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年事已高，行動(dòng)不便，不宜奔波。不如您在府中靜候，我去叫她來給夫人請(qǐng)安�！�

宣武侯夫人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淚水都甩飛出來了。

“不！你帶我去見她！你帶我去！走，我們這就去！”

宣武侯夫人如此堅(jiān)持，葉蘭舟只能點(diǎn)頭答應(yīng)，扶著她上了自家馬車，原路返回。

馬車在江府門口停下，葉蘭舟一掀開車簾，就見魯嬤嬤在廊檐下站著，伸長(zhǎng)脖子往西面張望。

“夫人，您回來了，怎的如此迅速？可見著宣武侯爺了？他的病嚴(yán)重么？有救么？”

魯嬤嬤伸手來扶葉蘭舟下車，葉蘭舟頓了一下，往車?yán)锟戳艘谎邸?br>
宣武侯夫人的眼淚開了河，衣襟濕了一大片，嘴唇哆嗦得厲害。

她嗓音嘶啞，顫得厲害：“是……錦書么？”

魯嬤嬤渾身劇烈一顫，一雙充滿焦急擔(dān)憂的眸子瞬間大睜，嘴巴半張著，一副震驚過度的表情。

“錦書……是錦書……錦書……是你么？”

宣武侯夫人一手死死地攥著鶴頭拐杖，一手死死地揪著馬車坐墊，胸膛劇烈起伏。

魯嬤嬤回過神來，兩腿一軟，撲通一聲，扎扎實(shí)實(shí)地跪在青磚地上。

葉蘭舟見狀，怕這娘倆在大街上相認(rèn)，鬧得人盡皆知，于是沉聲吩咐：“嬤嬤，去客廳拾掇拾掇，我這就來�！�

魯嬤嬤噙著淚起身，低著頭快步進(jìn)門。

大牛正在東廂房門前蹲著逗賽虎，見魯嬤嬤步履匆匆，叫了聲:“娘，你走慢點(diǎn)，別摔著。”

魯嬤嬤腳步一頓，沖他招手:“大牛，你過來�！�

大牛蹲著沒動(dòng)，仰著臉問:“干啥？”

察覺到魯嬤嬤不對(duì)勁，他頓時(shí)慌了，快步跑過去，扯著魯嬤嬤的衣袖問:“娘，你哭了？出啥事了？”

魯嬤嬤揩了揩眼淚，摩挲著大牛的臉龐:“孩子，你……”

她遲疑了下，悶聲道:“你上后院找三少爺他們玩去�！�

大牛奇怪地問:“夫人叫我跟著大少爺，娘，你哭啥？到底咋啦？”

魯嬤嬤臉一沉，呵斥道:“娘的話你都不聽了？快去，照顧好三位少爺和小姐�！�

大牛悶悶地“哦”了一聲，撓著腦袋，一臉不解地走了。

魯嬤嬤這才深吸一口氣，快步朝后院跑去。

她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件秋香色衫子換上，對(duì)著銅鏡攏了攏頭發(fā)，這才低著頭往正廳去。

——

葉蘭舟示意招財(cái)將馬車直接趕進(jìn)府中，在前院停下。

她親自扶宣武侯夫人下馬車，引著她往內(nèi)院正廳走。

宣武侯夫人年近七旬，步履蹣跚，由于心急如焚，打了好幾個(gè)趔趄，著實(shí)把葉蘭舟嚇得心肝齊顫。

兩人到正廳時(shí)，魯嬤嬤還沒來。

宣武侯夫人淚水漣漣，死死地抓著葉蘭舟的手，問道：“錦書呢？我的錦書！錦書，你出來！”

葉蘭舟正要派人去催，魯嬤嬤已經(jīng)過來了。

還沒進(jìn)門，就聽見一聲聲“錦書”，如杜鵑啼血，哀切異常。

魯嬤嬤心口宛如刀割，腳步邁進(jìn)門檻就跪下了，膝行到宣武侯夫人面前。

“錦書！真的是你！錦書！”

魯嬤嬤驟然嚎啕起來：“娘！錦書對(duì)不起您老人家！錦書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