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就要離開瑞懿夫人府了,正氣兒不順呢,于是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劈頭蓋臉地喝道:“你在此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我有事要見夫人!
“就你事多!才來兩天,就這事那事的!這大清早的,夫人還沒起身,你等著吧!”
巧枝拉著臉呵斥一通,掉頭走了。
葉長安擰著眉頭盯著她的背影,眼里騰騰怒火翻滾上涌。
嘿,這姑娘是怎么回事,辣子吃多了吧,這么嗆!
巧枝進了里屋,葉蘭舟已經(jīng)起身了,正坐在妝臺前梳頭。
“夫人怎么起的這樣早?今兒冷得很呢!鼻芍舆^犀角梳,麻利地替葉蘭舟梳頭挽發(fā)。
“許久沒去在水一方了,我瞧瞧去,一會兒你們倆隨我同去!
巧枝鼻子一酸,知道葉蘭舟這是在給她撐腰。
她親自帶著巧枝巧花過去,底下人才不敢欺負她倆年紀小,不服從管教。
早膳罷,葉蘭舟帶著巧枝巧花姐妹倆出門,一出垂花門,就見葉長安正在門口站著,抓耳撓腮,一臉著急。
“長安,你在這兒干嘛呢?”
“我……”葉長安脫口就要說,一眼瞥見巧枝那拉得老長的臉,話到嘴邊硬是拐了個彎,“嘿嘿,夫人可是要出門?小人伺候夫人上馬車!
他快步走到馬車前,把腳凳放下,彎著腰往后退了兩步,讓開地方請葉蘭舟上車。
這是何全教他的規(guī)矩,這兩天他學(xué)了不少,但畢竟不是一向做慣了的,時不時的會忘記,或是細節(jié)做的不到位。
葉蘭舟估摸著,葉長安肯定是有話要說,但當著巧枝巧花的面不好開口,她也沒多問,上了馬車就吩咐去朱雀大街。
巧枝替葉蘭舟揉著肩膀,紅著眼圈依依不舍。
巧花替她捶腿,半晌才說道:“夫人,奴婢不走,奴婢留下伺候夫人!
“嗯?不都說好了么?”葉蘭舟有些詫異。
巧花扁扁嘴,要哭不哭的樣子:“奴婢還小呢,奴婢還想留在夫人身邊,再服侍夫人兩年。等紅桃姐姐生下孩兒,能伺候夫人了,奴婢再走!
葉蘭舟內(nèi)心不禁涌起一陣暖流,好言勸道:“巧花,你都十六了,可不能再耽擱了!
“反正奴婢就是不走,奴婢舍不得夫人!鼻苫ū饬吮庾,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瞟了眼巧枝,忽然湊近葉蘭舟,壓低聲音道,“夫人不必為奴婢的終身大事憂心,奴婢……嗯……”
葉蘭舟一聽,心里頓時有數(shù)了,這小妮子顯然已經(jīng)有了意中人。
“是誰呀?”葉蘭舟好奇地問。
巧花臉一紅,腳丫子一跺,背過身去裝糊涂:“什么……什么呀?奴婢不明白夫人在說什么!
葉蘭舟挑了挑眉,輕笑了聲:“呵,還不告訴我。行,我看你能瞞多少時候,有本事你就一直憋著不說!
巧花鬧了個大紅臉,連連跺腳,簾子一掀,上前室待著去了。
她比家和大兩歲,兩人是一個村里長大的,后來趙嬸子和福嫂子與葉蘭舟走得近,巧枝巧花姐妹倆和家和家樂經(jīng)常在葉蘭舟家一起吃飯,如今家和家樂也來京城有段日子了,跟著大郎二郎讀書習(xí)武,漸漸的出落成清秀斯文的少年。
家和雖然書讀的不咋地,武學(xué)的也不出色,但他忠厚老實,性子和善,做事勤快,手腳利索,巧花對他很是中意。
巧花自打跟了葉蘭舟,養(yǎng)得白白凈凈,珠圓玉潤,年輕姑娘鮮嫩水靈,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家和對她也很有好感。
巧花坐在前室,西北風(fēng)一吹,臉上的燥熱散了些,心頭那把火卻燒得更旺了。
由于往來京城路途遙遠,很不方便,這些年豐城那邊的賬目,收支盈利情況都是寫信寄過來的,只有年節(jié)的時候,葉大福兩口子想來京城拜見葉蘭舟,可她三年里有兩個年關(guān)都是在邊地過的,葉大福兩口子也就沒來過京城。
現(xiàn)在葉蘭舟受傷回京,豐城那邊得了消息,說什么都要過來探望,葉大福兩口子這會兒多半已經(jīng)啟程往京城趕了。
巧花想到這茬,忍不住兩手捂住臉,怕自己那紅通通的臉蛋被趕車的進寶看出端倪。
到了在水一方,葉蘭舟先去同王妃夫人們打了聲招呼,各處轉(zhuǎn)了一圈,然后把趙嬸子一家叫過來,對他們說要把巧枝指派到茶樓做管事姑娘,讓他們傳下話去。
之后,葉蘭舟親自帶著巧枝去茶樓,跟掌柜的叮囑一番,說巧枝以后會在茶樓當管事,讓他有什么事情直接向巧枝稟報。
在茶樓喝了盞茶,又去酒樓點了一桌酒菜。
葉長安看得直瞪眼,忍不住壓低聲音問:“夫人,這……這都是您的生意?”
葉蘭舟自斟自飲,淡笑道:“混口飯吃而已!
葉長安:“……”
混口飯吃,混成一品夫人,侯爵在身,王妃見了她都得賠笑臉,這口飯怕不是御膳吧!
葉蘭舟正逍遙自在,端王妃帶著黎春蕊來了。
葉蘭舟頓時頭大如斗,她實在是怕了這娘倆了。
“呦,蘭舟,你可許久沒來了,我一聽說你在,當即就過來了!
葉蘭舟只好堆出一副笑臉:“王妃快請坐,小二,添兩副碗筷,再上幾個王妃和二小姐愛吃的菜!
在水一方往來的都是貴客,每人都有一份自己的專屬檔案,記載著口味喜好,每次都會隨機贈送一道客人喜歡的餐點,這也是在水一方的特色之一。
端王妃打量著四周,包廂里沒有外人,但她還是下意識壓低聲音問道:“蘭舟,我聽說莊王托了南平王夫婦向你提親,你給拒了?”
葉蘭舟嘴角的笑意一僵:“呵呵,王妃好靈通的消息。”
“嗨,莊王都那把年紀了,老沒羞的。蘭舟啊,我這兒有個好的,你考慮考慮?是高太傅的嫡幼子,今年才二十有八,如今在戶部任侍郎,他的正室夫人前兩年難產(chǎn)去了,那高侍郎我見過,模樣周正,斯文儒雅,你意下如何?”
葉蘭舟:“……”
這是怎么了?突然之間,都跑來給她說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