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舟拍了拍閃電的脖子,問道:“能上去么?”
閃電昂了昂頭,四蹄踢踏幾下,就往山上走去。
顧長淮的馬緊跟著閃電,白云在前頭撲棱翅膀。
顧長淮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馬也太厲害了吧!
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能狂奔,還能上山。
還有那個帶路的,只聽見又尖又細的聲音,卻看不見蹤影,那是什么人?
山不高,也就幾百米,但比較陡,亂石嶙峋。
兩匹馬馱著人上山,雖然算不上輕松,但比人爬山更快更穩(wěn)。
也就一刻鐘的樣子,就到了山頂。
山頂沒人把守,下山更陡,大片大片的峭壁,直上直下。
即便有人來偷襲,能順利上山,也別想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順利下山,潛進糧草大營。
大營中點著無數(shù)火把,將四下里照得一片通明。
借著火光,顧長淮才看清楚,原來跟葉蘭舟說話的,竟是鷯哥白云。
“白云,你會說話?”顧長淮眼睛瞪得老大,一臉懷疑人生。
“顧師父,顧師父!卑自平辛藘陕,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別耽擱了,下山吧!
葉蘭舟遞給顧長淮一捆繩索,讓他綁在堅固的巖石上,順著繩索下山。
葉蘭舟順著繩索,攀著巖壁,敏捷地下山。
顧長淮見她動作麻利,落腳穩(wěn)當,把懸著的心摁回胸腔里,跟著下山。
兩人穿的是黑衣服,在烏黑一片的巖壁間輾轉(zhuǎn)騰挪,很是隱蔽。
從山頂?shù)较律竭@段時間,只看見兩支巡邏隊伍走過。
顧長淮驚嘆:“北燕糧草營背靠如此陡峭的山壁,易守難攻,也難怪他們對山壁這邊防守不嚴!
葉蘭舟壓低聲音吩咐:“想辦法抓兩個士兵,換上他們的衣服,方便行事!
顧長淮應(yīng)了一聲,身形一閃,快速竄進糧垛的陰影里,伺機而動。
北境少雨,冬季往往只下一兩場暴雪,山坳里背風(fēng),糧草都是露天堆放的,垛成一座座小山。
放眼望去,連綿成片,一眼望不到頭。
葉蘭舟不禁暗暗贊嘆,北燕以草原戈壁為主,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籌備這么多糧草,也是挺厲害了。
而東黎的戍邊就很有問題了,北燕大規(guī)模置辦糧草,肯定是向接壤的東黎或是西梁采買,可戍邊將領(lǐng)竟毫無戒備之心。
葉蘭舟盯著那些小山,心里暗暗道了聲可惜。
這么多糧草,全部燒了著實可惜。
更麻煩的是,糧草是分開放置的,糧垛之間相隔不下三十米,這么遠的距離,根本無法一把火將所有的糧草全部燒光。
只怕剛點燃幾個糧垛,北燕士兵就會趕來救火。
只要將地上的枯草鏟掉,修出一條隔火帶,絕大部分糧草都能保住。
葉蘭舟擰著眉頭想,要是能把這些糧草運回東黎,不但能讓北燕元氣大傷,而且東黎得了糧草,此消彼長,全力一搏或可反敗為勝。
之前采買糧食時,只要她站在糧食中間,心念轉(zhuǎn)動,糧食就能自動被空間吸納。
現(xiàn)在收幾個糧垛應(yīng)該不成問題,就是不知道空間能容納多少糧垛。
此刻四下無人,巡邏的士兵剛過去一波,下一波還沒到來。
葉蘭舟敏捷地閃到糧垛陰影里,手扶著糧垛,集中精神,心意轉(zhuǎn)動。
手下一空,一整座糧垛瞬間憑空消失。
葉蘭舟心下一喜,成了!
她立即快速閃到下一個糧垛的暗影里,如法炮制,將糧垛收進空間。
一口氣收了五座糧垛,緊挨著山腳下瞬間變成一片空地。
——
顧長淮悄悄跟上巡邏隊,藏在暗影里。
等巡邏隊從他身邊走過,便從暗影中突然出手。
捂住最后一名巡邏士兵的嘴巴,把他拖進暗影里,一手托下巴,一手抱頭,兩手往反方向用力一擰。
黑暗中只聽見“咔嚓”一聲輕響,那士兵的腦袋就軟軟地垂了下去。
顧長淮把他的衣服扒了,自己套上,然后跟上巡邏隊,去暗殺第二個士兵。
等他收拾掉一整支巡邏隊伍的八個士兵,拿著衣服回到山腳下找葉蘭舟時,赫然發(fā)現(xiàn),那邊竟然成了一大片空地,原本錯落有致的糧垛已然不見蹤影。
顧長淮還當自己走錯了地方,沿著山壁找了過去,走出去將近一里地,總算是見到了一個糧垛。
他沿著糧垛找去,找著找著,忽然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座糧垛憑空消失!
顧長淮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狠狠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
只見火盆昏黃的燈光下,一道黑影快速移動,頃刻間就到了下一座糧垛前。
神奇的事情再次發(fā)生,又一座糧垛憑空消失!
那道黑影,繼續(xù)往下一座糧垛快速奔跑。
顧長淮瞠目結(jié)舌,用力咬了一下舌尖。
“嘶——”
他倒抽一口冷氣,感受到嘴里泛起鐵銹味兒,這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的。
他的呼吸瞬間變得十分粗重,沒敢上前,往糧垛暗影里一躲,守株待兔。
顧長淮眼睜睜地看著五個糧垛消失,然后,那條黑影朝著他所在的糧垛跑來。
距離越來越近,顧長淮的眼睛越瞪越大。
葉蘭舟!
那條黑影,竟然是葉蘭舟!
顧長淮的震驚,已經(jīng)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糧垛憑空消失,顧長淮的身影暴露在空氣中。
四目相對,兩人都傻眼了。
葉蘭舟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顧長淮比她結(jié)巴得更厲害:“你你你……那些糧草……都上哪兒去了?”
葉蘭舟咧了咧嘴,硬擠出一個尷尬地笑:“你都看見了啊?”
顧長淮點了點頭,口干舌燥,喉頭發(fā)緊。
內(nèi)心涌動著一股子強烈的好奇,翻騰不息。
“蘭舟,這是怎么回事?”
葉蘭舟沒料到會被他看見,懊惱得擰了擰眉,又十分疑惑。
他竟然能看見!
空間這么傲嬌,只肯接納物品與動物,即便遠哥兒處在昏迷之中,空間都不肯接納,竟然能被顧長淮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