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淮懸著心等了許久,要不是放心不下幾個孩子,他都想闖皇宮去探探情況了。
“蘭舟,你可回來了!出什么事了?”
一看見葉蘭舟,顧長淮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詢問。
“棠貴人孕中見紅,召我入宮救治。”葉蘭舟輕描淡寫地道,“忙了一天,累死了,我回屋睡去了!
顧長淮怔怔地道:“哦,好!
失落如潮水般襲來,鋪天蓋地,洶涌澎湃。
她如今是出入宮廷的顯貴,可他卻還是個尋常百姓,無官無職。
即便是從軍立功,還要她從旁協(xié)助,以命相護(hù)。
她太好了,好到他竭盡全力,也難望其項背,更別說與之并肩。
顧長淮機(jī)械地走到桂花樹下,坐在花壇邊,怔怔地瞧著葉蘭舟臥房的窗戶,悵然若失。
——
一大早,顧長淮就走到窗前,催葉蘭舟起床練武。
如今府里的家丁丫鬟都知道葉蘭舟要隨宣武侯出征,顧長淮教她武功防身,合情合理,倒沒引起閑話。
剛練完槍法,坐在花壇邊緩口氣,黎沐就來了。
“蘭舟!”
他遠(yuǎn)遠(yuǎn)地叫了聲,快步走來。
“怎么滿頭大汗,臉色紅得很,莫不是病了?”
“無妨,有勞王爺垂詢。”
“真沒事?”黎沐不放心,狐疑地盯著她酡紅的臉頰。
葉蘭舟挺直腰桿子,溫然笑問:“王爺這是在懷疑我的醫(yī)術(shù)?”
黎沐臉上掠過一抹紅霞:“本王哪敢?誰不知道你江夫人神醫(yī)之名?”
“王爺請稍候片刻,我去換身衣裳就來!
葉蘭舟點了點頭,進(jìn)屋更衣。
黎沐放眼打量四周,只見地上有不少桂花樹的葉子,不像是正常落葉。
兵器架邊,一個家丁打扮的年輕男子,正在監(jiān)督兩個半大孩子扎馬步。
黎沐不由多看了一眼,暗自猜測,那年輕男子,多半就是葉蘭舟要帶去北境保護(hù)自己的護(hù)院。
不一會兒,葉蘭舟換好衣裳過來了。
黎沐瞇了瞇眸子,贊道:“你穿紫色衣衫真好看!
葉蘭舟挑了挑眉,笑道:“王爺這話說的,仿佛我穿別的顏色就不好看了!
黎沐一聽急了,連忙解釋:“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本王是說……”
葉蘭舟打斷他的話:“時候不早了,還得先去溶王府呢,王爺請吧!
黎沐訕訕地望著她,解釋的話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上了馬車,葉蘭舟又是那副倚著車廂,抱著手臂,瞇著眼睛打盹的模樣。
黎沐想同她說幾句話,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生怕一個不當(dāng)心,又惹得她不快。
到了溶王府,照例是為黎溶施針。
今日二郎沒來,藥是府醫(yī)熬的。
葉蘭舟檢查過后,吩咐初八服侍黎溶熏蒸眼睛。
“蘭舟有事在身,請溶王爺恕我先行告退!
黎溶隨口道:“五哥大約也有事吧!
黎沐笑了笑:“蘭舟說想要幾匹馬駒,我?guī)ヌ退虑魄!?br>
“要馬駒何用?”黎溶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說是養(yǎng)著玩玩,也不是什么大事,隨她去吧!
黎溶點了點頭:“去吧!
葉蘭舟行了禮,隨黎沐一同離去。
黎溶忽然淡聲道:“府里春上新添了兩匹小馬駒,待離乳后送去江府!
初八一怔:“是!
——
太仆寺卿一早便得了信,早已迎候多時。
沐王府的馬車一來,他便帶領(lǐng)大小官員上前行禮問安。
黎沐臉一沉,不悅道:“本王只是來瞧瞧,挑幾匹好馬,為何如此興師動眾?”
太仆寺卿賠著笑臉道:“王爺去歲治鼠疫立下大功,不日又將隨軍出征,乃是東黎擎天一柱。
您老人家駕臨太仆寺,老臣理當(dāng)恭迎!
“糊涂!”黎沐厲聲呵斥,“本王并非奉召而來,你如此大擺陣仗,若是傳出去,那幫子言官豈不是要彈劾本王有不臣之心?”
太仆寺卿頓時慌了神,撲通一聲跪下,連聲道:“老臣糊涂!老臣糊涂!請王爺恕罪!”
黎沐瞪他一眼,繞開他走了。
葉蘭舟跟在后頭,心里暗道,黎沐倒是個謹(jǐn)慎的,風(fēng)頭雖盛,卻半點不肯逾越,以免落人話柄,引起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