,昨夜一共在天元商會的商船上查抄出了多少白銀!”
陳禮手一揮,吳牛甩開清單,大聲朗誦。
“昨夜共攔截天元商會派往江南的商船合計白銀九十萬兩,除此之外還查抄鐵礦,弓弩,鎧甲兵器若干!一應(yīng)人證物證,都已在殿下聽命!”
九十萬兩銀錠!
鎧甲兵器更是違禁品中的違禁品,稍有沾染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這?!”
陳高熾嘴唇一白,微微打抖。
陳禮是怎么猜到,他們昨夜會偷偷往自己的江南封地轉(zhuǎn)運物資跟銀兩的?!
“九十萬兩,我的好侄子,天元商會這是準(zhǔn)備鑄什么啊?人間大炮啊?”
陳禮嘴角含笑,低頭看著陳高熾:“皇侄如此想為天元商會開脫,想來是關(guān)系不淺吧?天子腳下,天元商會還敢如此放肆,簡直可恨!不如就請陛下下一道圣旨,將這天元商會徹底清查一遍!”
鎮(zhèn)王這是要把天元商會在京城連根拔起。
“到底是什么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陳高熾輕咬嘴唇,下一秒便反應(yīng)過來,拱了拱手:“天元商會此舉,簡直令人發(fā)指!孤附議,請陛下下旨,徹查天元商會!”
天元商會怕是完了!
現(xiàn)在再不切割,等等可就晚了!
反正對他們來講,天元商會不過是個分配中心,洗錢工具,即便天元商會沒了,他們分分鐘也能再扶起一個來。
“鄭大人,你說呢?”
陳禮撿起一根銀錠,一邊把玩,一邊臉色陰沉的盯著鄭鵬飛。
“臣老眼昏花,不能識別奸人,請陛下恕罪。鎮(zhèn)王雖一心為國,可與民爭利,實在是為人所不齒,使皇室蒙羞!
鄭鵬飛拱了拱手:“臣斗膽懇請王爺,切勿再與民爭利,給京城百姓一條活路!
攻擊不了我查抄天元商會,又開始攻擊我與民爭利了?
“與民爭利?本王開設(shè)產(chǎn)業(yè),吸納百姓做工,談何與民爭利?說到與民爭利,那些趴在百姓身上喝血吃肉的狗東西其實更可惡!”
陳禮慢悠悠走到鄭鵬飛面前:“本王也好奇,吏部怎么就一個貪官污吏都看不到?虧你們還是六部之首!”
對京都這個吏部,陳禮不滿意已經(jīng)很久了。
考核的時候查不出貪官污吏,也就罷了。
你就連科舉都辦的稀巴爛,一天到晚滿腦子都是舉薦些世家子弟,弄的陳禮想提拔幾個好官都找不到。
“既然鄭大人老眼昏花,不如盡早乞骸骨!免得耽誤我莘莘學(xué)子跟大好河山。”
陳禮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的看著滿頭大汗,跪的腿疼的鄭鵬飛,一字一頓。
“王爺,老大人這也是一心為了朝廷!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鄭大人可是三朝元老,你怎可抓著老大人的錯過不放,逼他致仕?”
跪在鄭鵬飛身后的言官雙眸噴火,臉色陰沉的盯著陳禮。
吏部尚書此位對世家子弟們來講可是至關(guān)重要,一旦丟了這個職位,以后這群世家子弟想進入朝廷可就難了!
“逼?本王這分明是體諒他年老體衰,老眼昏花,放他早日歸家。你又是個什么東西,敢這么跟本王說話?”
陳禮瞥了這言官一眼,嘴角勾起冷笑。
跪著的言官昂著脖子,朗聲道:“本官乃給事中鄭重陽!如何,你也要說本官年老體衰,讓我也乞骸骨不成?”
龍椅之后,孫鳳儀皺緊了秀眉。
現(xiàn)在不處理掉鄭鵬飛,的確可惜。畢竟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后鄭家這些世家行事必然越發(fā)穩(wěn)健,不會再露出這種破綻。
可若是強行處理了他,又難免會讓其他老臣寒心,讓世家徹底倒向陳高熾。
“呵呵,罷免了鄭鵬飛?你敢罵陳禮。”
陳高熾雙目如炬,緊緊盯著陳禮,心中大聲咆哮。
鄭鵬飛可比夏孤城之流強出太多了,不僅是三朝元老,而且還代表了背后的世家!罷免鄭鵬飛,無異于跟全京都的世家宣戰(zhàn)!
“你就不用乞了,讓你家人來宮里抬吧。來人!”
陳禮瞥了鄭重陽一眼,擺了擺手。
“他們不是要死諫嗎?本王就圓了他們這份美名!就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盯緊了,讓他們給本王跪到死!敢起來的,殺無赦!”
言官?分明就是一群世家的口舌!
就跪著的這群家伙,全殺了都沒一個冤枉的。
“是!”
吳牛重重一抱拳,沉聲喊道。
“陳禮,你敢!我可是吏部尚書,三朝元老!”
鄭鵬飛臉色凝重,身形一抖,厲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