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大多數(shù)人,都是耳東的粉絲,可有一部分人,也不是。
就比如眼前這位,名為高胡的高官,他本是宰相黨一員,聽到京都有大儒出世的風(fēng)聲后,帶著周文勝的任務(wù)前來。
他今夜的目的,就是暫時把耳東打落神壇。
只要說他今日不是大儒就行了,破壞耳東的名聲,以免明日太子選太傅有變化。
哪怕事后,耳東再出來證明都無所謂!
只要熬過今夜和明日,不讓耳東成為大儒,朝堂就不會有變動。
“高大人說得對!”
立刻有同行的宰相黨人員高聲附和,“這耳東不敢出面,就配不上大儒的名號!除非他出來證明,我們才信服!”
“高大人,話不能這樣說!
何當國十分氣憤,直接站起身,辯解道:“耳東先生那三十首詩詞,水平均是文壇最高水準,若是真東拼西湊,也沒人能寫得出來!”
“望眼我大禹文壇,能寫出這樣詩詞的人,絕不超過十人!”
高胡眉頭一挑,直接耍賴,“何大人也說了,還有十人能寫,如果他沒人買三首詩詞呢?”
“總歸,耳東不敢見人,不能當面證明他的詩詞才華,這大儒的名頭,就一日不能給他!”
緊接著,有人跟著起哄,跟著高胡這樣說。
對于眾人而言,這樣的話不無道理,有些人也動搖了。
何當國始終是儒生,沒那么重的戾氣,嘆息一聲,說道:“想必耳東先生那樣的大儒,也不在乎虛名,這大儒的名頭,我國子監(jiān)就先壓一壓。”
“來日,等到耳東先生想要出面,要這大儒的名頭之時,我國子監(jiān)再給不遲!
高胡要的就是這句話!
他嘿嘿一笑,坐了回去。
“高大人,成了!”
他身旁跟著的官員趕忙拍馬屁,“如此一來,這耳東也成不了變數(shù),相爺可以放心了。”
“那是自然,相爺交代的事情,本官必然要辦到!
高胡得意一笑,舉起酒杯,“各位,一起喝一杯,提前慶祝相爺明日成功!”
這邊,高胡等人欣喜喝酒,那邊何當國等人可高興不起來,品鑒詩詞的人也不再上去。
似乎,今夜這詩仙酒宴就要如此匆匆結(jié)束了。
……
此時,雅間中。
“公子,那高胡太氣人了!”
高福祿氣的臉都紫了,罵道:“這個狗東西,一看就是替周文勝來詆毀公子的!真是狠毒!”
“也不一定。”
陳禮搖搖頭,分析道:“如今除了你們幾個,沒人知道我就是耳東,周文勝更不可能猜到,所以,他應(yīng)該只是防患于未然!
高福祿冷哼一聲,“奴才就是看不慣周文勝這群人,處處跟公子對著干!”
“想要壓本王的風(fēng)頭,他周文勝來可能還有機會,僅憑一個高胡,還做不到!”
陳禮胸有成竹,淡淡笑道:“今日,耳東必須拿下大儒的名頭!明日在朝堂之上,本王才有話語權(quán)!”
“夢雨,你拿紙筆過來,本王寫點東西,你送下去!
“好!”
郭夢雨趕忙拿來紙筆,看陳禮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寫了幾百余字,交給了她。
陳禮寫完后,淡淡道:“把這封信交給何當國,然后按照本王的吩咐,這樣跟他說!
隨后,他拉著郭夢雨,在她耳畔輕聲叮囑一番。
郭夢雨被陳禮那暖風(fēng)吹得面紅耳赤,不斷點頭,牢牢記住陳禮的話。
“我明白了,公子,我這就下去。”
郭夢雨拿著那封信,走出了雅間。
她走出雅間后,才看到一樓中少了很多人,不少儒生感覺被打擾雅興,都已經(jīng)離場了。
何當國也正和幾個老友商議,是不是就此宣布酒宴結(jié)束,等大家吃飽喝足就散了。
就當他們垂頭喪氣之時,郭夢雨把信遞了上去。
“何大人,這是耳東先生吩咐小女交給您的。”
“耳東先生的書信?”
何當國面色一怔,隨后眼神中爆出精光,“快!快拿來給老朽看看!”
郭夢雨把書信遞過去,同時低聲說道:“耳東先生其實已經(jīng)暗自來過了,但是先生對您和國子監(jiān)的表現(xiàn)很不滿意,所以留下這封信就走了。”
“什么?先生來過了?又走了?”
何當國面色驟變,趕忙起身環(huán)顧四周。
今日請了不下百人,有些儒生還帶來了好友,足有二百人才是,他也不是都認識。
但此時最少走了五六十人,想要再找耳東先生的身影,怕是找不到了!
“都怪老夫!”
何當國嘆息一聲,趕忙打開書信。
他看完那信上所言,頓時慚愧地低下頭,感嘆道:“先生好一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痛斥我國子監(jiān)只看眼前文章,不管朝堂死活!”
“先生大才!大才。
“不行,今晚老朽必須要給先生正名,給予這大儒的名號!不然,豈不是辜負了先生的才華和心思!”
說著,他趕忙起身,讓王朝君上臺,將大家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一起。
等到眾人聽到耳東先生留下信件,紛紛來了精神,聚精會神,聽何當國的下文。
“諸位,耳東先生對我等很不滿意,還留下一首詩詞,以表達愛國之情,我先為大家誦讀先生的詩詞!”
何當國走上前去,拿著書信便念。
“過零丁洋!耳東先生今日有感而發(fā)!”
“辛苦遭逢起一經(jīng),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fēng)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這詩詞一出來,眾人皆為驚嘆,紛紛起身用力鼓掌!
片刻間,已經(jīng)是掌聲如雷!
“大才!先生大才啊!”
何當國十分感嘆,朗聲道:“先生痛批我國子監(jiān)不作為,老夫認為,先生說的對!”
“正如先生詩詞里說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如果我大禹王朝朝堂動蕩,正是我輩讀書人出面之時,老朽決定,今日起,我國子監(jiān)要下兩個重要決策!”
說著,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
“其一,明日起,國子監(jiān)參政,要為太子殿下排憂解難!”
“其二,我國子監(jiān)給予耳東先生大儒名號,并聘請其為國子監(jiān)名譽大學(xué)士!”
此話一出,臺下一片嘩然,大多數(shù)都是用力鼓掌,稱贊耳東的才華。
而高胡面色驟變,臉上再也擠不出笑容,低喃道:“壞了!耳東還是成了大儒,相爺最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不行,趕緊走,去稟報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