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氣,蹭的一下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顧長淮差點當(dāng)場沖過去,揪住葉蘭舟的衣襟,質(zhì)問她為什么不告而別,偷偷跑到豐城來當(dāng)有錢人家的富太太。
葉蘭舟屏氣凝神,暗中戒備,表面上卻若無其事,領(lǐng)著孩子們走向內(nèi)院。
紅桃迎上來行禮:“夫人回來了!
“先帶少爺和小姐去我屋里,我一會兒就來!比~蘭舟壓低聲音吩咐。
紅桃領(lǐng)著孩子們走進(jìn)正房,葉蘭舟這才冷笑了聲。
“還不出來,等我請你么?”
聽聲音只有一個人,應(yīng)該不是容漓派來滅口的殺手,多半是個小毛賊。
顧長淮正掛在橫梁上打量葉蘭舟,冷不防聽見她的聲音,差點驚得掉下來。
他的輕功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了?
居然連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女娃都瞞不住!
難不成是上回傷得太重,還沒徹底養(yǎng)好,影響他發(fā)揮了?
不行,待會兒得讓她好好檢查檢查,再開幾服藥吃吃。
顧長淮從橫梁上跳下來,快步走過去,悶聲悶氣地問道:“蘭舟,你怎么知道是我?”
葉蘭舟一聽是顧長淮的聲音,眉頭瞬間擰起。
扣著扳機的手指一松,將短銃收回空間。
這小子怎么找來了?
如此說來,她費了老鼻子功夫,都白瞎了。
連顧長淮都能找到她,容漓身份貴重,勢力強大,找她還不是易如反掌?
如今家里有足足十名下人,人多眼雜,葉蘭舟又是寡婦的身份,行事必須格外小心謹(jǐn)慎。
“先躲著!”葉蘭舟不悅地輕聲呵斥,掉頭走進(jìn)正房。
“紅桃,送少爺和小姐回房,然后去煮一碗銀耳羹來!
紅桃應(yīng)聲,領(lǐng)著孩子們出來。
大郎二郎分別回東西廂房,三郎四郎五郎和幺妹還小,住在后罩房,有丫鬟和小廝伺候。
支開紅桃和孩子們,葉蘭舟這才讓顧長淮進(jìn)屋。
顧長淮站在正廳東張西望,好一會兒才驚嘆:“這宅子可真大!真好看!”
葉蘭舟丟給他一個白眼,直奔主題:“你怎么來了?”
“我找你找了整整一個月!”顧長淮一說就來氣,繃著臉瞪著葉蘭舟,滿眼控訴。
“蘭舟,你搬家為什么不告訴我?”
葉蘭舟:“……我問你,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她自認(rèn)為搬家搬得挺干脆利落,半點風(fēng)聲都沒走漏。
混在難民中進(jìn)城,對外宣稱是何夫人的遠(yuǎn)房表妹,連戶帖都已經(jīng)登記在冊,官府都沒起疑。
顧長淮眼珠子一轉(zhuǎn),大馬金刀地往櫸木太師椅上一坐,拿起一個空瓷杯把玩,端的是慵懶散漫,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
“緣分唄!”
少年大言不慚,油燈下,耳尖泛著可疑的暗色。
葉蘭舟鼻子都快氣歪了。
她費盡心思舉家逃命,卻輕輕松松被人找到。
合著她就逃了個寂寞唄。
“你來干什么?”葉蘭舟堵著一口氣,語氣不善。
顧長淮頓時感覺脆弱的小心肝被狠狠捅了一刀,受傷地看著葉蘭舟,語氣哀怨。
“我擔(dān)心你!