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府出來,葉蘭舟心情有些發(fā)沉。
回到江府時,顧長淮正在教孩子們練武。
大牛也在有模有樣地學著,一拳一腳比劃得很起勁。
他力氣大,每一拳打出來,竟隱隱然帶著破風之聲。
顧長淮見葉蘭舟站在邊上觀看,于是將孩子們最近的表現(xiàn)詳細介紹一遍。
末了,他指著大牛說:“這傻小子力氣大得很,雖然腦子不好使,學不成什么精妙武功,但單是練練拳腳,防身綽綽有余!
葉蘭舟沖大牛笑道:“大牛,顧師傅夸你練得好呢,你可要加把勁,認真學。”
大牛板著一張黝黑的面孔,滿是嚴肅地點頭:“我都聽夫人的,夫人叫我認真學,我就認真學!
“不,你是大少爺?shù)娜,你應該聽大少爺(shù)!比~蘭舟認真地糾正。
大牛又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梗著脖子道:“我聽夫人的!夫人叫我聽大少爺?shù)模揖吐牬笊贍數(shù);夫人不叫我聽大少爺(shù),我就不聽大少爺(shù)。?br>
葉蘭舟頓時樂了。
呀呵,這孩子還在心里劃分了一個優(yōu)先級,她處于最高等級。
葉蘭舟不大習慣將什么東西都塞在腰間懷里,就讓紅桃給她做了好幾個包,繡著精美的花紋,能斜挎在肩上,類似于現(xiàn)代社會的挎包。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油紙包,那是從趙府帶回來的點心。
各府夫人都知道葉蘭舟家里孩子多,每每她看診回來,總會給她帶些點心果餅等吃食。
“大牛,這是獎勵你的,拿去吃吧。”
大牛彎著腰雙手接過油紙包,滿臉歡喜地道:“謝謝夫人,我等顧師傅下了課,拿回去跟我娘一起吃!
葉蘭舟對大郎說:“一會兒下了課,你到我屋里來一趟!
大郎應聲,繼續(xù)練武。
葉蘭舟回屋歇了會兒,盤點一番目前的資產(chǎn)。
一座三進三出的宅院,就是如今住的這座。
六百畝良田,一家酒樓、一家布行、一家醫(yī)館,三家鋪子盈利頗豐,每個月都有將近一千兩銀子的進賬。
這一年多來的累積,銀子存了有十萬兩左右,綾羅綢緞、珠寶玉器也有幾十件。
如今的江府,說一句家大業(yè)大也當?shù)闷鹆恕?br>
大郎一結(jié)束練武就過來了,滿頭大汗,呼吸還沒調(diào)勻。
“娘,您找我!
葉蘭舟吩咐紅桃去打水,讓他洗把臉,緩口氣先。
支走紅桃,葉蘭舟開門見山地問道:“大郎,你想不想去京城?”
大郎眉頭一皺,警覺地問:“出什么事了?”
沒等葉蘭舟開口,他就一臉嚴肅地道:“是不是娘神醫(yī)的名聲傳到京城,那些當官的讓您去京城為他們賣命?”
葉蘭舟投了個贊許的眼神,這小子可以啊,腦子也太好使了。
“你怎么看?”
大郎瞳孔一縮,眼前仿佛又出現(xiàn)當年抄家滅族的一幕。
其實他并沒有親眼見到,只是聽江阿大說起過。
當年,一道圣旨,將定國老將軍闔府下了大獄。
老將軍至死也不信皇帝會如此昏庸無情,一直到上了法場,他還在期待刀下留人的圣旨。
幾名忠心耿耿的部將,聽到風聲,在圣旨下來之前就將大郎二郎三郎和身懷有孕的大少夫人給暗中送走。
不久他們就遭到追殺,為了保命,不得不兵分兩路。
大郎和大少夫人跟著江阿大,當時護送他們的還有十余名親兵,遇襲兩次之后,親兵全數(shù)犧牲。
大郎至今仍然記得,鮮血噴在臉上的燒灼感。
他眼里流露出深濃的恐懼,牙根子發(fā)酸,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葉蘭舟連忙溫聲安撫:“不去,咱們不去,別怕。”
大郎卻梗著脖子,咬著后槽牙,毅然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