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舟和燕沖約定好了,燕沖一回到北境,便命令地方官員速速準(zhǔn)備好牛羊馬匹,待黎溶大軍回師之后,將牛羊馬匹趕到邊境的荒野上,葉蘭舟會派人過去接收。
算算日子,也就這一兩天,燕沖的謝禮便該到了。
到時候,讓妞妞賽虎帶著十五只小狼狗把牲畜全部趕進(jìn)空間就行,根本不需要葉蘭舟露面。
當(dāng)務(wù)之急,是選定開設(shè)牧場的新地點。
七天后,初八帶來黎溶的命令,葉蘭舟帶領(lǐng)黎煜、大牛、遠(yuǎn)哥兒、初八即刻快馬回京,穆清淮帶領(lǐng)隊伍繼續(xù)北上。
收到命令,葉蘭舟不禁有些懵:“怎么是穆清淮留下?”
初八回道:“啟稟夫人,太子殿下言道,大牛初為人父,遠(yuǎn)哥兒之妻臨盆在即,屬下新婚燕爾,出于人情倫理,特恩準(zhǔn)我等隨夫人快馬回京,與家人團(tuán)聚。”
葉蘭舟贊道:“太子殿下仁心仁德,實乃天下之幸、百姓之福。”
穆清淮:“……”
理由很充分,但他總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得到黎溶的命令之后,葉蘭舟當(dāng)即帶著遠(yuǎn)哥兒等四人快馬趕回京城,穆清淮則帶領(lǐng)著大部隊,慢悠悠地朝京城前進(jìn)。
由于時間尚算充裕,倒也不必披星戴月,白天趕路,夜晚歇息即可。
一路往北走,葉蘭舟暗中留意,哪里適合開牧場,放牧那些牛羊馬。
牛好辦,哪里都能養(yǎng),區(qū)區(qū)一千頭,即便是牽到京城分給佃戶來養(yǎng)都行。
可馬必須得在開闊之地放牧,最佳地點就是北境草原。
五千頭羊,數(shù)量太過巨大,而羊又很能生,一胎能生三四只,需要很大的草場。
想來想去,除了北境,愣是沒找到合適的地方。
靈州被端,那不還有滄州云州,青遼十三州么?
那么大的地方,還能藏不下這些牛羊馬么?
葉蘭舟實在懶得費心,于是打定主意,把這些牲畜全都交給顧平生,讓他看著辦,找合適的地方養(yǎng)著,或者干脆賣了換成錢。
大家伙兒都?xì)w心似箭,連夜間都不舍得歇,一天連吃帶睡只歇四五個時辰,其余時間全部用來趕路。
除夕夜,所有的店鋪都打烊了,趕路時別說吃飯住店,連口熱水都喝不上。
葉蘭舟收到了一封家書,是大郎寫來的,說魯嬤嬤帶著青梧郡主和小寶寶來家里過年,一起守歲,彭錦玉派人來邀請他們過去守歲,他婉拒了。
隨著信帶來的,還有一大盤熱氣騰騰的餃子,說是給她和穆清淮、大牛、遠(yuǎn)哥兒吃的,就當(dāng)大家一起過年了。
葉蘭舟看看那幾個疲憊不堪、倒在地上打呼嚕的年輕人,悄悄把遠(yuǎn)哥兒和大牛叫醒,躲到一邊吃餃子。
這真不能怪她偏心,實在是初八和黎煜不好忽悠,她沒法解釋!
趕到京城時,剛好是正月十四,次日便是上元節(jié),也是彭連英的忌日。
回京之后,葉蘭舟帶著大牛他們四個進(jìn)宮去見皇上,請安復(fù)命。
穆清淮在戰(zhàn)報中奏明葉蘭舟中計被擒,身受重傷之事,皇上看到她好端端的出現(xiàn)在朝堂上,不禁大喜過望。
“蘭舟,你的傷都好了?朕聽說你身受重傷,當(dāng)真憂心如焚,你如今可都大好了?”
葉蘭舟忙道:“多謝皇上恩典,托皇上的福,蘭舟的外傷都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皇上一驚,眼里滿是驚疑不定。
“只是我當(dāng)初心脈受創(chuàng)太重,雖保住了一條命,但武功被廢,如今已是形同廢人!比~蘭舟嘆了口長氣,一臉悲戚。
自打“受傷”之后,葉蘭舟但凡外出幾乎都是乘著馬車,即便是偶爾騎馬,也都是短途慢走,從沒當(dāng)眾縱馬疾馳過。
除了遠(yuǎn)哥兒和穆清淮,沒人知道葉蘭舟是裝出來的重傷。
大牛心思單純,耿直憨厚,他一直為當(dāng)初沒能及時去救葉蘭舟而懊惱,聽她說到“武功被廢”“形同廢人”,難受得眼圈都紅了。
“夫人,您別這樣說,南疆一戰(zhàn),全仗著您舍生忘死,潛入南楚軍中燒毀糧草,咱們才能全殲?zāi)铣迦f大軍。要不是您重傷南楚國師,南楚小皇帝哪能那么干脆地退兵?您如此足智多謀,即便沒有武功,那也是在世臥龍,哪里就是廢人了?”
滿朝大臣無一不唏噓而嘆,皇帝眉頭緊蹙,眸色連變,片刻嘆道:“蘭舟,你為我東黎屢次出生入死,實在功高蓋世,朕代蒼生萬民多謝你了!
“皇上折煞蘭舟了,蘭舟身為東黎子民,國家有難,自當(dāng)全力以赴。只是……我如今這身子骨,怕是經(jīng)受不住風(fēng)霜勞苦了!
葉蘭舟前面一句話說得慷慨激昂,說到身子骨不行,語氣便低沉喑啞了下來,滿含悲戚遺憾。
皇上環(huán)視堂下群臣,擲地有聲地道:“葉蘭舟身為女子,國難當(dāng)頭,挺身而出,忠心可鑒日月,實乃天下臣民之表率!
大臣們紛紛附和:“皇上所言極是。”
皇上瞇著眸子,定定地看著葉蘭舟,半晌才道:“我朝尚無女子封爵之先例,今日朕便開了這先河。葉蘭舟上前聽封!”
葉蘭舟忙上前一步,聽候賜封。
“葉蘭舟忠心耿耿,戰(zhàn)功赫赫,特封為安遠(yuǎn)侯,爵位由其第三子承襲。”
“謝皇上恩典!”
葉蘭舟是一品夫人,不論封什么爵位給她,哪怕是一字王位,都不算升級,若是二字王或是公侯等爵位,那就相當(dāng)于降級了。
說是給葉蘭舟封爵,但皇上當(dāng)即便明確指出,安遠(yuǎn)侯的爵位由三郎承襲,實則是封了三郎。
三郎過了年也才十一歲,便已是侯爵,這可是東黎開國以來獨一份的榮耀。
遠(yuǎn)哥兒、大牛、初八各自有所升級,黎煜也撈了個從五品的武略將軍當(dāng)。
皇上又賞了些金銀財寶給各人,賜了宴,讓他們各自回家,與家人共同享用御宴。
得知眾人今日進(jìn)京,天剛蒙蒙亮,馮瑤就來了瑞懿夫人府,接著彭錦書帶著李青梧和小孫子福全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